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暗道惊魂 · 真假柳影
柳姑娘的掌心像块冰,攥得他腕骨生疼,可他的注意力全锁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那道影子在青石板上扭曲成两团模糊的墨,像极了七年前冬夜,他躲在神判门藏书阁梁上,看见的那两个交叠的黑影。
"低头。"柳姑娘突然拽了他一把,方仁杰的额头擦过突出的砖角,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
钱家暗桩的火把光从头顶气窗漏下来,照见她耳后朱砂痣泛着诡异的红。
他记得三年前在城隍庙破"绣鞋案"时,这颗痣还隐在鬓角,如今却随着她侧头的动作,明晃晃撞进他眼底。
"你怎么知道这暗道?"方仁杰借着踉跄的动作,用短刃在墙缝里划了道细痕——神判门的"星标",只有本门弟子能辨出弧度。
他的声音压得像蚊鸣,可在这密闭空间里,比更夫梆子还清晰。
柳姑娘的脚步顿了半拍。
暗道滴水声突然变得急促,"啪嗒啪嗒"砸在方仁杰脚边的水洼里,竟和他心跳一个节奏。"三年前我替六扇门查私盐,走过洛宁城七十二条暗渠。"她的回答流畅得像背好的台词,可指尖却悄悄摸上腰间柳叶刀的缠绳——那是神判门"心乱"的暗号,他十岁时跟着老门主学过。
方仁杰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窗台上那张纸条的字迹突然浮现在眼前:玄色缎带的纹路,和灭门夜绑住奶娘的绳子分毫不差。
当时他在旧书摊翻到《大乾织锦谱》,确认那是"九局"特供的"锁魂纹",可柳姑娘怎么会知道?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机械音混着滴水声:"检测到关键人物异常,触发抉择——选项一:试探其真实身份;选项二:直接质问动机;选项三:假装信任观察反应。"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扫过柳姑娘紧绷的后颈——她的发辫里编着半根褪色的红绳,那是神判门外围弟子的标记,可七年前灭门夜,所有外围弟子的腰牌都被烧成了灰。
"我信你。"他突然笑了,像个被街坊夸"机灵"的小更夫,"刚才要不是你,我早被钱正雄的蚀骨散化成水了。"说话间,他摸出怀里半块芝麻糖——今早陈老伯塞给他的,"吃吗?
陈老伯说这糖能压惊。"
柳姑娘的后背明显松了松。
她接过糖时,方仁杰瞥见她手腕内侧的淡青印记——那是"九局"特有的"烙魂印",用秘药泡过的铁针所刺,洗不掉,抹不淡。
他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暗道突然拐了个急弯,霉味混着腐木味扑面而来。
柳姑娘的脚步停在一堵青砖墙前,抬手叩了三下,又顿两下。"咔"的一声,墙砖陷进去半寸,露出个仅容一人的洞口。
方仁杰猫腰钻出去时,衣角勾住砖缝,他顺势扯下块碎布——第二个"星标",藏在墙根的蜘蛛网里。
废弃祠堂的梁上落满灰,月光从破洞照进来,在供桌上投下个模糊的圆。
柳姑娘摸出火折子,火星"噌"地窜起来,照亮她脸上的阴影。"我知道你是谁,方仁杰。"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神判门最后的余孽,要查二十年前灭门案的疯子。"
方仁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奶娘临死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刻着"判"字。
烛火晃了晃,映得柳姑娘的柳叶刀泛着冷光,"九局的水,不是你能趟的。"她的刀尖挑起供桌上的积灰,画出个扭曲的"九"字,"你以为钱正雄是大头?
他不过是九局养的狗。"
"那你呢?"方仁杰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
柳姑娘的刀尖突然颤了颤,烛火"噗"地灭了。
黑暗里,他听见她解刀鞘的声音,"你该庆幸...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刺啦电流声:"检测到核心危机,触发抉择——选项一:动手制敌;选项二:质问为何背叛;选项三:拖延时间等援..."
