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商楼疑云 · 钱掌柜迷局
月光漏在他沾着墙灰的肩头,腕上红绳随着心跳微微发烫——这是神判门秘传的"心脉引",当他心绪翻涌时,红绳便会与血脉共振。
他摸了摸铜钲暗格里的密信,指尖还残留着梦魂烟变紫时的灼痛。
沈伯递信时袖中露出的玄色缎带,与三日前菜窖里绑小丫鬟的绳子分毫不差。
那丫鬟被救醒后只记得"玄衣人用缎带蒙了眼",此刻想来,沈伯袖口那截缎带,更像是刻意露出的破绽。
"有人要借沈伯的手引我入局。"方仁杰喉头滚动,将红绳又紧了半寸。
他解下更夫的粗布短打,从怀里摸出套半旧的湖蓝绸衫——这是前日帮米行老板追贼时,对方硬塞的谢礼。
他对着破庙积灰的铜镜扯松领口,又用灶灰抹了抹眉尾,嗓音压得略粗:"客从楚州来,买货不问价。"
天运商楼的朱漆大门在寅时末分吱呀打开。
方仁杰踩着晨露跨进去,迎面扑来混合着当归与沉水香的气息,却在鼻尖打了个转,露出底下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兵器长期裹油布才会有的气味。
"客官里面请。"账房先生从柜台后探出头,目光扫过方仁杰腰间坠着的和田玉牌。
方仁杰知道那是米行老板的私印,足够在洛宁城商道换半分信任。
他随手摸出块碎银拍在柜上:"听说贵楼能寻些别处难见的物什?"
账房先生的手指在碎银上轻轻一按,眉梢微挑。
方仁杰余光瞥见他脚尖点了点柜台下的暗格——这是江湖切口里"有货"的意思。
不多时,后堂传来脚步声,穿月白杭绸衫的中年男子掀帘而出,圆脸带笑,眼角细纹里却凝着霜:"在下钱某,不知客官要寻什么'难见的物什'?"
方仁杰的掌心在袖中掐了个"判"字诀。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开时,他甚至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檀木香——每次介入奇案前,系统都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检测到关键人物钱正雄,触发判案抉择。
选项一:故意提起九局令;选项二:试探其武学底细;选项三:借机潜入后院。"
他盯着钱掌柜腰间晃动的翡翠扳指——那扳指上的云纹,与沈管家炭盆里烧化的机关鸟尾纹如出一辙。"九局令"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他突然笑了:"不瞒钱掌柜,在下想收枚仿制的九局令。"
钱掌柜的圆脸瞬间僵了半秒,眼尾的细纹像被风揉皱的纸。
他伸手虚扶方仁杰胳膊,指腹却若有若无地压在对方肘后麻筋——这是武师境高手试人深浅的手段。
方仁杰装作踉跄,顺势退后半步,袖中短刃的柄正好抵在掌心:"钱掌柜莫要误会,在下不过是听说九局令的纹样精妙,想请匠人仿个摆件送朋友。"
钱掌柜的手指在空气中顿了顿,又恢复成热情的模样。
他拍了拍方仁杰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压碎肩胛骨:"小友莫要玩笑......"话音未落,后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钱掌柜转头时,方仁杰看见他耳后有条极浅的疤痕,形状像半枚铜钱。
商楼外的更夫梆子声恰在此时响起。
方仁杰摸了摸腕上红绳,它不知何时又松动了半寸。
他望着钱掌柜转身时晃动的翡翠扳指,突然想起沈管家被追赶前塞进炭盆的机关鸟——那鸟尾的云纹,此刻正映在钱掌柜的扳指上,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钱正雄的圆脸在晨光里僵了半秒,右眼皮不可察觉地跳了跳。
他望着方仁杰腰间晃动的和田玉牌,喉结滚动两下,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柜上算盘珠子直颤:"小友好胆量!"说着转身从茶海提起青瓷壶,"来,尝尝我新得的蒙顶甘露,咱们边喝边聊。"
方仁杰盯着他倒茶时微微发颤的手腕——那是长期握兵器才会有的肌肉惯性。
茶盏递到跟前时,他鼻尖掠过一丝甜腥,像极了前日在义庄闻到的"百日红"毒粉挥发前的气味。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内炸响:"检测到剧毒'蚀骨散',选项一:当场揭穿下毒;选项二:继续演戏套话;选项三:悄然离去。"
他垂眸盯着茶盏里浮沉的茶叶,喉结动了动。
钱正雄的目光像两根细针,扎在他后颈。
方仁杰突然踉跄半步,手肘撞翻茶盏,深褐色茶水泼在青砖上,滋滋冒起淡绿烟雾,地面瞬间蚀出蜂窝状的小坑。
"这......"钱正雄的笑脸彻底绷不住了,手指死死抠住茶海边缘,指节泛白如骨。
