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永夜开启

两人继续跟那堵还没茬完的墙较劲,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卡车低沉轰鸣。?2:?@8]/.看¨a\书x网?` ?免?费*?阅%?读?{′

土拨鼠第一个跳下车,身后跟着七个灰头土脸的泥人。

“姐!嫂子姐!”

两人从天台边缘探头往下看,只见土拨鼠指挥着几人打开卡车后斗的篷布。

里面塞满基地外围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断墙残骸和碎石块。

“姐,你看!”

土拨鼠指着那堆破烂,脸上带着精打细算后的得意。

“没您那大手笔,咱就只能靠这个了。”

他抛了抛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块,看向张爻。

“用这玩意儿搁楼顶砸人,保管好使!我给您这边卸一半。”

张爻眼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赶紧摆摆手。

“你留着用吧,堆你们自己墙头去。”

土拨鼠他们动作也快,很快就把卡车上的碎石断砖卸到了自家院子里,开始加厚院墙。

得白羽提醒,期间又跑出去两趟。

置换了不少厚实旧棉被,还有好几大麻袋的陈米和不少以前晒干的海货。

他们还特意挑了些成色好的海鱼干和陈米,给张爻这边送过来一大半。/0/0?小?税*惘. ,冕/费·跃¢毒,

张爻看都没看,直接挥手让他们自己留着,指着两栋别墅。

“以后,你们那边轮班放哨,盯紧点。我家这边”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出来。

“就不出人了,熬不住。”

土拨鼠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

“姐,你放心!包我们身上!兄弟们轮流值夜,眼都不带眨的!”

看着土拨鼠一行人干劲十足地回到隔壁院子,又开始加固他们的堡垒,两人才收回目光。

白羽轻轻呼出一口气,冰凉的手碰了碰张爻沾灰土的手背。

“睡吧?嗯?扛不住了。”

张爻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绕了绕人手心,露出一口白牙。

“睡!”

昼夜时长都在被缓缓拉长,毒日头的炙烤温度有所下降,但幸存者的生活却没什么起色。

太阳二三天,月亮三四天就这么一轮轮的增加折腾,基地到处都是熬红眼,萎靡不振的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市政每天坚持播报日期时间,估计人都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个小豹崽子已经重六公斤多,体格子跟大肥猫似的,但发出的还是小奶音。·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白羽抱着呲牙的小黑豹,勾起唇角,摸着小家伙缎面一样的短毛。

“曜曜也先悬浮吧,最近顾不上它们。”

“好,那等稳定了再说。”

张爻连大带小将它们悬浮,再让母豹继续喂奶,这些小家伙可就不认人了。

日子像块吸饱了脏水的破抹布,沉甸甸湿漉漉地往下滴答着绝望。

永夜正式开启,太阳彻底没了影儿。

很快便秋裤上身,可还是挡不住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阴冷。

头顶那点靠太阳能灯柱勉强撑起来的光亮,没蹦跶几天就彻底歇菜。

市政反应倒快,轰隆隆的柴油发电机顶了上来,昏黄的光线重新罩住基地。

但那味儿不对,空气里混着柴油的呛,人心的焦,还有越来越浓的海腥腐烂气。

水粮掌在基地外围墙根下,蔫头耷脑了好几天。

没了太阳光,那点绿色死得透透的,烂根都沤出了臭死人的味儿。

搁以前沿海地区,这玩意儿没人稀罕,可这一死,就像把最后那点念想也给掐了。

海里捞上来的那些海鲜,那更是催命的阎王帖!

土拨鼠和老牛吭哧吭哧扛着个大破筐回来,往两人院里一墩。

“姐,您二位瞧瞧,现在海里这祖宗”

土拨鼠拿根撬棍,嫌恶地扒拉开筐口盖着的破铁片子。

几条鱼在筐底弹跳,身上布满了恶心的墨绿色脓包。

鱼嘴张合间露出细密尖牙,浑浊眼珠蒙着层白翳,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凶悍。

几只海碗大的螃蟹,壳硬得像生铁,大钳子咔嚓咔嚓空剪着,劲儿大得能把手指头立马夹断。

最瘆人的是几条像超大

号泥鳅,又像变异弹涂鱼的玩意儿。

离了水,还在地上疯狂扭动,粘液甩得到处都是。

“邪了门了”

老牛闷声闷气地接话,这个大块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挪筐的时候,差点被这玩意儿蹦脸上。

脱水快一天了,还这么能折腾水里头的更凶,见影儿就扑,牙口利得很。”

张爻上前,接过土拨鼠递来的撬棍,翻来覆去的扒拉,眉头轻蹙。

“这咋变的这么恶心?”

白羽一棍子扎死一条鱼,戴着橡胶手套,用手术刀刮下脓液仔细打量。

“可能核污染水喝多了”

那作孽的岛国之前就总往海里排核污染水,更别提整个岛沉海。

之前是往海里尿尿,那现在就是直接屙了一泡超大的!

魔都这边的海岸线,刚好还对照那缺德岛域,过去这么久,洋流翻腾到了总会有影响。

基地过滤海水也成了走钢丝的活儿,水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越来越多。

海盐、海生物敢吃就敢死,一个慢性自杀,一个可能立刻见阎王。

久未见光,不少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浮肿的苍白。

长期饥荒本就熬得干瘦,缺盐又让身体产生了诡异的肿胀。

人脸颊、手脚都虚浮地胖了一圈,猛地看上去还以为整体生活水平提高了。

结果一指头按上去,便会陷下一个浅坑,久久不能回弹。

倒像是无数具正在缓慢溺毙的苍白尸体,从内部开始败坏腐烂。

海水过滤器更是成了摆设,非得层层加码,工序复杂。

滤出来的水,还得架火上滚上一个钟头,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怪味才能淡点儿,勉强毒不死人。

基地里的空气绷得快要断了弦,巡逻士兵的数量翻着跟头涨。

枪响的比过年还热闹,也压不住围墙内外,那越来越响的饿狼喘息。

墙外头,影影绰绰全是扒着废墟想往里拱的野人。

海域上海警船探照灯的光柱像扫帚,在黑沉沉泛着诡异油光的水面上来回扫,搅动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