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焚尽一切的元心荡凶雷法
天边的流光撕裂云层时,渤海湾的爆炸声刚过尾声。
三齐踩着飞剑悬在半空,丹田处的黑暗圆环仍在疯狂旋转,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煞意——可这点冷,远不及眼前景象刺进骨髓的痛。
珊瑚堡垒已崩成半截残躯,上千米宽的甲壳像被巨力敲碎的瓷器,层层叠叠堆在滩涂。
那些由巨鲸脊柱构成的螯钳断成数截,有的插在防波堤的钢筋里,有的斜斜扎进暗褐色的海水,锯齿上还挂着破碎的道袍布条。
最刺眼的是火山口位置,那里炸开个巨大的空洞,残存的血炁正像漏气的皮囊般丝丝缕缕往外冒,接触到阳光便化作灰烬。
“房老……”
三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他看见那截染血的剑穗挂在断裂的珊瑚枝杈上,海风吹过时轻轻摇晃,恍惚间竟像老人在点头。
实验室里的欢呼、加密通讯里的凝重、徐行焦急的喘息……
所有声音在此刻轰然炸响,最后都凝成剑穗上那抹刺目的红。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胸腔里炸开。
三齐猛地抬手,指尖符文骤然亮起,淡金色的愿力与黑暗圆环的寒气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
那些还在滩涂上游荡的血兽仿佛感应到灭顶之灾,磷虾群突然转向想逃,却被光带瞬间绞成血雾。
“都给我死——!”
他的身影在滩涂上来回穿梭,飞剑划过的轨迹留下一道道冰霜。
先前让士兵们束手无策的海怪触须,此刻在他剑下脆如薄纸,墨绿色的汁液喷溅在冰面上,瞬间被真火燃尽。
有只两人高的蟹形血兽举着螯钳扑来,三齐甚至懒得拔剑,反手一掌拍在它壳上,真火顺着掌心涌入,那坚不可摧的甲壳竟从内部崩裂,咔嚓声里化作一片青烟。
年轻道士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无比逗比的男人,此刻像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他的道袍下摆被血兽的酸液腐蚀出破洞,左臂被磷虾啃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可他仿佛毫无知觉,只是机械地挥剑、出掌,所过之处,血兽的嘶吼很快变成濒死的哀鸣。
“三齐前辈!别打了!”
小道士突然反应过来,哭喊着想去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罡气弹开:
“师祖他……他已经……”
三齐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正一脚踩碎某只血兽的头颅,墨绿色的汁液溅在他的腿边。
顺着小道士的目光,他看见指挥塔残垣下,那几个幸存的士兵正用破洞的旗帜覆盖两具被触须贯穿的尸体——那是牺牲的两个玄组成员。
更远些的地方,防波堤的裂缝里卡着半截防化服,面罩碎成蛛网,里面的士兵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手指还扣在扳机上。
而那座崩烂的珊瑚堡垒,像座沉默的墓碑,立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
三齐缓缓转过身,看向那半截残躯。
阳光穿过火山口的破洞,在暗红色的组织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那些蠕动的触须早已失去生机,软软地垂着,像被暴雨打蔫的藤蔓。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带着说不清的嘲讽。
他一步步走向珊瑚堡垒,每一步都踩在冻结的血水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黑暗圆环的旋转速度越来越慢,刺骨的煞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钝重的痛,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比任何伤口都难熬。
在堡垒残骸前站定,他伸出手,想去够那截挂在枝杈上的剑穗。
指尖刚要触到,一阵海浪涌来,卷着破碎的甲壳撞上防波堤,剑穗被浪花打湿,顺着枝杈滑进暗褐色的海水里,转瞬间便被暗流卷向深海。
三齐的手僵在半空。
看着甲壳上蠕动的血肉,一股怒意扑面而来。
“还特么想复活?!”
三齐猛地收回手,双目赤红如燃。
丹田处的黑暗圆环骤然倒转,淡金色愿力与寒煞之气疯狂对冲,指尖符文迸出刺目雷光。
“元心荡凶,雷法诛邪——”
他双手结印的刹那,滩涂上空炸起紫金色雷网。
每道雷光都如活蛇般钻进珊瑚堡垒的裂痕,那些还在蠕动的血肉瞬间痉挛,发出油脂燃烧的噼啪声。
残躯里妄图聚合的触须被雷光绞成焦黑碎末,粉色组织在雷火中蜷成炭块,连最深层的藤壶缝隙都渗出白烟。
三齐一步步踏过燃烧的残骸,手印变幻间,雷网层层收紧,将最后一丝蠕动的生机彻底裹进紫金色烈焰。
直到整座堡垒化作冒着青烟的焦壳,他才踉跄后退,喉间涌上腥甜——那是强行催动雷法震碎经脉的血气。
他望着那片翻涌的海水,又抬头看向珊瑚堡垒顶端的破洞。
天空是诡异的血红色,大概是房老引爆液炁时,血炁云团被搅碎后的残留。
几只海鸟不知从哪飞来,在堡垒残骸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
“您说您这是……”
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图什么啊……”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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