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真假难辨 · 旧敌再现
三天前他在吴府刑房亲手摸过沈影的脖颈——脉搏停跳,尸斑初现,连喉骨都被他用点穴手法捏碎了,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陈铁山,二十年了,九局大人的耐心有限。"沈影的鬼头刀挑开陈老伯的衣襟,刀尖停在老人心口三寸处,"交出神判门的《断狱九章》,我还能留你全尸。"
陈老伯咳着血沫,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当年九局屠我满门,现在想空手套秘籍?
做梦!"他突然朝着方仁杰藏身的方向猛咳两声,浑浊的眼珠快速眨动三下——那是神判门"速退"的暗号。
方仁杰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他伏低身子,沿着屋檐往巷口挪,每一步都挑最密实的瓦垄落脚。
下方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是陈老伯被踹倒的声音,混着沈影阴恻恻的笑:"先打断两条腿,看你能硬到几时。"
他翻上隔壁院墙时,腰间铜钲撞在砖头上,发出极轻的"当"。
下方突然传来抽刀声,方仁杰心下一紧,整个人贴着墙根滑进窄巷,直到转过三个街角,确定没有脚步声追来,才扶着斑驳的粉墙喘气。
"叮——检测到诡案触发:死而复生的凶徒。"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淡蓝色的选项浮现在视网膜上,"请选择应对方案:1.请求何大师鉴定沈影身份;2.潜回观察其破绽;3.放出假消息引其出洞。"
方仁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何大师是洛宁城有名的易容圣手,半年前破"千面毒杀案"时曾帮他识破三具尸体的伪装,选1最稳妥。
他在心里默念"1",系统蓝光闪过,提示音消失。
何大师的宅院藏在绣娘巷尽头,青石板缝里长着青苔,门楣上"易容斋"三个字被油烟熏得发暗。
方仁杰叩了叩门环,三声短,一声长——这是两人约好的暗号。
门开的瞬间,药香混着松烟墨的气味涌出来。
何大师穿着月白中衣,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刻完的人皮面具,见是他,眉峰一挑:"方更夫?
这时候来..."
"沈影没死。"方仁杰直入正题,"三天前我亲手验过尸,现在他带着人闯了陈老伯家。"
何大师的手顿了顿,人皮面具"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他弯腰捡起,指腹摩挲着面具边缘的针脚:"能瞒过你验尸的,要么是借尸还魂,要么..."他抬眼看向方仁杰,"是易容高手用活人扮的。"
老人转身往院里走,木屐敲出"哒哒"的响:"跟我来。"他推开西厢房的门,檀木柜上摆着上百面铜镜,大的如盆,小的如钱,其中一面镶着螺钿的圆镜泛着幽光,"这面'照真镜'是用南海鲛人泪淬的,易容再妙,在月光下也藏不住。"
方仁杰摸着铜镜冰凉的镜面,突然想起柳姑娘。
她曾是神判门外围弟子,现在做游侠,打探消息的本事比六扇门密探还强。
他掏出怀里的铜钲,用背面的刻痕在铜镜上敲了三下——这是给柳姑娘的传讯暗号。
半个时辰后,柳姑娘翻墙进来时,发间还沾着夜露。
她穿一身青布仆役装,腰间别着根绣花针,见了方仁杰便挑眉:"幽冥教的新据点在城北废宅,我刚踩过点,沈影今晚要在那审人。"
月上柳梢头时,两人扮作送茶的仆役混进废宅。
方仁杰端着茶盘,指腹压在铜钲上——里面藏着淬毒的柳叶刀。
穿过前院时,他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廊下堆着半筐带血的碎骨,应该是陈老伯被打断的腿骨。
正厅烛火摇晃,沈影背对着门坐在上首,鬼头刀搁在膝头。
方仁杰装作踉跄,茶盘"哐当"撞在门框上。
沈影猛地转头,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正好照在他右耳轮廓上。
方仁杰指尖一颤,茶盏差点摔在地上——沈影的右耳没有耳轮脚,本该凹陷的耳甲艇平得像块玉,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极细的金线,那是缝合人皮面具的痕迹!
