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她放缓了呼吸，近距离地看他。
他眉心拧紧，明显很痛苦，蹭了蹭她的额头后，略微舒了口气。
“除了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她一再放轻声音。
司问棠：“哪里都不舒服，吵死了。”
吵？
她心里暗惊，“……是幻听吗？”
他抿唇默住，没有回答。
少女不再问了，不敢问，也不舍得问。
她悄悄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司问棠闭着眼，轻笑了声。
“你睡觉吧，睡着了就舒服了。”她哄道。
“睡不着啊，脑子亢奋得很。”
陈舒宜想起楚璃发病那次，温书珩她们也一直说，要让楚璃睡觉，精神类的疾病，睡眠好像尤其重要。
他就这么静静贴着她，一言不发。
她脑子里想着一堆施救方案，又都觉得不行，懊恼之余，只能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舒服一点。
又不知过去多久，他情况并没好转，松开了她，靠进了沙发里。
她有些无措，在他身边起身，拉着他的手，让他躺下睡，她自己坐在了他身边的地毯上。
世界静下来，只有他烦躁不适的呼吸声。
每一下，都让她揪心不已。
他转过脸，对她道：“去酒窖里拿两瓶红酒上来。”
“还喝吗？”
“嗯，喝了好睡觉。”
陈舒宜觉得这办法有点悬，不过看他这样子，也没别的法子。
她爬起来，独自摸去了酒窖。
他的酒窖好大，她一个人去其实有点怕，抱上两瓶酒，头也不回地往上跑，回到他身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司问棠听到动静，哑声道：“怕鬼？”
“没有啊。”她随意抓开散落的头发，给他倒了半杯，“少喝一点吧，先试一试。”
他眯了眯眸子，半撑起身子，一口全干了。
“再倒一杯。”
陈舒宜握着酒瓶瓶颈，有点迟疑，她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下嘴角残留的酒渍。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司问棠下意识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陈舒宜惊了下。
意识到是她，司问棠手上力道放开，他扯动唇角，“别怕，我就算再坏，现在也没力气干坏事。”
“我没怕。”
只是，怕你难受。
他手还是在发抖，哪怕刚才用力抓住她，也无法控制。
放开她后，便若无其事地用手臂做枕头，压在了脑后。
陈舒宜如鲠在喉，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去打搅他可能产生的丝毫睡意。
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又要了第二杯酒。
这一杯她倒得更少，他半坐起来喝，可酒杯在他手里完全不受控，液体清晰地晃荡。
他脸色难看地灌下去，想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手却提前松开了。
咚！
酒杯落在了地毯上，滚了好几圈，仿佛在笑话他有多么废物。
陈舒宜亲眼看着他脸冷下去，死死盯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心仿佛被丢进了油锅里，受尽煎熬。
无知无觉的，眼眶发了热。
啪嗒。
一滴泪，落在了他手背上。
他眸色一晃，低头看去。
再转脸，对上她红通通的眼睛。
他勉强提了下唇，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哭什么？”
少女低头，快速抹去了眼泪。
他喉中收紧，声音更哑，“心疼我？”
陈舒宜不知怎么讲，拉了拉他，“你躺下歇会儿吧。”
他没动，手上力道不改，不许她躲避他的视线。
没法子，她只能看着他，“干什么啊？”
“心疼我，喜欢我，为什么？”
闻言，她有些茫然。
他眸色沉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节，“就只是喜欢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