第734章 千八攒道功与武当绝命剑
血炁云团里传来声震耳欲聋的嘶鸣,那座珊瑚状的母体突然拔高,无数根触须像长矛般刺向光盾。
几条布满吸盘的触须带着腥臭的海风同时抽向房典允面门。
“咔嚓——”
光盾应声而碎,最前面的两个道士瞬间被触须贯穿,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落在血水里,连挣扎都没挣扎就被浪涛卷走。
几名道士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指挥塔的残垣上,喉头一阵发甜。
老人左脚尖在冻土上一点。
身形如陀螺般旋起,道袍下摆扫过之处,冰碴子飞溅如刃。
他右手反握长剑,左手捏个剑诀,正是千八攒道功里的“穿林式”,肩背微微弓起,避开触须的同时,剑脊重重磕在吸盘边缘。
“咔嚓”一声脆响,触须上的吸盘应声崩裂,墨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
房典允借势拧身,长剑顺势滑出一道半圆弧,这是武当绝命剑的起手式“断江”,剑尖划破空气带起锐啸,竟将迎面扑来的磷虾群劈成两半。
其势之猛,远不是马天雄之辈能比拟的。
房典允深吸一口气,丹田液炁骤然翻涌。
这是用毕生修为凝练的本源炁,此刻顺着经脉奔涌向手臂,长剑上的锐芒突然暴涨三寸。
滩涂下那些窥探的眼睛猛地缩回,仿佛被这股决绝的炁场灼伤。
“孽障!”
房典允一声断喝,右脚猛地跺向地面。
千八攒道功的“震山劲”顺着脚掌灌入冻土,滩涂下传来一阵闷响,数条试图偷袭的触须被震得从冰层下弹起。
他手腕翻转,“缠丝式”如灵蛇出洞,剑光在触须间穿梭,每一次翻转都带起一串血珠。
血炁云团里的庞然大物似乎被激怒了,云团骤然收缩,又猛地炸开。
无数带着倒刺的飞刃从云团中射出,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腐蚀味。
房典允脚尖点着飞剑悬浮半空,液炁在周身凝成护体罡气,飞刃撞在罡气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淡雾色的光膜。
他突然双手握剑,将液炁催至极限。
长剑上的锐光与罡气交织成螺旋状,这是绝命剑的杀招“破阵”。
老人身形如箭般俯冲而下,剑刃切开血炁云团,带起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团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竟被这一剑逼退。
可就在此时,数条触须突然从侧面袭来,速度快如闪电。
房典允急忙拧身,左肩还是被扫中,道袍瞬间被撕开,肩胛骨发出一声闷响。
他闷哼一声,借着冲击力在空中翻转,反手一剑刺入最近的触须根部。
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在他手臂上,瞬间腐蚀出数个血洞。
房典允眉头都没皱一下,左手按住触须,将残余的液炁尽数注入。
“轰”的一声,触须从内部炸开,他借势后退数步,落在一截断裂的防波堤上。
滩涂那头的光盾已经布满裂纹,年轻道士们的身影摇摇欲坠。
房典允望着阵地方向,突然咧嘴笑了笑,露出被血沫染红的牙齿。
他再次举起长剑,液炁在剑身上疯狂流转,这一次,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吸了过来。
“老道这把老骨头,这就送你上路!”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千八攒道功的刚猛与绝命剑的凌厉,径直冲入那翻滚的血炁云团深处。
房典允的身影撞入血炁云团的刹那,仿佛坠入沸腾的铁水。
珊瑚堡垒表层的藤壶甲壳突然竖起,每片生锈的“铁片”都绷成锋利的刃,在他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他手腕急转,长剑划出“缠丝式”的圆弧,液炁顺着剑脊喷薄而出,却只在甲壳上留下浅浅的白痕——那硬度竟堪比合金装甲。
“铛铛铛”的金铁交鸣中,老人被一股巨力掀飞,重重撞在一根扭曲的珊瑚枝杈上。
枝杈突然活了过来,无数细小的触须从缝隙里钻出,像钢针般扎进他后背。
房典允闷哼着反手斩出,剑刃切开枝杈的瞬间,粉色组织里涌出的黏液溅在剑身上,竟冒出丝丝白烟。
他借着下坠之势翻身落地,双脚刚踩在堡垒表层,脚下的藤壶突然外翻,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吸盘。
千钧一发之际,他足尖点出“穿林式”的巧劲,身形贴着甲壳滑行,避开了被吸盘拖拽的厄运。
可没等站稳,数条管水母触手已从侧面拍来,尖端滴落的黏液在甲壳上蚀出一个个深坑。
房典允猛地矮身,长剑在地面划出一道火花,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而起。
他瞅准触手连接处的薄弱点,将液炁凝于剑尖,使出“断江”式劈砍。
剑锋切入的刹那,触手突然剧烈震颤,墨绿色的汁液如喷泉般涌来。
他急忙旋身躲避,半边道袍还是被溅到,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刚落地,头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那由巨鲸脊柱构成的螯钳巨轮正缓缓转向,数百只螯钳转动间,竟在空气中搅出肉眼可见的气旋。
房典允仰头望去,只觉一股磅礴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在那上千米宽的珊瑚堡垒面前,自己渺小得像只蝼蚁。
“来得好!”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将丹田液炁尽数提至周身。
罡气在周身凝成半寸厚的光甲,长剑嗡鸣着指向天空。
螯钳巨轮骤然加速,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俯冲而下,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房典允踏前半步,竟迎着巨轮冲了上去。
他踩着螯钳的间隙腾挪闪避,剑尖不断刺向巨轮连接处的缝隙。
可螯钳的硬度远超想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突然,一只螯钳猛地横甩过来,他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抽中胸口。
“噗——”
鲜血混合着碎牙喷出,房典允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堡垒顶端的火山口边缘。
锯齿状的边缘划破他的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里,鲜血汩汩涌出,很快被周围的血炁染成黑红色。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臂已无法动弹——刚才那一击,竟震断了他的肩胛骨。
火山口般的巨口里,血黑色的血炁正翻涌着上升,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房典允望着那缓缓开合的巨口,突然露出一抹决绝的笑。
他用仅能活动的左手抓住长剑,将剑柄死死按在胸口的伤口上。
液炁与鲜血相融,在剑身上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螯钳巨轮再次转向,这一次,所有螯钳都对准了他所在的位置。
“草泥马哔的……”
房典允猛地站起身,拖着残破的身躯,竟主动冲向了那吞噬一切的巨口。
幽蓝色的剑光在血红色的雾霭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流星般坠入那片黑暗。
紧接着,珊瑚堡垒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火山口处的血炁骤然逆涌,无数螯钳疯狂地胡乱挥舞,仿佛内部正经历着一场毁灭性的爆炸。
滩涂上,幸存的士兵望着那座疯狂扭动的珊瑚堡垒,突然齐齐跪倒在地。
海风中,似乎还回荡着老人最后的呐喊。
阵地上传来小道士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很快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淹没——那是液炁与血炁同归于尽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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