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暂时遮挡了敌人的视线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掉一小块冰面,然后将眼睛凑了上去。

刺骨的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他睫毛微微颤抖。透过那片擦拭干净的玻璃,他清晰地看到,雪地上有几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移动。

最前面的那个人影正弓着腰在雪地里摸索前进,防寒服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每一次俯身都伴随着肌肉紧绷的细微声响。

突然,他的右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烈的收紧感,像是被一条潜伏的冰蛇猛地咬住。还没等他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整个人已如断线的风筝般失去平衡,“哎哟” 一声被倒吊在半空中。

那是蒋小鱼趁着夜色在基站周围布下的绊索陷阱 —— 一根浸过防冻剂的高强度尼龙绳,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一端用冰锥死死固定在松树根部,另一端连着用雪块和松枝伪装的触发装置。

此刻,这根绳索像一条暴怒的毒蛇,在敌人脚踝处勒出深深的红痕,将他悬吊在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

敌人的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腰间的武装带撞击着树干发出 “砰砰” 闷响。他手中的 Ak-74 步枪 “哐当” 一声掉在雪地里,弹匣与枪身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刺耳。

他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俄语呼喊,词句间夹杂着对上帝的祈祷。双腿胡乱蹬踢着,积雪被踢得簌簌落下,在月光下形成一片细碎的雪雾。

“好小子!” 林泰躲在基站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蒋小鱼这手布置得极为精妙,绊索的高度和角度都经过精心计算,刚好能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至于立刻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敌人的推进阵型,后面的两个黑影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这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林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举起步枪,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稳稳锁定第二个敌人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平复狂跳的心脏,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砰!”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穿过寒冷的空气,却在即将命中目标时微微偏移,精准地打在那人脚边的雪堆里。

“噗” 的一声闷响,激起一片白茫茫的雪雾,瞬间将敌人笼罩其中。这一枪并非失手 —— 林泰刻意为之,制造混乱比击倒一个敌人更重要。雪雾弥漫开来,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暂时遮挡了敌人的视线。

何晨光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像一只蓄势已久的雪豹,猛地翻身跳出基站的后窗。

玻璃破碎的脆响被风雪吞没,他落地时膝盖微屈,如同弹簧般缓冲了冲击力,稳稳地踩在齐膝深的积雪中。冰冷的雪水顺着作战服的缝隙迅速浸透内衣,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至骨髓,但他毫不在意。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抢占东侧那处十米高的雪坡,那里是整个战场的制高点。

他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防寒手套被雪粒磨得沙沙作响。每一次抬手都要扒开厚重的积雪,每一次蹬腿都要对抗深雪的阻力。

爬到坡顶时,额头上的汗水已在帽檐凝结成冰碴。他迅速将狙击枪架在一块凸起的黑色岩石上,枪身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让他因剧烈运动而发烫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调整好呼吸,透过瞄准镜扫视战场,十字准星在黑暗中缓缓移动。

此时,被倒吊的敌人还在徒劳地挣扎,他的两个同伴正慌乱地试图解救。其中一人急中生智,从背包里摸出军用手电筒,一束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在雪地里晃动着寻找绊索的机关。

这束光线恰好暴露了他的位置,像黑夜里点燃的火把般醒目。

“就是现在!” 何晨光眼神一凛,右手食指轻轻压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手电筒的玻璃罩,“哗啦” 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和电池零件四溅开来,像一场微型的烟花。

周围瞬间重新陷入浓稠的黑暗,那个拿手电的敌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捂住脸连连后退,肩膀撞到了身后的同伴。

还没等他们重新调整姿势,何晨光的第二发子弹已经呼啸而至。这一枪经过精密计算,子弹擦着雪地飞行,精准地命中了刚才拿手电那人的右膝。“啊 ——!”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在雪谷中回荡。那人 “扑通” 一声跪倒在雪地里,右膝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周围的白雪,像一丛突然绽放的红罂粟。

枪声如同开战的信号,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展大鹏在基站内早已架好缴获的 pk 机枪,他猛地扣动扳机,“哒哒哒” 的连射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滚烫的子弹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灼热的轨迹,激起阵阵雪雾,形成一道严密的火力网,死死压制着剩余的敌人。

林泰则利用基站的墙角和设备作为掩护,不断变换射击位置。他的每一发子弹都经过深思熟虑:第一枪打在敌人左侧的雪地上,迫使他们向右侧移动;第二枪则封锁右侧的退路,将其逼入预设的火力范围。他的动作沉稳如钟,呼吸与射击节奏完美契合,仿佛与手中的步枪融为一体。

被倒吊的敌人还在哭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最后那个没受伤的敌人陷入了两难境地:救同伴会暴露自己,不救则意味着将战友留给死神。

