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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一开始还没明白他傻愣着干什么,顺着程澈的视线看了两眼,她猛然涨红了脸:“你这个……你衣服不是我……是我叫邻居帮你换的。”


“喔。”程澈眼睫下垂。


不是,他在失望什么?阮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撂开椅子走了出去。


程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点可爱。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药的纸,看着用白瓷碗装着的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心尖儿上也在滚着团烟。


这些都是她为他做的,而她并没有为那个人做任何事。


程澈吃完药,将瓷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喉咙已经好了不少,勉强能说出话来,却还是沙哑。


他看了眼窗外,黑茫茫的一片,竟然已经到晚上了?


果然,生病的时候记忆力就很不好。从躺在外头巷子里开始,他就对后头的事情就再没印象。


不过,如果不这样,他也没正当理由能靠近她的身边。


自从他在病房最后和她说了几句话,已经两个月左右没和她说过半个字了。如今他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她,那颗悸动不安的心,终于进了避风港。


没过多久,阮眠敲了敲屋门,问他:“能起来么?能起来就过来吃饭。”


程澈略一皱眉,答了声:“可以。”说着,他扶着扶手站了起来,身体还有点不平衡,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到阮眠跟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经过两扇推拉门,阮眠把他带到了饭桌上。


桌上摆了盘煎蛋,还有红油辣子和一些瓶瓶罐罐的调味料。


这时,从旁边的厨房里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她将面条端到桌上,阮眠跟在她身后拿了几个碗和筷子。


阮眠告诉程澈:“这是我奶奶。”


程澈颇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也随阮眠叫了声:“奶奶好。”又介绍道自己:“我和阮眠是同学。”


奶奶招呼他坐下,一边夹面一边说:“哎我知道,眠眠都跟我说过了。”说着,她最后在顶上加了个煎蛋,递到程澈面前。


程澈说了声“谢谢奶奶。”盯着碗里的面,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眼眶憋出一阵红。


几人坐下后,奶奶才关切地问他:“怎么啦?在家里受委屈了吗?怎么一个人倒在了外面啊?”


前几年,阮眠也是淋了好大的雨回来。


程澈摇头,“不是……我是想回来看看我奶奶,没想到碰上了大雨,又没带伞,所以……”


“那你奶奶呢?怎么没回她家啊?”阮眠一边挑面往嘴里送,一边不知深浅地问。


“她……”程澈眉心微动,静默地盯着碗里,手上的筷子也不动了。


屋内突然沉寂,外头的雨还在下,打在花栏里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阮眠和奶奶对视一眼,也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


她就多余问这一嘴。


阮眠将筷子在碗里杵了两下,同情地望着程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没事。”程澈深吸了一口气,眼瞳转了一圈,把泪珠掐了回去。


那他家里总有人吧,奶奶又问:“那你父母呢?他们不知道这事儿吗?”


说着,阮眠也插了句:“喔对了,你手机进水了,我帮你送去修了。你等会用我的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免得他们担心你。”


当然,能把他接走最好。


程澈乖巧地点点头,还是回答说:“我爸妈,他们在北边工作,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啊?那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他落寞地低下头。


怎么办啊,他孤身一人,又生病了没地方可去,如果连她们都要把他赶走的话,那他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阮眠想过或许他的父母也对他不好?没想到是都不在他身边啊,那他还怪可怜的。


于是奶奶就发话了:“那你先在我们家住两天嘛,等病好了再回去。”


阮眠咬牙切齿地嗔道:“奶奶!”


她把他救回来单纯是因为她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她没有必要还得养着他吧!


