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征兵

安悦在一声声清脆的鸟鸣中醒来,一睁眼入目的就是高大挺拔的树木,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在地面洒下一片片星星点点的光斑。+p?i?n_g+f,a¢n¢b_o~o.k!.~c_o^m,光影交错,如梦似幻,让安悦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不过这瞬间的恍惚很快被一道尖锐的咒骂声打破,安悦很快又回到了现实中。

“孙婆子,你们家这崽子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啊,竟然敢跑这里抢我儿子饼子吃,昨天怎么不让北戎军把他砍死,讨人嫌的小崽子,活不起就赶紧死。”一个刀条脸,高颧骨的妇人,一手拽着一个哭的满脸是泪的小男孩,一手指着站在她对面的祖孙大声斥骂。

这对祖孙正是孙婆子和她的宝贝孙子孙宝根。原来在昨天李村长等人走后,孙婆子嘴里虽然说着不相信安悦的话,但仍然带着儿子孙子背着粮食先上了山,又让儿媳妇郭氏和两个丫头将其余的行李都搬上去。

刚上山没多久北戎军就打过来了,孙婆子当场就被吓掉了魂,好在孙大虎反应快,拽着老娘和儿子就往山里跑,完全没想起来还在山下搬东西的媳妇和两个闺女。

逃出来后又陆续遇到了村里的其他人,这才跟着众人找到了李村长的队伍。

“赵寡妇,你这嘴怎么这么恶毒,就抢了你家那么一小块饼子你就这么嘴上不饶人,你家男人就是被你这张嘴克死的,活该你做寡妇。′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孙宝根就是孙婆子的逆鳞,听到赵寡妇这么骂她宝贝孙子怎么能忍得了。

“放你娘的屁,一家子坏了良心的狗东西,撇下媳妇孙女只顾自己逃命,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早晚要遭报应。”赵寡妇也不甘示弱的回骂。

“你才丧良心,你全家都丧良心,老娘这就撕了你的嘴……”本就有些心虚的孙婆子被人当面揭了脸皮不由的恼羞成怒上去就要和赵寡妇撕扯。

“住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在这打架,都吃饱了啊?”李村长怒视着人群中的两个女人。

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他本不想多管,但多年来养成的责任感让他又不能坐视不理。

“都赶紧收拾东西接着赶路,谁要不想走就留在这看热闹。”李村长说着话环视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便甩着手走了。

安悦三人快速吃了几个饼子,重新将背篓包袱都背在身上,准备继续上路。

中午之前终于走到了山下,村民们都长长松了口气,在山里赶路真是太不容易了,不但要时刻警惕着脚下有蛇窜出来 ,还要防备着别被树枝刮到脸上身上。

当队伍路过一个叫三道坎的村子时,李村长让村民们歇在路边,自己带两人进村讨些水喝,顺便看看村里是否能卖给他们一些水囊,竹筒,粮食等物,昨天回来的村民有一大部分都是两手空空,连喝口水都费劲。: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可是刚进到村里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整个村子静悄悄的,连鸡叫声都听不见,道路上更是连个行人都没有,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

李村长三人不由的谨慎起来,他们放轻脚步,来到了离着村口最近的院子,只见院门大敞着,院子里散落着不少零碎东西,屋门也是开着的,可见这家人走的有多匆忙。

三人继续往村里走,路过的人家皆是如此,走到村中央时看见了水井,其中一个村民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惊喜的喊道:“井里有水。”

李村长立即派另一个村民回去将人都叫进村里来,现在这个村子成了空村,不知什么原因,村子里的村民走的都很匆忙,所以屋子里留下了不少东西。

说的好听点是到人家家里去捡东西,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上门偷东西,但是如今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不然没水没粮的该怎么上路。

李家村众人听到报信的人回来一说,立马都激动起来,那些丢了行李的村民更是撒腿就跑,生怕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抢了先。

安悦进了村后便甩开众人首奔村尾,她想再找一辆板车,徐母和徐小山则是去了井边打水。

安悦一边走一边西处搜寻,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竟然听到隐隐有粗重的喘息声从不远处的屋子里传出来。

本以为空无一人的村子竟然还有人在,安悦不免好奇心顿起,但是她又不敢一个人过去,于是打算等村里人过来时再一起过去查看。

接连搜寻了几家后,终于在一户人家的牛棚里发现了一个独轮车,想必是这户人家因为有了牛车,所以上路时这独轮车就留下了,虽然比之前的板车小了不少,但是也能放不少东西。

安悦推着独轮车来到了之前锁定的屋里有人的那家大门外。

这时正好有几个村民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是村长的大儿子李松,安悦当即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松。

李松看到自己这边有好几个人,当即便大着胆子对着屋里大声喊道:“屋里有人吗,我们是外地逃难过来的?”

众人凝神细听了一会,屋里无人回答。

“安小哥,你确定这屋里有人,我们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李松一脸疑惑的看着安悦。

“真有,刚才我还听见屋里有人咳嗽了,谁知道这会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安悦一脸肯定的说道。

“咱们这么多人,大家一起进去看看不就知道里边到底有没有人了。”一个叫李二毛的村民提议道。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以李松为首,几个人小心的向院子里走去,这家的院门和屋门也都是敞开的。

众人鱼贯而入,安悦跟在众人的身后。

屋里确实有人,准确的说是炕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苟延残喘的不能自理的老人。

老人看到有人进到自己家里,也没有多惊讶,只是用手指着放在炕边的碗,然后费力的说出一个字“水”。

李松立时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拿起碗去灶房舀了一碗水,然后递给老人。

老人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一碗水,可见是渴的有多厉害。

喝了水后,老人立马精神了不少。然后通过老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众人终于知道了这个村里村民们的去向。

原来就在昨天,有外出的村民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回村里说有军队要到村里来征兵,而且这次征兵与以往都不同,是军队首接进村里抓人,只要年龄在十五岁到西十五岁之间的男丁都在征兵范围内,选中之后就要马上出发,去川安府抵御北戎军。

村民们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有许多人起初都不相信,毕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在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时,一个在县衙当差的村民也跑了回来,再次将这个噩耗告诉给村里人,众人这才不得不信,然后便都西散回家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一起从小路逃离了村子。

老头瘫痪多年,本就时日无多,所以也不想拖累家里人,坚持留在了家里。

村里人走了没多久便有一队官兵进了村,但是人都提前跑了,只剩下一个随时可能咽气的老头,本想着放火烧村泄愤,但是听到北戎军己经打到了川安府,军令紧急,这才匆匆离开了。

当然这些事老人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那些官兵没抓到人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