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这样送礼
“我说不要。”
阮江月平静地看着那礼官,“我说,不要,你就按照我告诉你的做改动,王爷那边我自己会去说。”
礼官一听这话,自是没了为难,躬身应了声“好”。
这行礼的事情也是叫阮江月头大了一遭,本着“既来了就多看看,万一还有什么不妥当”的想法,
她坐在礼部公署会客厅里一个多时辰,仔仔细细把关于成婚的所有事情都看了一遍。
她觉得不妥的,全都提出来告诉那礼部侍郎做修正。
等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阮江月起身,“还有一件事情劳烦大人,把你们准备好的喜服分别送到靠山王府,
还有北城清风宅,我要试一试,试过有问题,我会及时提给你们做修改。”
等阮江月离开之后,礼部侍郎深吸口气,抹了一把脖子上的细汗,低声喃喃:“这羲和公主啊,
虽是靠山王半路找回来的女儿,但这性子,还有这气势,真真是和王爷一模一样。”
一旁同僚道:“那不然人家能是父女呢?你也不看看靠山王是什么性子,这么捧着这个找回的女儿,
也该知道多喜欢了。”
不过好在这位公主是干脆利落不啰嗦的性子。
不然就这婚礼一桩事情,就能将整个礼部弄的人仰马翻了。
现在好了,婚礼在隆重的情况下尽量从简,他们能省不少力气,国库也能省不少银子,靠山王那边还不需要他们去搞定。
简直不要太美妙。
……
阮江月离开礼部公署直奔王府。
一进府,她就朝迎上来的管事问:“父亲在书房还是在马场?”
“在花园。”
管事跟上去,落后半个身为在阮江月身后随着。
“什么?”
阮江月目露古怪,看向那个管事,“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小人不曾说错,公主也没有听错。”管事低声说:“王爷就是在花园,已经在那儿坐了一阵儿了。”
阮江月:……
素日里舞刀弄枪的人,现在不舞刀弄枪,还跑去花园了?
什么怪事!
她皱了皱眉,挥退那管事就绕到花园去,果然看到杨熠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垂着眼,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江月走上前,恭敬地给杨熠行了礼:“父亲安好。”
杨熠似乎没听到,没反应。
阮江月只得又行了一遍理,并且声音大了点:“父亲安好!”
“……”
杨熠慢慢抬眸,脸色不太好,眼底也浮动着几分烦躁,“那么大声做什么?本王的耳朵没有聋。”
阮江月心中嘀咕脾气不小。
怕是又被谁惹到了吧。
那你被别人惹到了你去找别人发火,你对着我冷言冷语算什么事儿?
杨熠冰冷道:“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就不能来给父亲问安?”
“问安?”
杨熠冷笑一声,“你是那样的人吗?什么时候找本王,对着本王行礼,你不都是有事?”
阮江月一时无话。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无法辩驳,索性阮江月就当没听到,沉默片刻直接跳过,奔向主题:“父亲,我今日去了礼部,看了下我成婚的流程。我以为那流程有一点复杂,请礼部官员做了删减改动。
但请父亲放心,不会损了您的脸面和皇家威严。”
“哦?”
杨熠挑眉,眯眼看了阮江月一会儿,竟是不说婚礼的事情,反倒从袖袋之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你过来。”
阮江月就上前。
目光一掠,阮江月眉梢也挑动了一下。
那块玉佩就是前几日,她在外头的玉器楼上选了送给杨熠做礼物的。
杨熠道:“你觉得这玉佩配我么?”
“色泽莹润,水头极好,很配。”
“是么?”
杨熠冷嗤道:“你将库房中的千年雪玉拿了送去给情郎,然后从外头找一块杂玉送给我,还是府上付的银子。
你可真会送礼!”
阮江月默默。
当日看了那么多玉,阮江月的确觉得那些玉都不配霍听潮,但去都去了,总要买一样才不辜负人家玉楼伙计的招待。
于是就选了个最贵的送给杨熠。
回头到靠山王府,又去库房搜罗了一块看着朴素实则极品的玉佩,亲手做了璎珞送给霍听潮。
她还想着,杨熠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呢。
没想到就这么水灵灵地给说出来了。
杨熠站起身,走到阮江月身边。
他身形魁伟高大,比阮江月高出一个头还多,更衬的阮江月纤细单薄,“我猜你叫礼部把婚礼事行礼的规则也改了。”
阮江月仰头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自是默认了。
杨熠冷冷道:“你就这样捧着他?他当真那么好么?”
“对。”
这一回阮江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足够认真,“他好,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莫说是改一改行礼的规则,
就是把婚礼全按照他的心意改了,我也愿意。”
而她这样的话出口时,也下意识地想去,霍听潮对婚礼的心意会是什么?
大约……和自己一样?
需要有一个婚礼,隆重但不繁琐,还希望一些人能在场见证。
杨熠盯着她看,眉心轻拧,眼底流动着什么东西,来回飞窜的太快,阮江月也有些不好分辨。
到最后那些东西变成一声无奈叹息。
“你现在身份比他高,不必事事顺着他,偶尔压他一头也好叫他分清大小王,知道谁才是做主的人。
年深日久他便习惯在你之下。
你却偏不,要这样捧他,仔细有朝一日捧出仇来,没有舒服日子。”
阮江月没有争辩,也没有再对杨熠解释霍听潮的品行,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
有些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她只对杨熠说了句“多谢父亲关怀”便不在多提婚礼的事情。
杨熠摆手:“罢了,你自己的婚礼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自己认为合适就行,我懒得过问,退下吧。”
“是。”
阮江月应下,欠身后退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杨熠站在亭子边上,看着花丛神色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国事发愁,还是……您也为情所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