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古庙杀局 · 真假对决
他坐在石凳上，左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石面凹痕——那是方仁杰今早用短刃刻下的机关暗记，此刻掌心沁出的汗将凹痕洇得发潮。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陈老伯"耳尖微动。
他能听见五组脚步声，最前面的那人鞋底沾着新泥，步幅比常人宽三寸，正是前日在易容斋外跟踪他的"沈影"。
"方家余孽，还不现身？"冷笑混着风声撞进庙门时，"陈老伯"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五名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者腰间玉佩坠子晃出幽蓝反光——那是幽冥教特有的寒玉髓，和昨日孙大夫在伤者伤口里取出的碎玉一模一样。
"叮——"系统提示音在方仁杰识海炸开，眼前浮起半透明选项："是否'立即现身迎战'？
'让柳姑娘射箭制造混乱'？
'启动机关困住敌人'？"他盯着为首黑衣人指尖的老茧——那不是"沈影"的手，沈影替人治刀伤时，食指内侧会有常年握金疮药瓶磨出的薄茧，而这人指节凸起如铁锥，是练过锁喉功的痕迹。
"启动机关。"方仁杰在心底咬牙。
他早让柳姑娘带着何大师连夜在庙梁暗嵌铁链，供桌下的鼠洞其实连着他用更夫铜钲改制的机关绳。
此刻他蜷在神龛后，右手攥紧绳索，指节发白。
"咔！"第一声机括响时，为首黑衣人瞳孔骤缩。
庙中六块青石板突然翻转，露出下面的铁钩，铁链从梁上"哗啦啦"垂落，瞬间缠住两个喽啰的脚踝。
但那为首者反应极快，单脚猛跺地面，竟生生将嵌着铁钩的石板踹裂半块，可终究慢了一步——铁链缠上他左腕时，方仁杰听见"咔"的骨裂声。
"小伎俩。"沙哑嗓音混着铁链崩断的脆响炸开。
方仁杰看着那黑衣人抬手一扯，拇指粗的铁链竟被他生生拽成两截。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对方抬手扯下面具的动作——不是沈影！
那张脸他在奶娘临终前的碎语里听过无数次：左眉骨有道三寸长的刀疤，从额头斜贯到下颌，此刻刀疤随着冷笑扭曲，活像条爬动的蜈蚣。
"影使！"方仁杰喉间溢出半声低呼。
他藏在神龛后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木雕，突然想起何大师今早说的话："影使能易容成任何人，但他左腕有块朱砂胎记，是当年九局大人用独门火漆烙的。"此刻那男人扯开衣袖，露出的左腕上，果然有块暗红如血的印记。
"神判门的小崽子。"影使一步步逼近"陈老伯"，鞋跟碾过断裂的铁链，"你以为用陈老匹夫的皮模就能骗我？"他抬手掐住"陈老伯"的脖颈，指腹重重按在对方喉结上——那是只有神判门人才知道的验真手法，"你喉结下方有颗朱砂痣，和方崇山那老东西一模一样。"
方仁杰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藏在神龛后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铜钲里的短刃硌得大腿生疼。
此刻"陈老伯"的面皮在影使指力下逐渐裂开，露出下面方仁杰原本的面容。
影使瞳孔骤缩的瞬间，方仁杰突然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这是他和柳姑娘约好的暗号。
"砰！"庙门被撞开的刹那，方仁杰看见柳姑娘的身影从房梁跃下，她手中的柳叶刀反射着月光，可影使更快。
他反手一甩，竟将"陈老伯"（此刻已恢复方仁杰本体）砸向供桌。
方仁杰撞翻烛台的瞬间，看见影使腰间挂着的半块青铜虎符——和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严丝合缝。
"《断狱九章》呢？"影使的手掌按上方仁杰心口，内力如钢针般刺入经脉。
方仁杰疼得几乎昏死，却在这时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是否'以天音指扰乱其判断'？
'释放毒雾干扰视线'？"
影使的拇指已经扣住他的咽喉，方仁杰望着对方刀疤下泛青的血管，突然笑了。
他能闻到影使身上那股熟悉的腥锈气，和二十年前灭门夜弥漫在祠堂的味道一模一样——原来当年血洗神判门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流寇。
"想知道？"方仁杰咳着血，手指悄悄勾住袖中最后一根机关绳，"先接我这招《九判诀·判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方仁杰喉间的血沫正顺着下巴滴在影使手背。
他望着对方瞳孔里跳动的烛火残光，舌尖抵着破口处的刺痛，将三个选项在脑海里过了三遍——毒雾要借风势，可庙门大开，夜风会把迷烟吹向柳姑娘；孙大夫埋伏在庙外，但若此时召唤，影使的掌力怕是要先洞穿他心口。
