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杀机再临 · 深夜突围
窗外那声枯枝断裂不是风——是有人踩断了院角的老梅枝。
他短刀出鞘三寸的瞬间，门框"哐当"炸裂，三道黑影裹着腥风撞进来，刀光像三条毒蛇，分别咬向他咽喉、柳姑娘心口、孙大夫太阳穴。
"方大哥！"柳姑娘的短刃划出银弧，与劈来的单刀相撞，火星溅在她鬓角，烧得碎发卷曲。
孙大夫的铁杵抡得呼呼响，砸偏刺向自己的刀尖，可那刀势偏了三寸又改了方向——杀手腕骨诡异地折成两截，刀刃擦着老大夫喉结划过，在门框上留下寸许深的血槽。
方仁杰的铜钲在掌心震出轻响。
这是奶娘教他的"听风诀"，以铜器共振捕捉空气里的气劲波动。
三个杀手的呼吸声混着药味涌过来：左边那个肺叶有旧伤，呼气时带着嘶鸣；中间的脚步虚浮，是长期服用软骨散的后遗症；右边...他瞳孔骤缩——右边杀手的刀鞘上，缠着半圈金线绣的血莲，和弩箭尾羽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叮——"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三行泛着青光的字浮现在视网膜上：
【当前危机：幽冥教死士围杀】
【选项一：以快制敌（奖励：天音指完整招式）】
【选项二：引诱其进入药房陷阱（风险：触发毒剂反噬）】
【选项三：使用迷香扰乱阵型（惩罚：暴露与孙大夫的药商关系）】
方仁杰舌尖抵着后槽牙。
左边杀手的刀风已经扫到他耳垂，他突然踉跄后退两步，短刀"当啷"掉在地上——这是他十岁时在城隍庙帮卖糖画的老张头躲地痞时用过的招，装出慌乱模样。
中间杀手眼睛一亮，刀势更急，直取他心口。
"退！"他冲柳姑娘喊了一嗓子，脚尖勾住案脚的麻绳。
柳姑娘何等机敏，反手用刀背磕开敌人刀锋，旋身退到药柜旁。
孙大夫的铁杵重重砸在地上，震得陶药罐嗡嗡作响——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三个杀手见猎物"溃退"，果然追进药房。
中间杀手的刀尖已经要戳到方仁杰后背，他猛地拽动麻绳。
头顶传来"咔啦啦"的断裂声，最里层的三个药柜同时倾倒，千年健、夜交藤、朱砂粉劈头盖脸砸下来。
左边杀手被何首乌藤缠住脚踝，踉跄着撞翻了装曼陀罗的陶瓮；中间杀手举刀去挡药柜，却被一把磁石药勺吸住刀刃——那是他前日帮孙大夫整理药材时，特意用牛筋绳绑在柜顶的。
"好机会！"方仁杰弯腰捡起短刀，指节捏得发白。
他记得系统说过"天音指"要配合呼吸节奏，此刻左边杀手正捂着被朱砂迷了的眼睛惨叫，他屏息、提气、屈指——指尖风擦过对方耳后翳风穴，哑穴被点中的刹那，杀手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鸭。
右边杀手的刀终于到了。
方仁杰侧身避过，却感觉左肩一热——刀锋还是划开了皮肉。
他咬牙，借势撞向对方，膝盖精准顶在杀手右膝外侧。"咔嚓"一声，那杀手的膝骨像被碾碎的核桃，整个人踉跄着栽进药渣堆里。
方仁杰反手点向他风池穴，这招是跟柳姑娘学的昏睡穴，力道拿捏得正好，杀手哼都没哼就瘫软下去。
"方大哥！"柳姑娘的短刃突然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左边杀手后心。
那杀手正举着淬毒的匕首，刀尖离孙大夫的后颈只剩半寸。
老大夫颤抖着摸向自己后颈，指尖沾了点血珠——是柳姑娘的刀划破了他的皮肤，却救了他一命。
"谢...谢柳丫头..."孙大夫的铁杵"当"地掉在地上，他扶着药柜喘气，白发全贴在额头上。
方仁杰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左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他顾不上这些——中间那个杀手还在挣扎。
那杀手被磁石吸住的刀终于拔出来，可药柜压着他半条腿，他红着眼眶，从怀里摸出个黑陶瓶。
方仁杰的瞳孔骤缩——那是幽冥教的"同归于尽丹"。
他正要扑过去，系统提示再次响起，这次的字泛着血光：
【是否立即逼问幕后主使（风险：丹毒扩散）】
【是否立即转移（风险：遗漏关键线索）】
陶瓶的木塞已经松动，一丝腥甜的气味飘出来。
方仁杰的短刀抵在杀手喉结上，却听见柳姑娘在身后低喝："方大哥，他腰间有信囊！"他余光瞥见那抹藏青，突然想起沈影临死前说的"九局的局早"——或许答案，就在这信囊里。
