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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跳出一条消息来,语气贱兮兮的:你对人家没意思,可有的是人围着人家转。


上次他和阮眠在医院里决裂后,他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不会再去打扰她。况且,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下学期转班,他得先把高一的理科都学一遍。


他对阮眠的了解不算深,但也清楚她不是那种安于玩乐的人。除了待在家、和徐佳在一起或者是来图书馆学习,他实在是想不出阮眠在暑假还会有什么别的活动。


程澈眸色一沉,笃定地问他:徐佳也在旁边?


祁明无语,问他:是又怎么样?徐佳在旁边不妨碍别的男生追求她好吗?


不知道程澈怎么想的,反正祁明也习惯了他的冷暴力,索性也再不理他,他倒要看看,这个狗东西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


每年暑假,阮眠一家都要回一趟老家看看,今年也不例外。


八月上旬,阮承平带着妻子和女儿们回乡下短住。


不过,南坪镇的老房子不像城里,老家的家具陈旧,灯光昏暗,网络信号也差,自然没城里住得舒服。


再加上今年的气候格外炎热,蚊虫又多,阮星没住两天就嚷嚷着要回城里。


而阮眠想留在家陪奶奶一段时间,就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阮承平他们是上午离开的,这天依旧热得让人喘不过气,不过并没有出太阳。从早上起,天色就阴沉沉的,空气中几乎没有风流动,像是被装在了一个蒸笼中。


老人坐在檐下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目送着汽车消匿在了扬起的尘土中。


好在大孙女留下来陪她了,她望着送走阮承平回来的阮眠,心中甚是欣慰,又说:“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眠眠今天就不要乱跑了。”


阮眠耸耸鼻尖,跳过去坐在老人身边,撒娇似地说:“我什么时候爱乱跑啦!”


祖孙俩聊了会儿这些年村里的变化,奶奶会跟阮眠说起哪两个老婆婆又因为什么事吵架啦,前年结婚的那对小夫妻又因为什么离婚啦,谁谁谁的孙子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啦……


阮眠好久没跟奶奶坐下来说话了,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她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忘了感官上的热,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却也觉得舒适。


和奶奶在一起,她能做自己,也能彻底放松下来。她不怕被言语puA,也不怕断生活费的威胁。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才算是最美好的日子,能和自己最在乎的人一起闲散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是多么难得。


笑着笑着就忘了时间,等阮眠再看手机时,已经十二点半了。这时,她才开始和奶奶一起做了顿简单的饭。


在乡下的生活就是如此惬意,没有规定要求他们要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随心所欲的。


吃个午饭洗了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天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密实的乌云压在头顶,能透过来的光微乎其微。


见奶奶在客厅看电视又不开灯,阮眠走过去嗔责道:“奶奶!又被我抓住了吧,看电视不开灯!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在黑暗的环境下看电视对眼睛不好,你不要舍不得这么一点电费嘛,眼睛最重要不是嘛!”


说着,她走到开关边上抬手一按,啪嗒一声,灯闪了一下,随后就陷入了无尽的昏暗。


“诶,怎么回事?”阮眠又来回按了几下开关,灯泡已经没有反应,甚至闪都不闪一下了。


奶奶看了眼灯,告诉她:“可能是灯泡坏了,不过也用了这么多年了。”


“那家里还有灯泡吗?”阮眠问,总不能就这样黑着吧。


奶奶摇头:“不知道,你去那个房间的柜子里找一下吧,你爷爷喜欢放那儿。”


哦,以前爷爷喜欢装杂货的那个柜子。阮眠推开门,走到柜子前蹲下,旧式的木柜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了,好些地方都能清晰地看见虫蛀的小洞。


以前,爷爷总爱放一些她小时候认为的宝贝在里头,比如扑克牌呀、火柴呀、磁铁什么的。


只是现在,她对这些并不会再有什么好奇心。


阮眠拉开柜子,带着童年的记忆翻找了一下,并没有灯泡。以前换灯泡这种事都是爷爷做的,后来他不在了,也没人为家中这些琐事操心,或者说,奶奶也不必为她一个人操心了。


阮眠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酸涩,她没勇气回头再马上面对奶奶。她小心翼翼地阖上柜子,走到庭院中,大声对里面的人说:“奶奶,柜子没灯泡,我现在出去买几个!”


