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再见赵光义

朱菡听孙延召说话如此风趣,不由得掩面而笑。一旁的陈老也好久没见过朱大姑娘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心说还得是年轻人之间好说话。

“说起来这回确实是我们朱楼的不是,《英雄志》上的内容,日后若是弑君者想要修改,我朱楼愿意配合。”

孙延召面前一个女子,一个老人,再加上对方态度诚恳,给算给足了台阶,他心中这气也就消了大半,索性借坡下驴,道:“罢了,都是小事,就先这样吧。”

朱菡给孙延召斟了碗茶,接着说道:“为表歉意,小女子附赠弑君者一条消息,那安定楼的背后有宰相府撑腰,还与白虹阁交往密切,小心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若无斩草除根的雷霆手段,可要三思而后行,毕竟专家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您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不是?”

这话里话外都在警示他,别忘了身边人的安危。确实!如今可不是辽国时的孤家寡人,需要考虑的更全面一些。

孙延召一抱拳:“谢姑娘警示。”

朱菡又道:“不过弑君者莫怕,若对手主动来犯,我朱家必然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家显然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虽然这种盟友的关系还需时间的检验。

“那就多谢姑娘了。我能否问问,咱们素昧相识,朱家为何选择我了?”

朱菡低头轻笑,这原本可不是……自己的的选择,不过今日得见,却又难说了。

“我听闻弑君者要重建孙家的四方庭,日后我朱楼或许也有借助您的地方呢,又或者……是某种期许,毕竟您年轻,入甲等已是板上钉钉,有生之年或许可以冲击特等的大宗师境,如此,我们朱楼难道不该结交吗?”

这女子说话慢条斯理,看上去平淡、纯真,却有一种运筹帷幄之感。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却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姑娘放心,我本就是夜枭的人。我师父又是……”孙延召点到为止,站起身来,起身告辞。

朱菡也没留他,只把他送出了主楼外。

陈老看着孙延召的背影,说道:“这话老朽本不该说的,可家主的安排……是否欠妥当,这小子身边的女人不少啊。日后怕是委屈了姑娘。”

朱菡轻笑道:“这就像是石子和金子,石子满地都是,无人问津。可金子却都想要,难道是金子本身不值得吗?不被争抢的,大多都是石子,对于这样已经发光的金子,只能又争又抢了。”

“可白虹阁那边?”

“聂东来空有一身武艺,却是心胸狭隘之辈,日后难成大器。既然爷爷已经选下,他也就没机会了,”朱菡回身望向朱楼的顶端,说道,“既然我这辈子注定要主持朱楼……名分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那陈老想说什么,可想想朱家其余几子,愣是没有一人是这块料,也只能闭嘴了。

……

“朱菡……确实与众不同。”孙延召边走边笑,“朱家也有点意思。”

待他走到巷子口,丁卯又在那张望,见到孙延召,大喊:“大郎,晋王那边让你过去一趟。”

“晋王?真是闲不下来,”孙延召心想赵光义找自己何事,难道是姚恕的事?他考量了一番,自己日后还要借赵光义的势,怠慢不得,走一趟就走一趟吧,问道,“说什么时辰了?”

“让您回了家马上就过去。开封府衙里的大庆观。”

孙延召只能调头又往开封府走,这大庆观是张守真的地儿,主要派发僧道度牒。他到了开封府衙,通报姓名,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开封府衙,直到了大庆观外。

这道观的门口站着一名八九尺高的壮汉,长相凶恶,好像个门神,一看就不太好惹。

孙延召客客气气说道:“劳烦,孙延召求见晋王殿下。”

那汉子瞪着个牛眼,瞧见孙延召就好像瞧见了斗牛士的红布,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孙延召?弑君者?”

孙延召点点头,“正是!”

“在下洛阳安中,”这安中不客气道,“今日老道请神,为王爷断福祸,没工夫见你,你快走吧。”

孙延召一怔,难道是丁卯搞错了?可说实在的,比起这人,他当然更相信自家的丁卯,笑道:“是王爷遣人请我来的,不信你可以进去通报一声。如若王爷真不见我,我调头便走!”

“哼!”安中冷哼一声,双臂插在胸前,挡在了门前,昂着头,那意思就是不让进。

孙延召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要给我犯浑是吧,行!上前一步按住了安中的肩膀,就要往旁边推,可对手也是早有防备,这一推竟然没有推动。

安中伸手就要拿孙延召的手臂。却不料想孙延召松开了手,猛地拽住了安中的手指,他一使劲,“咔吧”一声,就掰断了安中的中指。

十指连心剧痛无比,哪知那安中咬紧了牙关,大脸憋的通红,楞是一声不吭,反而其他四根指头还要抓住孙延召的手腕。

只可惜他所有的动向都在孙延召的眼中,全无任何的秘密可言。

孙延召松开手,脚下使出了易水游身之法,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直接来到了安中的后背,左臂穿过安中的肩膀,在安中的下颚之下成v字型,勒紧,然后右手臂横在安中的脑后,左手从下往上紧握右臂关节处,右手掌抵在对手的脑后用力向前推,身体呈弓形绞杀对手。

这就是现代格斗术中常见的裸绞。

安中还没反应过来,这裸绞就已经成型了,直接卡住颈部两侧的动脉,阻止血液的往脑部的流动,神仙也没办法。只两个呼吸,安中就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孙延召缓缓松开手把安中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进了道观。

此时观中空无一人,正殿的门窗紧闭。方才安中所讲那臭道士真的在做法?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古人忌讳这个,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了背锅侠,日后有什么不顺的都会认为是你造成的。

孙延召打了个哆嗦,这个锅可不能背。

他就安安静静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等着他们出来。大概了过了半个时辰,正殿的门被推开。

赵光义走了出来,见到孙延召在院中,很是惊讶问道:“安中呢?让他看门,倒把你放进来了。”

“你说那个傻大个啊?”孙延召笑了笑,“许是昨晚太累了吧,在门口睡着了。”

赵光义笑着摇头,“这呆子,到底是个粗人。”

“王爷急着找我,可是有事?”

“咱们之间,不必那么生分,”赵光义也做到石桌前,“听说你昨天救了开封府的户曹,姚恕。”

“王爷消息灵通,昨天安定楼把姚大人给掳走了,我也算与姚大人有旧,就帮了一下手。”

赵光义面无表情,说道:“姚恕为人方正,是个人才。倒是那安定楼仗着有赵普相帮,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看来也是要好好敲打一下。”

“王爷英明!”孙延召心想若有你出手,倒省的我动脑子了,“王爷,今日您叫我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

赵光义嘴角微翘,“前一阵子你不是想要榷货务的专售权吗?太府寺给你打点好了,不过本王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就要看你自己,半个月后太府寺扑卖,拼的是财力,你可要做好万全准备。莫要让本王失望。”

孙延召是又惊又喜。站起身来,躬身道:“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