院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是他每日巡街时的暗号。
方仁杰的铜钲在掌心发烫，像在催促他做决定。
杀手的手指已经摸到了丹瓶的机关，他咬了咬牙，刀尖往下压了半分："说，谁派你来的？"
杀手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九局...要收网了..."他的手猛地一按，丹瓶碎裂的瞬间，方仁杰拽着柳姑娘扑向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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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的铁杵砸在药柜上，震得碎木片四溅。等三人滚到院外的雪地里，再回头看时，药房已经腾起青烟——那杀手的尸体，连同可能的线索，都在丹毒里化作了焦炭。
柳姑娘抹了把脸上的雪，指着药房废墟："方大哥，信囊！"方仁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半块染血的绸布从灰烬里露出来，隐约能看见"京中"两个字。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这次多了两记短敲——是奶娘教他的"危险撤离"暗号。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钲，又看了看雪地里那抹残红。
系统提示的红光还在识海闪烁，像团烧不尽的火。
收网？
那他偏要做把破网的刀。
方仁杰擦了擦短刀上的血，对柳姑娘和孙大夫说："走，去义庄。"
柳姑娘的短刃在雪地里划出半道弧，算作回应。
孙大夫捡起掉在雪堆里的捣药杵，拍了拍上面的雪："小方啊，这药柜砸得好，就是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他的声音还在发抖，可眼底却亮着光——那是二十年前神判门查案时，老门主眼里的光。
药房的烟还在往上飘，混着雪粒，像条歪歪扭扭的线，指向洛宁城最北边的乱葬岗。
那里有座石塔，石塔下埋着血莲祭坛，也埋着方仁杰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屋顶，一道黑影裹着黑斗篷，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摸出怀里的信鸽。
"方家余孽，果然难缠。"黑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破布，他捏碎信鸽腿上的竹筒，里面的纸条上写着："速取血莲，九局大人要见活的。"
雪越下越大，方仁杰的脚印很快被盖住。
但他知道，有些痕迹，一旦留下，就再也擦不掉了。
就像他掌心的铜钲，就像他母亲血书上的字迹，就像那个说"九局的局早"的沈影——所有的一切，都在等他揭开最后一层幕布。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局中的棋子。
药渣混着雪水渗进方仁杰的靴底，他蹲在焦黑的药柜残骸前，指尖在灰烬里一寸寸摸索。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时，他正触到一片硬物——半块烧得卷曲的绸布下，隐约露出银白反光。
【当前线索链触发】
【选项一：逼问幕后主使（风险：丹毒扩散）】
【选项二：立即转移（风险：遗漏关键线索）】
【选项三：查看杀手身份标识（奖励：幽冥教编制情报）】
方仁杰喉结滚动。
左边杀手的焦尸还冒着青烟，右手袖管被烧出个窟窿，露出半截手腕——他记得方才那杀手扑过来时，袖口闪过银芒。
指尖扣住那截布料一拽，"叮"的轻响里，一枚沾着血渍的银牌落在雪地上。
"是幽冥教的夜枭令。"柳姑娘不知何时蹲在他身侧，指尖拂过银牌背面的阴刻纹路，"鬼刃组...我在神判门旧档见过，这是教中最擅刺杀的暗桩编制，每个杀手只认直属上司，连左右同伴都不知身份。"她话音轻得像雪，可方仁杰听得清楚——这意味着刺杀不是偶然，是幽冥教针对他的定点清除。
孙大夫凑过来，老花镜上蒙着灰："小方啊，这...这是不是说明他们..."