再说,祁明不是他好朋友吗?怎么现在程澈病了他又不见踪迹了。


奶奶拍了拍她的背以表安抚,又给她使了个眼色。老人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只知道好人有好报。


“哎呀好好好。”阮眠不得不妥协。


晚上,奶奶让她把另一间空着的屋子的床铺好,给程澈先住着。


这间房子一直空着,前两天阮眠才和阮星一起把她初中小学初中的一些书和一些闲杂物品搬到这边。


还好当时先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否则根本住不了人。


阮眠领着程澈上楼,让程澈在外边等着,先在自己住的房间找了套干净的床单被套,才让他跟着去另一边房间。


“我奶奶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住的楼下。现在楼上就我们两个人住。”阮眠一边跟他说明情况一边开门。


程澈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她随手挽起的头发掉下几绺,在她净白的脖子上,荡啊荡。他好想抬手帮她将头发固定好,这样若隐若现的,牵连着他的呼吸一起在晃。


咔嚓一声,阮眠将门打开,一股长久无人居住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程澈忍住没出声,倒是她自己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阮眠有点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尖,“我去给你拿扫帚再扫一下。”说着,她将手上的东西悉数递给程澈。


程澈单手接过床单被套,见她转身要下楼又立即拉住她衣服的一角,出声说:“不用了,我把窗户打开,再吹会儿风扇就行了。”


正合她意,这样湿热黏腻的天气,她也不太想动。


阮眠点头:“那也行,我帮你铺床。”


铺好后,她又去阮承平他们房间将风扇抬了过来。就这么小幅地动了一下,额间的汗又将刘海浸成了一绺一绺。


阮眠将风扇放下,擦了把汗,“插座在那几个箱子后面,你等会自己插吧。”


程澈点头:“嗯,谢谢你。”


临走时,阮眠还特地回过头来警告他:“那堆箱子里的东西你不能动,否则……否则……后果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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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


生病期间的人特别听话,他一脸无辜,顺从地点头。他又病着,脸色还是苍白,眸中湿漉漉的,又被她无端揣测,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这样一个病殃殃的大美人站在她面前,阮眠有点于心不忍,她又补了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


“嗯,我知道。”


大美人还十分善解人意,这让阮眠更加惭愧了,是晚上睡着了想起这事儿都得坐起来扇自己的程度!


*


翌日。


阮眠起床时,雨已经停了,不过站在楼上远眺,邻居家的青瓦还锃亮锃亮的。她从窗户边上屈身往下看,大美人正和自己的奶奶坐在院里烧火。


也不知道程澈说了些什么,把奶奶逗得捧腹大笑。


阮眠看了眼手机,这才临近八点,他醒这么早?


虽然她在老家过得比在城里松快多了,可每天还是醒得很早。晚上有的时候想熬夜,却总在十点多就开始意识模糊了。早上又有各种鸟叫声,她不得不醒。


阮眠站在楼上呼吸了两口雨后清新的空气,顿感身心愉悦。


这时,楼下突然有人叫她:“阮眠,早啊。”


阮眠放下手机往下瞧,他正仰面看她。他面上依旧白皙,只是不似昨日那样苍白,没有血色。唇上也多了点浅淡的红,中间沾了点水珠,晶莹剔透的,唇角微微勾起,阮眠这才发现,他的嘴唇长得还挺好看的。


阮眠扯了扯嘴角,挪开眼睛,随意地抛了句:“早啊。”


她干嘛去关注人家的嘴巴?莫名其妙的。


吃过早饭,天也几乎晴朗了。程澈向奶奶借钱,说是要出去买点东西。


奶奶一听,怕他病中又不小心倒在路上,忙叫阮眠跟着。


于是,阮眠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不过,她总觉得,程澈好像总想甩开她。


终于,跟在后头的阮眠累得忍无可忍:“喂,你走那么快是要参加竞走比赛?”


树荫底下,程澈无奈地转过身来,女孩正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上,脸颊被热得通红。


“阮眠。”他突然认真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读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阮眠歪头看他,不解地问:“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两人沉寂半刻,阮眠休息了一会儿,撑着伞走过去,他还是一语不发,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走啊,你要买什么?”阮眠径直掠过他,又扭头吼了他一声,见他没动,自己退后几步,将伞往他头上一罩。


她难道是想跟着他么?要不是因为他还在生病,现在天气又热,怕他又倒在路上,万一倒在大马路中间得多危险啊!


再说,遮阳伞在她手上,他走那么快干什么?本来就还在发烧,等会一热又得中暑了。


遮阳伞下,两颗心都在疯狂地跳动,只是一颗是因为被气的,而另一颗……


程澈抬手将伞从阮眠手中抽出来,他微微颔首,从女孩的眉宇向下,目光最终停在了她的脖颈上,唇齿微动,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