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瓮中捉贼 · 真相初显
他望着东南北三巷如潮水般逼近的灯笼光,喉结动了动——六扇门的巡城铜锣敲得太急,像有人攥着锤子往他太阳穴上砸。
但他的手指却稳得可怕,在腰间铜钲的纹路间轻轻摩挲,那是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神判门"判"字图腾的更夫铜钲。
"柳姑娘。"他侧过脸,呼出的白气撞在她耳际,"帮我演一场戏。"
柳姑娘的短刃正抵着那探子后颈,闻言眼尾微挑。
她看见方仁杰眼底浮起的冷光,像雪夜里突然擦亮的火折子,便知这位总爱蹲在街角啃糖人的更夫,此刻正把整座洛宁城的夜色当棋盘。
"朱捕头!"方仁杰突然提高声音,尾音裹着点市井泼皮的混不吝,"我知道你在后面指挥!
你六扇门要抓反贼,总得让我见见正主吧?
缩在人堆里当乌龟,也配穿官靴?"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炸响,像块烧红的铁烙进脑仁:【检测到关键抉择:是否执行"主动现身挑衅放出谣言制造混乱请柳姑娘联络其他捕快"?
剩余选择时间:十息。】
方仁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扫了眼正从东巷绕过来的两队捕快——朱捕头的亲信都佩着玄铁腰牌,而外围的普通捕快腰间挂的是青铜。
分化这两股力量,才是破局关键。
"选第二个。"他在心底默念,指腹重重按在系统确认键上。
柳姑娘看见他突然摸向怀里,那枚被体温焐了半宿的爆裂弹还带着余温。
方仁杰手腕一抖,弹体划着银弧窜上半空,"轰"地炸开一团刺目红雾。
与此同时,他的食指扣住铜钲边缘,运起刚突破的武徒七品"天音指",内力顺着铜钲震颤的纹路滚成声浪:"吴大人私通幽冥教!
朱捕头收了毒枭三千两!"
这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每个在场者的耳膜。
最先骚动的是看热闹的百姓。
几个裹着粗布棉袄的老妇互相拽着袖子:"吴大人可是清官啊?"卖炊饼的王二麻子把担子一扔:"我上月见朱胖子往城西破庙跑!"人群像被搅乱的蜂窝,推推搡搡着往巷口涌,撞得捕快们的水火棍东倒西歪。
外围那队挂青铜腰牌的捕快明显慢了半拍。
为首的小捕快攥着腰牌的手直抖,偷眼去看朱捕头——那胖子正站在西巷口,脸涨得像蒸熟的螃蟹,官帽上的红缨子都歪到耳朵根。
"放屁!"朱捕头吼得脖子上的肥肉直颤,"给我拿下这反贼!
谁动手利索,老子赏五两!"他拔出腰间雁翎刀,刀尖差点戳到自己脚面,"都愣着干什么?
上!"
但他刚往前跨出半步,脚下突然打滑。
方仁杰早让人在巷口的青石板上泼了水,此刻结着层薄冰,映着灯笼光像面镜子。
朱捕头的皂靴底刚沾上去,整个人就横着飞了出去,雁翎刀"当啷"掉在雪地里,肥硕的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冰面上,疼得他杀猪似的嚎叫:"谁...谁他妈搞的鬼?"
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她瞥了眼缩在墙根的孙大夫——老大夫正攥着药囊,浑浊的老眼亮得惊人,显然看出这冰面陷阱的巧思。
方仁杰趁机退到巷口老槐树下,铜钲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望着朱捕头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滑得四仰八叉的滑稽模样,喉间溢出低笑。
这笑里没有得意,只有冷硬的锋刃——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痛快,是让所有人看清,谁才是这场戏的执棋人。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时,他正望着朱捕头被两个捕快架起来,官服后襟沾着雪水和泥,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鹅。
【检测到关键节点:是否执行"当场揭发其罪行将其擒拿送审"?
请选择。】
方仁杰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铜钲。
雪还在下,落进他的衣领,凉得刺骨,却激得他眼底更亮。
他望着朱捕头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同样的寒,同样的血,同样有人躲在幕后,用别人的命当棋子。
"不急。"他对着空气无声说了句,然后冲柳姑娘使了个眼色。
柳姑娘立刻会意,短刃往腰间一插,扶着孙大夫往巷尾挪。
而他自己,则迎着六扇门的刀光,一步步走向朱捕头——这只瓮里的"贼",该尝尝被人当猎物的滋味了。
雪地上,方仁杰的脚印与朱捕头的狼狈身影重叠。
洛宁城的夜还未全醒,但有些人的命运,已经在这团红雾里,彻底改了方向。
方仁杰的指尖刚触到袖中那封密信的边缘,系统提示音便裹着刺啦电流声炸响:【检测到关键抉择:是否"当场揭发其罪行将其擒拿送审继续散布流言"?
