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有钱花、随便花

阮江月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与他相处是如何怯怯小心了。

现在的她,总与霍听潮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情话也是张口就好,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喜欢表达自己的感情。

霍听潮想两年的时间,波折起落不断。

他变了,他们之间变了,她也变了许多。

两人相拥良久,一起到里头坐。

没多会儿店家就送了阮江月指定的那一排配饰上去。

不过这一次,阮江月没有当初定州府的耐性——她只给霍听潮试着佩戴了几样玉佩,就实在兴致缺缺。

那些玉佩好则好已,但总感觉差点什么东西。

只是人家拿了一趟,她还大剌剌直接上了贵宾席位,要是不选一样带走好像挺不合适的?

琢磨一二,阮江月选了块玉佩——给杨熠的。

顺手为之当感谢他这么大方成全自己和霍听潮的婚事吧。

离开那铺子后,阮江月与霍听潮又在那条街上别的铺子走动一二。

铺子里各类东西多的很,看着琳琅满目。

阮江月挑选了一些。

有的打算送杨熠,有的是给廖自鸣夫妇挑的,还有的是给如梦、腾冲、墨风、颜珮他们。

总归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阮江月都记得给他们选礼物。

霍听潮既不不阻拦更不询问为什么,只陪着阮江月认真的挑选。

“卢清那边我已经赠送过厚礼,现在不必给他选了,对了,给爷爷选几样,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阮江月指的是十分考究的文房四宝还有茶器,“爷爷应该会喜欢。”

霍听潮一笑:“的确是爷爷喜欢的东西。”

“那就包起来,送到城北清风宅。”阮江月对身后掌柜说罢,豪气挥手:“回头靠山王府的管事会来给你结账,记好了!”

等从那条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沉。

大靖京都不宵禁,华灯初上,百姓们络绎不绝,街边还有各类小摊贩叫卖,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阮江月和霍听潮手牵着手走在人流之中,好似也被这份朴素的烟火气和热闹感染。

她五指分开扣进了霍听潮手指五指缝隙之中:“以前姑姑和我说,在保证身体健康家人健在的前提下,

有钱花和随便花就是这世上最潇洒的事情。

我现在深以为然。”

她以前在南陈的时候手中有产业,不说富可敌国但她养自己以及自己身边人却是绝对足够。

到了大靖之后,因着靠山王女儿的身份尊贵不可言说。

银钱方面更比南陈宽裕百倍。

如今这样一比较细想,忽觉大靖也没那么糟糕。

其实她那时候在南陈,一直处于一个被打压,被排挤,被讨厌的糟糕环境里。

除去身边的青梨和青鸿外,没有认同,没有温暖。

但大靖这个地方……相比较之下却是比南陈美妙了太多。

想到此处,阮江月忽然有些想念姑姑,想念青鸿、青梨他们。

她也曾想过,如接霍老爷子来大靖一样把姑姑和青鸿、青梨都接来。

可是阮万钧是南陈守关靖安侯。

阮嘉、青鸿青梨他们都算是靖安侯近亲。

南陈和大靖又关系紧张。

要是把人接来,怕是会给阮万钧,还有阮嘉他们带去一些麻烦吧。

阮江月缓缓吸口气。

以前的她胸腹之中是一条小溪,容纳不了太多,也总容易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耿耿于怀。

但现在,她感觉胸腹之中是一汪海域。

能明白世事不易,明白缘分难说,即便思念姑姑他们,也不会一直放在心上,沉甸甸的压着自己,

而忽视了当下的开怀和欢喜。

她觉得他和霍听潮越来越像了。

外面游逛大半日,阮江月终于是有些累了,于夜深人静时和霍听潮一起上了马车。

车马起行后,阮江月就跌到霍听潮膝头打哈欠:“我先送你到爷爷那儿,然后我自己再回去。”

霍听潮说:“瞧你困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自己能回去。”

“唔……也行。”

阮江月又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儿,念叨了一点儿琐碎后,忽然说:“对了霍听潮,关于咱们的婚事,

婚礼上的细节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礼部的官员来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要求,想着他们懂得比我多应该能办的很好了。

你呢?

你有什么想法?不如我叫那礼部官员找你吧。”

“随你心意。”

霍听潮手指落在阮江月鬓角,轻柔抚顺她那里一点碎发,“其实你说的不错,礼部的官员奉王爷命令操办婚事。

绝不会怠慢。

他们对礼制也更清楚。”

“唔,是啊。那还是不叫他们去打搅你了,就按照他们计划的办吧。”

霍听潮道了声“好”,手轻轻拍着阮江月的肩背。

等回到靠山王府外的时候,阮江月已经睡着了。

颜珮在角门边相迎,拿了轻薄斗篷。

霍听潮隔窗看了一眼,示意她稍候,回头时刚要推一推阮江月,叫醒她让她下车,却看阮江月眉心轻蹙,困倦的不想动。

他轻轻一笑,扶她靠在自己怀中低头附耳:“我抱你进去吧。”

“好。”

阮江月双眸睁开一道缝隙,看了霍听潮一眼,手臂搭过去抱住了霍听潮的脖子。

霍听潮便即带她下车,稳稳地抱着她往她那院中去。

路上阮江月乖乖靠在他身上,时不时侧着脑袋蹭一蹭霍听潮的脸颊,没了外人面前的冷静稳妥模样,

难得娇娇袅袅,温软可人。

霍听潮想起以前在定州好像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说有人笑话她长的高,日后怕是没有男子能抱得起她,自己便是抱了她送她回去休息的。

只是那时候的阮江月羞怯的很。

虽任他抱着,但实则身子紧绷显然不是那样轻松。

如今的阮江月却是完全放松,身子舒展。

那是全然信任之后交托,也是两情相悦、情到浓处的坦然。

霍听潮心有所感,脚下更快,也更稳。

将她送到院中,霍听潮直接带她到厢房,走向床榻,轻轻将人放下。

阮江月笑着睁开眼:“我可不要直接睡的,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