祠堂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咚——咚——",是洛宁城子时三刻的暗号。
方仁杰的目光扫过供桌下那团黑影——那是半块沾着泥的方砖,和暗道里他留的"星标"弧度一模一样。
柳姑娘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带着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九局"密使常用的迷香。
方仁杰摸向鞋底的短刃,指尖触到乌钢特有的凉意。
月光突然从梁上破洞漏下来,照见柳姑娘耳后那颗朱砂痣——红得像血。
方仁杰的短刃在掌心攥出冷汗,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他喉间的炭团"轰"地烧穿理智——这是自灭门夜后,第一次离真相如此近。
他咬着后槽牙吐出选项二:"你为何背叛神判门?"
柳姑娘的刀尖在供桌上划出更深的刻痕,月光漏进破洞时,他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背叛?"她突然低笑,声音像碎瓷片刮过青砖,"七年前那夜,我躲在柴房梁上,看着你父亲举着'清叛徒'的令旗,带着门中高手冲进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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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跪在青石板上喊'门主勾结六扇门私吞玄铁矿',换来的是你爹斩下他头颅时溅在我脸上的血。"她突然转身,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眼,"神判门的'正义',早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统弟子腌进了臭泥潭。"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虎口。
记忆突然翻涌——七年前藏书阁梁上,他确实见过两个交叠的黑影,其中一人腰间挂着半块"叛"字腰牌。
原来那不是灭门凶手,是...他喉头发紧:"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
"阻止你。"柳姑娘的柳叶刀"当"地磕在供桌上,震得烛火跳了三跳,"九局令藏在神判门地宫,你若真唤醒它的全部权限,别说查清灭门案,连洛宁城都要被掀个底朝天。"她的声音突然放轻,像三年前城隍庙破"绣鞋案"时替他包扎伤口的模样,"方更夫,有些真相,比鬼还吃人。"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混着梁上落灰的簌簌声:"检测到关键信息碰撞,触发抉择——选项一:劝其回头;选项二:反问她是否被误导;选项三:夺路而逃。"方仁杰盯着她腕间的"烙魂印",突然想起今早陈老伯塞芝麻糖时,袖口露出的半道同样青痕。
他指尖抵在腰间玉牌上,那是奶娘用最后一口气塞进他手里的,"判"字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你被误导了。"他掏出怀中檀木盒,盒盖打开时,一抹暗黄的绢帛在月光下泛着旧色,"这是沈管家临终前托我转交的。
他说当年矿场账本被门主锁在暗格里,而你爹..."
"住口!"柳姑娘的刀光突然劈来,却在离他咽喉三寸处顿住。
她盯着绢帛上的血手印,瞳孔缩成针尖——那是她小时候偷盖在父亲手札上的,"你从哪..."
"吱呀——"
祠堂后墙的破窗突然被风撞开,陈年积灰如雾般腾起。
方仁杰的短刃本能地横在胸前,却在看清来者时浑身剧震。
陈老伯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踱出,月光正照在他腰间——那哪是平时总揣着的药葫芦,分明是柄裹着黑布的匕首。
他慈和的面容像被撕去一层皮,眼尾的皱纹里凝着冰:"小方啊,你总说陈老伯的糖能压惊,可有些事,连糖都填不平。"
柳姑娘的刀"当啷"落地。
她盯着陈老伯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痕,声音发颤:"你...你也是九局的人?"
"当年神判门查矿场贪墨案,最先查到的就是我。"陈老伯的手抚上匕首,黑布滑落,寒光映得供桌积灰泛出冷色,"你爹要揭发黑幕,老门主要灭口,九局要坐收渔利——多妙的局啊,偏这小崽子非要翻旧账。"他看向方仁杰,嘴角扯出个笑,"你奶娘临终前塞给你的玉牌,可还在?"
方仁杰的手死死攥住玉牌,指节发白。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疯狂跳动,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陈老伯的匕首尖挑起地上的绢帛,火星从烛火里溅出来,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有些秘密,该烧了。"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梁上的灰扑簌簌落进供桌的积年水洼。
陈老伯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一步步逼近。
方仁杰的短刃在掌心沁出血,他盯着老人眼底的阴鸷,突然想起今早巷口遇见时,陈老伯摸他头顶说的话:"小方啊,这世道,太明白的人活不长。"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更大的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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