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茬墙
几人看着眼前这辆伪装过的卡车,和正在忙碌的两人,都愣了一下。¨k`e/n`k′a*n*s+h·u′.¢c¢o^m/
但惊讶只是一瞬,土拨鼠揉了揉门口放哨的狗头,一声低喝。
“愣着干啥?干活!”
几人立刻跟两人打招呼,像上了发条,爬上车斗开始搬卸。
“姐,你们歇着,这点活儿我们来!”
张爻也没客气,顺势跳下车斗,立刻指挥起来。
“一会儿先把院门换了,围墙堵上,加高加固,电网上墙,连大门,全通上电!要能电死野猪的那种!”
土拨鼠闻言,看着那堆建材和电网设备,再抬头看天,瞬间明白了张爻在防什么。
“姐,您瞧好吧!”
他转身对着正在卸货,垒砖的兄弟们吼道。
“都听见了?麻利点儿!天亮呸,管他亮不亮,干不完不许歇!”
七八个人应和,动作更加迅猛,搬砖和水泥,云城别墅的大铁门被抬下来,替换掉栅栏门。
院子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两人也没闲着,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理顺线缆。
时间到达九点多时,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但一群人谁都没松气,都知道这天不寻常,牟足劲儿赶工。¢d¢a¨w~e-n¨x+u′e′x*s¨w!.~c/o?m,
当最后一根带着倒刺的铁丝网,被固定在加高加固的院墙上,电缆接通发出低沉嗡鸣时,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土拨鼠抹了把脸上水泥灰,颠儿到正检查电网的张爻身边。
“姐,卡车借我用用呗,我带兄弟们出去一趟,再弄点东西回来”
张爻从兜里掏出卡车钥匙,连同刚租下的别墅钥匙,一起抛给他。
“日头出来了,你可得快点。”
土拨鼠一把接住钥匙,嘿嘿一笑,对着兄弟们一挥手。
“得嘞!上车!”
几人身影迅速钻进小卡车,很快消失在别墅区。
别墅屋顶天台,大遮阳伞撑起,张爻吭哧吭哧地搅拌着一大摊水泥。
灰头土脸,汗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滴。
白羽一手砖头,一手则拿着抹子,正给栏杆内茬墙。
富贵儿还在废砖头堆里来回转悠,时不时刁块稍微完整点的砖头,递给白羽。
突然,富贵儿的耳朵猛地支棱起来,喉咙里滚出低沉咆哮。
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车辆引擎声,富贵儿蹿到天台边缘,把黢黑狗头从栏杆缝隙里探出去。
“汪!汪汪汪!!!”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张爻把手里的铁锹往水泥里一插,抹了把汗,走到天台阴隐处往下瞅。?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院门外,白宝山带着白文清和十几个保镖,正打量别墅。
老头儿看着眼前这栋几乎大变样的别墅,一脸懵逼,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就拍大铁门。
张爻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幸亏老娘勤俭持家,电网闸还没舍得推上,不然直接送走!
白宝山敲了一会儿,只有狗在骂他,那两人没一丝回应。
白文清撑着伞,给他指指楼上。
“小羽!小羽啊!”
两人退后几步,他仰着脖子,努力看向天台上那个灰扑扑抹水泥的身影。
“爷爷接到确切消息,永夜就要来了!再往后全是黑天了你跟爷爷回家,家里安全,爷爷护着你!”
天台上,白羽两耳未闻,手里的抹子顿都没顿一下。
富贵儿狗头卡在栏杆缝里,对着下面那群人持续输出,唾沫星子都喷下去不少。
“汪汪!呜噜噜——汪!!”
白宝山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劈了,上面俩人愣是没一个搭腔的。
孙女一声不吭,专心致志抹她的水泥墙。
那小痞子倒是没再骂街,可那斜眼看戏的架势,比骂街还让人憋屈。
老头儿站在院门外好一会儿,仰着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孙女连一个眼角余光都吝啬给他。
只有那只黑狗,还在骂骂咧咧地刷存在感。
这无声的拒绝,让他胸口堵得慌,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松,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朝着天台上吼。
“小羽!爷爷爷爷同意!爷爷同意你们在一起!!”
他喊得情真意切,仿佛做出了天
大的让步。
“你带她,带她一起跟爷爷回家,爷爷把你们都接回去,咱一家人在一起!安全些!”
“啪嗒。”
张爻手里的一小块碎砖头,掉在了水泥里,溅起几点泥浆。
她脸上的不屑僵住,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同意在一起了?
这要是她家那未曾谋面,但听老婆描述,肯定贼好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亲自说
她能当场乐疯,抱着白羽原地转十几圈,再扛着火箭炮出去放几发庆祝!
可这话是从下面那个烂爷爷嘴里说出来的。
张爻心里那股刚冒头,名为被认可的小火苗,“噗”一下,就被一盆名为膈应的冰水浇灭了。
她撇撇嘴,脸上表情复杂得像吞了只苍蝇。
谁稀罕你同意啊?!
老梆菜!!!
张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弯腰捡起掉下去的碎砖头,随手扔到一边。
抄起铁锹,更加用力地搅拌起水泥,动静比刚才还大,哐当哐当响。
白羽自始至终,抹水泥的动作就没有丝毫停顿。
下面那番感人肺腑的让步宣言,不过是吹过耳边一阵无关紧要的风,激不起半点涟漪。
白宝山在院门外边喝水边喊,回应他的只有富贵儿那持续不断,骂得花样翻新的狗吠。
白文清嘴角扯起一丝极细微的弧度,赶紧上前,搀住老爷子微微发抖的胳膊。
“爷爷,您别喊了,伤身子。咱先回去吧?
我留人看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您汇报,您放心,我会盯紧的。”
白宝山浑浊老眼,死死盯着天台上那个始终没回头的身影,胸口堵得发闷。
他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叹了口气,整个人都佝偻了几分,颓然地挥了挥手。
白文清扶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车队,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苍凉。
院门外终于清净了,张爻吐掉嘴里溅进去的一点水泥。
“呸,烦人精。”
白羽则像是根本没察觉到刚才那场闹剧,抹子刮过水泥的沙沙声节奏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