“以天音指。”他咬着牙在心底确认，右手食指指腹的茧子蹭过袖口暗袋里的铜钲。
这是他跟更夫老周学的手艺，铜钲边缘刻着神判门秘传的声波纹路，敲出的“更声”能扰乱武师境以下的内息。
影使的拇指正缓缓收紧，方仁杰能清晰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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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暴喝一声，藏在神龛后的左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向影使肋下！影使本能侧闪，掐着他咽喉的手却不肯松半分，指力反而更沉。
“就是现在！”方仁杰的左手从袖中闪电般探出，食指指尖凝聚的真气如细针，精准点向影使太阳穴。
这是天音指的起手式，专破外家横练的护体气劲。
影使瞳孔骤缩，护体真气刚要运转，后颈突然传来嗡鸣——柳姑娘的柳叶刀劈在铜钲边缘，清越的金铁交鸣混着更夫特有的“咚——”声，震得庙内烛火全部熄灭！
黑暗中，影使的手终于松了半分。
方仁杰趁机滑落在地，反手抽出铜钲里的短刃，朝着记忆中影使左腕的朱砂胎记刺去。
“小崽子！”影使暴怒的吼声震得房梁落灰，右掌裹挟着罡风直取方仁杰心口——这一掌足有武宗境三品的力道，若打实了，方仁杰的胸骨能碎成八瓣。
方仁杰闭紧双眼，耳中回响起何大师教他的《九判诀·判三》口诀：“设局者，当以敌之招为棋，以敌之势为枰。”他能听见影使掌风带起的风声偏左三寸，能听见自己心跳与对方步频重叠的节奏。
在掌风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他突然旋身侧移，短刃在供桌下的机关绳上一挑。
“轰！”
庙中最粗的两根石柱应声而倒。
这是方仁杰今早用短刃在柱基刻下的“断纹”，表面抹了孙大夫调配的蚀骨粉，此刻被影使的掌力一震，石柱从内部崩裂，带着漫天尘灰砸向影使。
影使慌忙提气纵跃，却被方仁杰早藏在瓦下的铁链缠住脚踝——那是何大师用易容材料伪装成的蛛网，专等他腾挪时发力。
“咔嚓！”
铁链绷直的瞬间，影使的左腿传来剧痛。
他勉强避开石柱，却被第二根倒下的柱子砸中右肩，整个人重重摔在供桌前。
方仁杰趁机扑上，短刃抵住他咽喉：“说！二十年前灭我满门的，是不是你？”
影使咳着血笑了，刀疤在尘灰中扭曲如蛇：“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查清真相？九局大人的棋局，从你奶娘抱着你爬出火场时就开始了……真正的神判门仇人，此刻正在京城金銮殿上批折子呢！”
方仁杰的短刃深深刺入影使颈侧，却在听见“九局大人”四字时顿住。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颤：“谁？到底是谁——”
回答他的是影使突然暴起的冷笑。
方仁杰看见他舌尖一翻，喉结处鼓起一个青紫色的包——那是藏在牙齿间的毒囊。
“想知道？下辈子……”话音未落，影使的瞳孔迅速扩散，嘴角溢出黑血，手指死死抠进方仁杰手腕，直到断气都没松开。
“叮——系统提示：破获‘古庙杀局’，奖励《九判诀·判三》完整篇（可融合残篇提升至圆满境）。隐藏任务‘复仇之路’解锁：请调查二十年前神判门灭门真相，当前进度1/10。”
方仁杰松开手，影使的尸体“砰”地砸在地上。
他跪在尘埃里，颤抖着扯下对方腰间的半块虎符——和奶娘留给他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虎符内侧刻着的“神判”二字，被血浸透后泛着暗红。
柳姑娘的身影从房梁跃下，手中的柳叶刀还滴着血：“他身上有东西。”她指了指影使微凸的衣襟。
方仁杰伸手探入，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
地图边缘染着暗红，看样子是从某本古籍上撕下来的，中央用朱砂标着一行小字：“神判门旧址·地宫入口”。
晨曦微光透过庙门照进来，方仁杰捏着地图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望着地图角落模糊的标记——那是神判门独有的“判”字暗号，和他小时候在祠堂地砖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仁杰？”柳姑娘的声音带着担忧。
方仁杰抬起头，眼底的血色还未褪尽。
他将地图小心收进怀中，短刃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这是神判门传人起誓的仪式。
“该去神判门旧址了。”他轻声说，声音里裹着二十年的风与血，“我倒要看看，这地宫里，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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