他左右张望,握着步枪的手指因紧张而发白,显得手忙脚乱。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却在每个人的感觉中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雪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几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与洁白的雪地形成刺目的对比。

最终,剩下的那个敌人见势不妙,拖着膝盖受伤的同伴,丢下两具尸体,狼狈不堪地向西北方向撤退。

他们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像一条蜿蜒的红蛇,在茫茫白雪中格外醒目。撤退时,受伤者的呻吟声和拖拽的摩擦声在寂静的雪夜中传出去很远。

林泰靠在基站的金属墙壁上,听着敌人的动静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后背传来墙壁的冰冷,却驱不散体内因肾上腺素飙升而产生的燥热。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涌入肺腑,像一剂良药,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开始清点战利品时,他的动作透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与审慎。三把 Ak-74 步枪被整齐地靠在墙角,枪身上还残留着敌军的指纹和融化的雪渍,其中一把的枪管仍带着微不可察的温度,显然在刚才的激战中被频繁使用。林泰拿起这把枪,拉动枪栓检查,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基站内格外清晰。他嗅了嗅枪管,能闻到淡淡的硝烟和机油混合的气味。

五个弹匣沉甸甸地堆在铁质工作台上,每个弹匣都装满了黄澄澄的 5.45 毫米子弹,弹尖泛着幽冷的光。

林泰拿起一个弹匣掂量着,约 30 发子弹的重量让他心中踏实了几分 —— 这足够支撑一场中等强度的遭遇战。

两箱军用罐头被蒋小鱼费力地拖到房间中央,罐头表面印着模糊的俄文标识,画着牛肉和土豆的图案。透过积灰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浓稠的肉汁和块状物,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这在断粮两天的队伍里,无异于天降甘霖。蒋小鱼盯着罐头的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渴望,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都能听见。

而最让林泰在意的,是那台被敌军遗落的 r-168 野战电台。它被遗忘在角落的工具箱上,黑色的外壳沾着些许血渍。

林泰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按下电源键,屏幕瞬间亮起柔和的绿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 “滋滋” 声。

他戴上耳机,调试着频率旋钮,当调到某个特定频率时,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声。“还能用!” 他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这意味着他们终于能与指挥部取得联系,汇报这个秘密基站的重大发现。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像小猫被踩到时的呜咽。林泰转头望去,只见张冲蜷缩在帆布堆上,脸色烧得像块红烙铁,嘴唇干裂起皮,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胸口起伏如同风中残烛。原本包扎好的腿伤处,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浸透了层层纱布,在身下的帆布上晕开一大片,像一幅抽象的画。

林泰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他打开刚刚缴获的俄军医药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碘伏、纱布、止血粉和几支注射器,标签上的俄文说明清晰可见。

他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张冲的裤腿,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化脓发黑,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筋膜,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忍着点。” 林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倒出半瓶碘伏,毫不犹豫地浇在伤口上。“啊 ——!”

张冲猛地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几条扭曲的蚯蚓。

林泰迅速撒上止血粉,白色的粉末接触到鲜血瞬间变成粉红色,他再用纱布紧紧包裹住伤口,可还没等缠好绷带,鲜血就已经浸透了层层纱布,像极了雪地里绽放的绝望之花。

林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他知道这样简单的处理根本无法控制伤势,张冲的伤口已经感染恶化,必须尽快接受专业治疗,否则很可能引发败血症。

他抬头看向窗外茫茫的雪原,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区,哪里有什么医疗条件?

“队长,你看这个!” 蒋小鱼突然兴奋地喊道,他正蹲在敌军尸体旁翻找口袋,从其中一具尸体的防寒服内袋里摸出了几块锡纸包装的巧克力。

巧克力因为低温而有些融化变形,透过锡纸能看到深褐色的膏体,散发着浓郁的可可甜香。

蒋小鱼小心翼翼地将巧克力掰碎,分成大小均匀的四块,先双手递给林泰一块,又给何晨光和展大鹏各分了一块,最后将剩下的碎屑连锡纸一起塞进自己嘴里。

浓郁的可可味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苦涩和醇厚的甜,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饥饿感,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

林泰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却尝不出丝毫甜味。可可的醇厚在舌尖化开,却只留下苦涩的余味。

他看着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张冲,又看了看手中正在发送信号的电台,心中清楚:他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据点救治张冲,同时将基站的情报传递出去。

这几块巧克力和罐头,就是他们接下来穿越雪原的唯一补给;这台电台,就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希望。

何晨光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电台,指尖在布满俄文字符的旋钮上轻轻滑动。电台外壳的冰冷透过手套传来,混杂着机油的腥气钻入鼻腔。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微弱却规律的 “滴滴” 声,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他的手指猛地顿住,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

“队长!” 他一把抓住林泰的手臂,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对方的防寒服袖口,“是总部的摩尔斯电码!他们在呼叫我们!”