他低头替柳姑娘整理茶巾,用指节在她手背上敲了两下。
柳姑娘会意,端着茶盘上前,绣花针在烛火下闪了闪,精准挑落沈影案头的烛台。
"瞎了眼的东西!"沈影拍案而起,鬼头刀带起一阵风。
方仁杰趁机举起铜镜,月光透过镜面折射在沈影脸上——右耳轮廓的僵硬感更明显了,连鬓角的绒毛都是用胶水粘上去的,根根分明却没有生气。
"叮——检测到关键线索:易容破绽。
是否触发下一步行动?"系统提示音响起,选项浮现在两人眼前:"1.当场揭穿其身份;2.跟踪至其藏身处。"
方仁杰的拇指抵着铜钲,能摸到里面柳叶刀的弧度。
沈影的脚步声近了,他余光瞥见柳姑娘捏着茶盘的指节发白——那是准备动手的暗号。
风突然卷起地上的碎纸,一张染血的布条被吹到方仁杰脚边,上面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神判余孽,格杀勿论——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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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影的手已经搭在他肩膀上,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后颈。方仁杰盯着铜镜里沈影僵硬的右耳,突然笑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真相被易容术掩盖。
方仁杰喉结滚动两下,指尖在系统选项上虚点。
沈影的手掌正隔着粗布衣裳压在他肩头,鬼头刀的寒气透过布料渗进骨头——当场揭穿必然打草惊蛇,设局诱敌需要时间布局,而跟踪...他余光扫过柳姑娘微颤的茶盘边缘,突然想起陈老伯咳血时眨动的三下单眼皮——神判门暗号里,"速退"之后往往藏着"诱敌"的后手。
"选2。"他在心里咬碎钢牙。
茶盏落地的脆响几乎与沈影的怒吼同时炸开。
方仁杰顺着"踉跄"的力道撞向柳姑娘,两人借势滚作一团,茶汁泼湿了沈影半条裤腿。"狗东西!"沈影抬脚踹来,方仁杰抱着头蜷成虾米,余光却锁死对方靴底的泥印——青灰色黏土混着碎瓷渣,那是城北废窑特有的土质。
待沈影骂骂咧咧甩袖出门,方仁杰抹了把脸上的茶渍,冲柳姑娘使了个"分头走"的眼色。
他猫腰钻进后院柴堆,等确认沈影的脚步声拐上青石巷,才贴着墙根溜出来。
秋夜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进领口,他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那是幽冥教香灰的味道,混着沈影身上的血腥气,像根线似的牵着他往北城走。
穿过后市酒坊、染布坊、棺材铺,沈影的身影终于停在破庙前。
褪色的"土地祠"匾额歪在门楣上,两尊泥像缺了胳膊,月光从屋顶破洞漏下来,照见门两侧站着两个身影——方仁杰的脚步顿在墙根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是王三叔和李婶。
王三叔从前总替神判门挑水,右耳缺了半块;李婶总给弟子们做桂花糕,左手小指少了节指骨。
半年前神判门旧部失踪案里,六扇门在城南枯井找到半枚带血的铜铃,正是李婶腰间挂的那枚。
此刻两人垂着头站在门前,王三叔的缺耳处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又是易容!
方仁杰贴着墙缝慢慢挪到窗下,祠堂里的对话像冰锥似的扎进耳朵:"演得不错。"蒙面人声音沙哑,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尾音,"方仁杰那小崽子最信旧部,等他来救人..."
"影使!"方仁杰的牙齿几乎咬出血。
这声音他在十岁那年听过——暴雨夜,假父亲拍着他的头说"跟叔叔去玩",转身就砍翻了挡在门前的奶娘。
当时他缩在米缸里,听见那沙哑的笑声混着血滴声,"神判门的小崽子,留着还有用。"
祠堂里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方仁杰猛地屏住呼吸,直到听见"沈影"应了声"是",才倒退着挪出三步,转身就往何大师的易容斋跑。
他跑得太快,撞翻了路边的菜筐,烂白菜叶粘在裤腿上也顾不上,脑子里只有影使那句"等他自投罗网"。
何大师正在灯下修补人皮面具,松烟墨的香气里混着焦糊味——他刚才肯定又把浆糊熬糊了。
听见方仁杰踹门的动静,老人抬头时镜片上还沾着面粉:"怎么?"
"影使。"方仁杰抓着桌沿喘气,"他假扮王三叔他们,引我上钩。"
何大师的手一抖,刻刀"当"地掉在檀木桌上。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反复三次才开口:"当年九局就是派他扮作你父亲。
那厮会易容、会变声,连神判门的'听声辨真'都能骗过去..."老人突然抓住方仁杰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你可知他为何留着神判余孽?"
方仁杰摇头,腕骨被捏得生疼。
"因为《断狱九章》需要神判血脉才能解。"何大师松开手,从抽屉里摸出个铜匣,"当年你父亲藏秘籍时,在我这儿存了半块面具。
影使要的不是书,是..."
"是我。"方仁杰接口,喉间泛起腥甜。
他盯着案头的照真镜,镜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像血,"他要我主动交书。"
何大师突然笑了,皱纹里全是狠劲:"那咱们就给他个真的。"他掏出块还带着体温的人皮面具,"这是用陈老伯的皮模做的,连法令纹都分毫不差。
你写封密信..."
子时三刻,幽冥教据点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巡夜的喽啰举着火把跑过去,见青石板上躺着封黄纸信,火漆印子是枚裂开的铜钱——陈老伯当年常用的标记。
"神判门后人,今夜子时,北山古庙相见。"
喽啰攥着信往堂里跑,没注意墙根下一道黑影闪过,月光照亮那人腰间的铜钲,刻着"方"字的棱角闪着冷光。
夜色深沉,北山古庙内烛火摇曳。"陈老伯"的信静静躺在香案上,供桌下的鼠洞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正贴着墙根,一寸寸往正殿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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