喊第一声的时候,没人应,阮眠又连叫了两声,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好,你带把伞嘛,要下雨了。”


“嗯嗯!”阮眠大声应道,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听见。


她随手拿了一把长伞就出了门,外头的天压抑得紧,天被掠夺了光,总感觉马上就会爆发出一道闪电,紧跟着来的就是雷声。


果不其然,刚走进超市,阮眠就听见天空撕裂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要开始下雨了。


她付完款出来,超市门口已经站了好些没带伞,躲在檐下暂时避雨的人。


阮眠本来想等雨小一些再走,可是成堆成堆的人挤在一起,空气又被浸湿了,高温将水汽一蒸,它们就四处乱窜,往人皮肤上撞,有点难受。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孩果断地撑开伞,冲进了雨里。


超市离她家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走快一点的话,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一路上汽车疾驰掀起水花,雨滴砸在地上溅起水珠,她都小心翼翼地避让,可依旧无法避免,没走多远鞋子就湿透了。


索性就这样吧,她开始专挑水坑踩,还记得她以前几乎只敢穿着胶鞋踩,好久都没这样肆意了。


跳着跳着,就在还有一条巷子就到家的时候,拐角处地上的一片衣角,突然揪住了阮眠的神经。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紧跟着缩回了脚,脑海中瞬间冒出许多雨天杀人案……难道又让她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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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回望了一眼身后,只有乌压压的一片雨,没一个人影。


算了,绕条路吧。


阮眠没转身,而是死死地盯着那片衣角,生怕那人突然诈尸,从背后袭击她,毕竟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正当她后撤了两米准备转身时,一只胳膊从拐角处冒了出来,手腕正向上放着,在灰茫茫的雨里,腕上的青筋却尤为明显。


阮眠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死是活,但周围没人,人又还在动,应该还能抢救一下吧?


她在原地站定,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两秒,果然,手指又虚握了一下!那这人就是还活着。


“喂,你是谁啊,怎么倒这里了?”阮眠双手握着伞柄,以一种防御性地姿势缓慢靠近,那人没说话,但是指关节还在动。


“喂!”阮眠又靠近了一点,只敢伸出脚轻轻碰了一下胳膊。


伴随着一阵呻吟,她也刚好转过拐角,一张冷得发灰的脸闯入眸中,她心头一颤,细细端详了两眼,不确定地叫了声:“程澈?”


眼皮底下,他的瞳孔动了动,眉头紧蹙,艰难地想要启齿,最后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你是程澈?”阮眠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在这里,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见他又没动静了,阮眠又蹲下来,抚上他的额头,热得烫手。


不是说好了绝交吗?她还管他干什么?哎……


*


程澈是被灯光晃醒的,他眼皮掀开一条缝,意识并不清晰,只是看见,光源被一条长绳吊着在摇晃,而光源底下,有个穿着短裤无袖,赤脚踩在凳子上的少女。


他感觉喉咙中有一团火,情不自禁地磕了两声。少女闻声转过脸来,模糊的光斑逐渐清晰,他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喝水吗?”阮眠问他。


程澈喉结一滚,嗓子干得说不出话,他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阮眠望了眼灯泡,伸手将它停住,随后从凳子上跳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的间隙,程澈勉强扫视了一眼四周。他应该是被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屋里陈设都是木制的,看起来已经用了许多年。整个屋子都十分静谧,除了外头铺天盖地的雷声,就只有一座风扇在呼呼地转。


他手脚极为乏力,想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都十分艰难。


不一会儿,阮眠回来了,看他还躺着,就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又拉过来一条凳子,往上放了些用纸包着的什么东西,最后,又出去端来一杯水给他。


“你先喝口水吧,然后把药吃了。”


见程澈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又解释说:“你现在还在发高烧。”


这时,程澈才点头,他扶着凳子,勉勉强强能坐起身来。


阮眠把水递给他,他猛喝了一口,久违的温润入喉,干热一时适应不来,他止不住地呛了两口,将裤子打湿了一大片。


程澈低头去看,突然发现这条裤子,好像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