林泰的心脏猛地一跳,挣脱开的手迅速按在耳机上。短促的 “滴” 与绵长的 “答” 在耳膜间交替跳动,像一把钥匙正插入生锈的锁孔。

他凝神辨读着:“秃鹫,秃鹫,这里是雄鹰,收到请回答。”—— 这是他们小队的加密呼号。

他转头看向墙角的地图,那张被无数次折叠的羊皮纸上,代表他们位置的红叉旁,三十公里外的山谷被铅笔圈出淡淡的痕迹。视线扫过蜷缩在帆布堆上的张冲,年轻人的脸颊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唇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林泰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摩挲着电台冰冷的电键,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痂。

“嗒 - 滴 - 滴 - 嗒……” 他按下电键,短促的信号刺破夜空。确认回复的瞬间,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清晰,仿佛能听见电波那头传来的呼吸。

回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电码密集得像暴雨砸在冰面:“原任务取消。新坐标北纬 47°23',东经 116°18',三十公里外黑松谷。情报显示有敌军主力集结,立即核实并回报。重复,立即核实。”

林泰的眉头拧成了死结。黑松谷是这片雪原上最深的峡谷,终年被浓雾笼罩,传说连狼群都不敢涉足。三十公里的距离,在齐膝深的积雪里至少要跋涉十个小时,而张冲的伤势根本拖不起。

可电码里的 “立即” 两个字,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 那代表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走到墙角拿起军用水壶,壶身的冰碴在掌心融化成水。晃了晃,里面只剩下半壶浑浊的液体,底部沉着细小的冰粒。他将水壶递给蒋小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分了。”

蒋小鱼的手指在壶身上摩挲片刻,先给张冲的水壶倒了三分之一,又依次分给何晨光与展大鹏,最后把剩下的小半壶递还给林泰。

林泰却摆摆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触到的皮肤粗糙得像砂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浓稠的黑暗如同巨大的墨砚,将整个雪原浸染得一片漆黑。只有几颗疏星在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林泰看了一眼腕表,指针在荧光的映衬下指向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处理干净。” 林泰压低声音说道,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展大鹏和蒋小鱼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先是合力将基站里那些笨重的设备搬到外面,这些设备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有的外壳被子弹击穿,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弹孔,有的按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

展大鹏的脸上沾满了油污,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冰珠,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闷头干活。他心里清楚,这些设备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否则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蒋小鱼则拿着一把工兵铲,在雪地上挖出一个深坑。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他的手冻得通红,几乎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咬着牙,一铲一铲地将雪和冻土刨到旁边。

坑越挖越深,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迅速消散。

当坑的深度足够时,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设备放进去。这些设备沉重无比,每放一件,他们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展大鹏在搬运一台大型发报机时,不小心被设备的棱角撞到了肩膀,他疼得咧了咧嘴,却没有发出一声抱怨,只是揉了揉肩膀,继续干活。

掩埋设备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些设备曾经是敌人传递情报的工具,如今却要被永远地埋在这片冰冷的雪地下。

林泰看着被土和雪覆盖的设备,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掩埋好设备后,展大鹏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诡雷。这颗诡雷的外壳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细小的金属碎片,看起来不起眼,却蕴含着巨大的杀伤力。

他小心翼翼地将诡雷埋在基站门口的雪地里,又用一些枯枝败叶将其伪装起来,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想:“只要敌人敢来,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另一边,蒋小鱼正拿着一把扫帚,仔细地清扫着雪地上的痕迹。他们的脚印、设备搬运时留下的划痕,都被他一一扫平。

他的动作非常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寒风卷起他扫起的雪粉,迷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坚持着,直到雪地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心里明白,这些痕迹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必须清理干净,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林泰则来到张冲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张冲背了起来。张冲的身体很沉,压得林泰的肩膀有些酸痛,但他咬着牙,稳稳地站起身。

张冲的呼吸很微弱,温热的气息吹在林泰的脖子上,让他心里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看张冲苍白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你安全地带出去,绝不能让你有事。”

何晨光早已背上步枪,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雪地上松软的地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为大家探路,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队伍能够安全地前进。

一切准备就绪,林泰背着张冲走在中间,何晨光在前面探路,展大鹏和蒋小鱼则分别走在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是老天爷扯碎了的棉絮。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彻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将他们刚刚走过的脚印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仿佛这片雪原从没有被他们踏足过。

林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将腿从齐膝深的积雪中拔出来。他下意识地数着自己的步数,“一、二、三……” 单调的数字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成了这寂静雪野中唯一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