"说明我这条命，现在金贵得很。"方仁杰扯了扯嘴角，指腹蹭过银牌上的血痕。
他想起沈影咽气前说的"九局的局早"，想起昨夜更楼梁上那枚带血莲的弩箭，所有碎片突然串成线——从"血衣书院案"到"千面毒杀案"，每次他离真相近一步，幽冥教的刀子就快一分。
系统奖励的《九判诀·判二》在怀里发烫。
他摸出泛黄的绢帛，指尖划过"循声辨位"四字——方才与三个杀手缠斗时，铜钲共振捕捉气劲的感觉突然清晰，像有根细针挑开了耳后的窍穴。
他闭目，运起奶娘教的"听风诀"，再睁眼时，耳中突然炸开无数细微声响：柳姑娘发间银饰轻碰的脆响，孙大夫铁杵上雪粒融化的滴答，还有...
"屋顶！"方仁杰短刀出鞘，脚尖点地窜上屋檐。
雪幕里，一道黑影正往怀里塞信鸽，察觉动静时方仁杰的指尖已到面门。"天音指！"他低喝，指风擦着对方人中穴掠过——这招他在系统空间里练了七七四十九遍，专封喉舌不致命。
黑影闷哼着摔下瓦当，砸在雪堆里直抽搐。
柳姑娘的短刃抵住对方咽喉："朱捕头的腰牌？"她扯下对方衣领，露出半块刻着"洛宁捕"的铜牌，"上个月在城隍庙抓偷银锭的小贼，我见过这牌子。"
方仁杰蹲下身，捏住对方下巴。
那探子疼得涕泪横流："大...大人让我盯着方更夫，说您和反贼勾结！"
"反贼？"方仁杰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朱胖子收了幽冥教多少银子？"探子浑身剧震，眼神瞬间涣散——柳姑娘的刀尖已经挑断了他的哑穴。
"方大哥，东街方向。"柳姑娘突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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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急促的锣鼓声，像块石头砸进静湖。方仁杰侧耳，南巷的狗突然狂吠，西巷的火把光映得雪墙通红——是六扇门的巡城灯笼。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钲，更夫的梆子声本该在丑时三刻响起，可此刻整座洛宁城的更声都哑了，只剩六扇门的铜锣，一下下敲在他心口。
"好个瓮中捉鳖。"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他们算准我们会往义庄跑，所以封了东西南三巷。"
"那北巷呢？"孙大夫颤巍巍指向北边，老眼突然亮起来，"乱葬岗的石塔！
当年神判门查案时，老门主说那塔基是空的，能通..."
"不能走北巷。"方仁杰打断他，目光扫过四周逐渐逼近的灯笼光，"六扇门要的是活口，幽冥教要的是灭口，两边都想把水搅浑。"他握紧铜钲，指节发白，"既然他们要当猎人，那我就做回猎物——不过这猎物，得带点刺。"
柳姑娘忽然笑了，银刃在雪光里划出半轮月："要怎么刺？"
方仁杰摸出怀里的《九判诀·判二》，绢帛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望着逐渐合围的灯笼阵，喉间滚出低笑："朱捕头不是爱看戏么？
那就给他唱一出...请君入瓮。"
雪还在下，将方仁杰的脚印一点点填满。
但这一次，他踩下的每一步，都像刀刻在雪地上——洛宁城的夜，该醒了。
他转身对柳姑娘低语："等会我引开六扇门，你带孙大夫去石塔...记得，把那封信囊里的'京中'二字，拓下来。"
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一旋，应了声"好"。
远处铜锣声更近了，方仁杰摸出铜钲，敲出三声长响——这是奶娘教的"破局"暗号。
雪幕深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但方仁杰知道，今晚之后，洛宁城的夜，再不会由别人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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