剩余选择时间:五息。】他望着朱捕头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喉间泛起铁锈味——这胖子的官靴底还沾着冰渣,活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踩在神判门血地上的凶手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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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第一个。"他咬着后槽牙确认,指腹在密信封口的火漆上一碾。这封伪造的吴大人手书是三日前让柳姑娘用飞鸽传书从苏州带回来的,墨色晕染特意用了吴府常用的松烟墨,连信角的"忠"字押印都是照着吴大人私印拓的——要撕,就得撕得彻底。
"各位街坊!"方仁杰突然拔高声音,玄铁密信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吴大人上月写给朱捕头的密信!"他抖开信纸的动作带起一阵风,雪粒子扑在信纸上,"上面说'幽冥教送来西域红蟾毒,助朱某除掉方某,事成后升为洛阳总捕头'!"
"放屁!
你敢伪造公文——"朱捕头的咆哮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卖糖葫芦的老张头踮着脚往信纸上瞅,看见街角卖脂粉的李娘子捂着嘴惊呼"红蟾毒我家男人在医书里见过",连外围那队青铜腰牌的捕快都交头接耳起来。
最要命的是,几个平时总被朱捕头勒索的菜贩子突然冲出来:"上个月朱胖子说我偷秤,打了我三顿!
原来他早跟反贼勾搭上了!"
人群像被点燃的爆竹。
老妇们的"造孽啊"混着小摊贩的"打贪官",王二麻子抄起炊饼担子往朱捕头脚边一砸,黏糊糊的芝麻撒了满地。
朱捕头的脸从红转青,雁翎刀"呛啷"出鞘时,刀背撞在腰间铜铃上,发出破锣似的响:"老子砍了你这泼皮——"
刀锋带起的冷风刮过方仁杰耳尖。
他侧身闪过,目光却锁在朱捕头攥刀的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正不受控制地抽搐,像有虫子在皮下爬。
这动作他太熟悉了:三日前在城西破庙发现的幽冥教杀手,尸体左手也这么抖过,当时孙大夫说"是西域红蟾毒侵蚀筋脉的征兆"。
"朱捕头这手,抖得比更夫敲梆子还勤快啊?"方仁杰故意踉跄两步,后背贴上老槐树。
树皮扎得他肩胛骨生疼,却让他看清朱捕头瞳孔里的血丝——那不是愤怒,是毒发时的癫狂。
朱捕头的刀劈空砍在树干上,震得虎口发麻。
他吼着再扑上来时,方仁杰突然矮身闪过,右手骈指如戟,正中方仁杰膻中穴。
这招"锁脉指"是前日系统奖励的武徒七品武学,内力顺着指节窜入朱捕头体内,竟逼得他"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他们...给了我娘解药..."朱捕头踉跄着栽进雪堆,雁翎刀"当"地掉在方仁杰脚边,"我娘得的是寒毒,只有幽冥教的'回春散'能压...我不得不..."话音未落,他的眼皮便重重合上,雪水渗进他后颈的衣领,像极了二十年前奶娘倒在他怀里时,血浸透粗布的温度。
"副捕头!"方仁杰弯腰捡起密信,反手递给呆立一旁的青衫捕快。
那是吴大人最器重的刘副头,此刻正攥着腰间青铜腰牌,指节发白,"人证物证都在,劳烦你送朱捕头去大牢。"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记得请孙大夫来验毒——红蟾毒的解药,可不在六扇门的药库。"
刘副头接过密信的手在抖。
他望着昏迷的朱捕头,又看了看四周举着火把的百姓,突然单膝跪地:"方...方兄弟,吴大人那边..."
"吴大人清不清白,等朱捕头醒了自会分说。"方仁杰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融入夜色。
雪还在下,他踩过的雪地里留着半枚铜钲压出的痕迹——那是方才与朱捕头周旋时,铜钲撞在青石板上留下的。
孙大夫的医馆在后巷第三间,门楣上的"悬壶"灯笼还亮着。
方仁杰推开门时,柳姑娘正坐在火盆边擦短刃,刀刃上的血珠落进炭盆,"滋啦"一声腾起青烟。
孙大夫从药柜后探出半张脸,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羊皮图:"小方啊,你让我查的毒粉,和这图上血莲山的标记..."
方仁杰接过羊皮图的手在抖。
图角的朱砂印子已经模糊,但"血莲山"三个大字却像烧红的铁,烙得他眼底发烫。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神判门的仇人在极北之地",想起三个月前在破庙发现的幽冥教密信里提到"总坛隐于血莲",此刻所有碎片终于拼在一起——二十年前灭门的大火,朱捕头喉间的黑血,还有这张浸透岁月的羊皮图,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柳姑娘。"方仁杰将羊皮图小心收进怀里,铜钲在腰间轻响,"准备三匹快马。
明日寅时,我们去血莲山。"
窗外的雪越下越急,模糊了窗纸上的人影。
但羊皮图上"血莲山"三个字,却在他心口烧出一团火——那里藏着神判门的血仇,藏着幽冥教的秘密,更藏着,他二十年来每夜在更鼓声里追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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