他身后账房先生猛地抄起柜台下的铁尺,袖口滑出半截玄色缎带——正是沈伯当日露出的同款。
方仁杰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声音发虚:"钱掌柜这茶......好烈。"他眼尾余光瞥见钱正雄迅速给账房使了个眼色,后者摸出个青瓷瓶往他方向挪了两步。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他咬了咬舌尖,让唇角溢出一丝血迹,顺着下巴滴在湖蓝衫子上:"头......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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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钱正雄立刻换上关切的神情,蹲下来虚扶他胳膊,指尖却按在他颈侧动脉上——这是试人是否真晕的惯用手法。
方仁杰屏住呼吸,让心跳慢得像将熄的烛火。
钱正雄的手指顿了顿,冲后堂喊:"阿三阿四,送客官去偏厅歇着。"
两个精壮伙计从后堂窜出来,架起方仁杰的胳膊往后院拖。
方仁杰的脸贴着伙计汗湿的粗布衣裳,闻见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商楼进门时那股气味如出一辙,是刀鞘长期浸油的味道。
穿过月亮门时,他瞥见院角石榴树下晾着件玄色披风,衣摆处沾着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
密室的潮气裹着霉味扑来。
方仁杰被甩在草席上时,听见锁簧"咔嗒"两声。
他眯着眼睛看两个伙计退出去,门闩落下的瞬间,隔壁传来压低的男声:"摄政王交代的第三批货,月底必须送到沧州码头。"另一个声音沙哑如砂纸:"那小子醒了怎么办?"
"醒不了。"沙哑声冷笑,"蚀骨散加了三倍量,就算他是武师境,也得躺三天三夜。"
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摸出藏在鞋底的短刃——这是神判门特制的乌钢刀,薄如蝉翼却能断金。
草席摩擦声被他控制得极轻,短刃划过手腕上的麻绳时,麻纤维断裂的"嘶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割断最后一根绳结的刹那,他瞥见墙角的檀木柜。
柜门没关严,露出半枚暗金色令牌——云纹缠绕的九局纹,和钱正雄扳指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方仁杰猫着腰凑近,发现整箱都是半成品,每枚令牌背面都刻着编号:"洛一洛二"......直到"洛百"。
最底下那枚还沾着新鲜血渍,像朵未开的红梅。
"快走!"
低喝声惊得他脊背一凉。
方仁杰旋身挥刀,却被一只温凉的手扣住腕脉。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对方耳后那颗朱砂痣——是柳姑娘!
她穿着夜行衣,发梢还沾着露水,腰间的柳叶刀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钱家的暗桩已经围了商楼,你刚才泼茶时,房梁上的雀儿脚环动了。"
方仁杰的目光扫过她身后半开的砖缝——那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潮湿的土腥。
柳姑娘拽着他往缝里钻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吼:"密室走水了!"
"他们发现绳索断了。"柳姑娘的声音压得更低,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忍"字。
暗道里的砖缝硌得他后背生疼,身后突然传来重物撞门的闷响,混着钱正雄的嘶吼:"给我挖地三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仁杰摸了摸怀里的半枚令牌,指腹触到"洛百"两个字。
柳姑娘的背影在黑暗里像团影子,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她塞在他窗台上的纸条:"天运商楼的玄色缎带,与当年灭门案的绑绳同纹。"此刻暗道深处传来滴水声,一下,两下,像极了更夫梆子的节奏——那是神判门的警示暗号:危险,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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