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桫椤间章(6)

邢桉快步走在偌大的紫缘之中,偌大的走廊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那些作监视职能的植物灵工作人员们似乎也清楚邢桉的身份。


再加上他现在身上散发的威压实在过于凌厉,一时间居然没有哪个植物灵敢靠近。


甚至连偷偷看他一眼都要承受莫大的压力,继而退避三舍,深怕被邢桉身上强大的力量所波及。


也不知道是整个「桫椤域境」过于松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姬将晚一般喜欢在这里办公,之前忙于解决紫缘的危机,穿行的区域也仅限于其中一小部分。


直到现在邢桉才发现整个紫缘其实别有洞天,整体分成三部分,前面的则是供客人食宿娱乐的场地。


而后面则是重要的议事之地,也是姬将晚日常上班的地方,和郁泱泱的镜宫不同的是,姬将晚的办公居所看似离公共场所很近。


似乎只要对面的客人推开连接两个地方的门,走上彼此联通的长廊就能轻而易举的到达「桫椤域境」政治权力的中心。


但实则不然,处在紫缘最前沿的客人看到的重要的议事之地只是一片由生长旺盛的藤蔓组成的藤墙。


事实上紫缘的议事之地和严汲的「风藤庄园」一般用肉眼是识别不出来的,且它在地域上也是呈现一种不可知不存在的状态。


唯有亲身踏入其中方能觉察到此间奥秘,也是当年建设紫缘的初代域主以及一众能工巧匠的巧思以及天工造能。


在议事之地之后便是一片宽广的训练场,训练场功能齐全,可供他人训练之用。


不过历代域主大多因为过度消耗生命力平日里也总是呈现出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也因此真正使用这片训练场的都是域主身边的贴身侍卫。


邢桉走在议事之地的长廊上,快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在看到走廊尽头的大门之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邢桉背后响起:“走那么快干什么,难道身后有鬼?


真是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居然还怕鬼,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邢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的跳了几下,他缓缓转过身,看到了不远处靠着墙壁抱臂一脸戏谑看着自己的灰桉。


可以看到在严汲力量的加持下,灰桉四肢和脖子上都套上了沉重的锁链。


在他的脚边左右各挂着一个沉重的铁球,并且锁链上时不时闪过一层蓝色的铭文,看上去像是某种禁制。


见到邢桉在看着他,灰桉才懒懒的抬眸勾了勾唇同样回望着他,邢桉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对着灰桉弹出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灰桉就捂着自己的眼睛吃痛的叫了一声,也不知道邢桉到底做了什么,紧随其后的是灰桉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


邢桉单手叉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聒噪。”


灰桉咬了咬牙,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撑着地面,狠的牙痒痒的:“你得意什么,你现在能全面压制我还不是因为有严汲的帮助。


只靠你自己,你就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重要的家人倒在血泊之中,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在你面前断气,你是不是……”


灰桉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上忽然多了几道能见骨头的伤口,鲜血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就连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邢桉周围的低压更加强烈了:“闭嘴,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我不介意现在就缝了你的嘴,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


灰桉猛的吐出一口血,他跪在地上,头朝下忽然笑了一下,随后缓缓抬头:“少在这里逞威风了,你就是怕了,你怕你控制不住我,所以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邢桉,连先导者邢桉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完成呢?


我是无法被压制的,这从你出生开始就决定好了,哦不,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知道为什么吗?


你要怪就怪你的父母,都是他们的错,谁让做他们的儿子就要承受这么多,若你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就不用为这种事情忧愁了。”


邢桉用力的咬了咬牙:“全是……父母的错?少在那里精神控制了,人怎么可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呢!”而且……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


灰桉刚想说什么,结果下一秒眼睛猛的瞪大,随后失去意识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身形缓缓从邢桉面前消失,邢桉像是虚脱一般双腿一软,先是退后几步然后才是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起,他出了一身冷汗,邢桉摸了摸手心,却只是摸到一手的黏腻。


邢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像是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长气,然后缓缓起身,慢慢的握拳,将手自然下垂。


有的时候,愤怒的力量确实可以帮他完成一些事情,比如说在被理智合理有序的牵引下将灰桉重新锁在思维殿堂之中。


只是这一次确实能困住他?那么下一次呢?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会彻底被灰桉取代,然后……在用这具身体杀了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呢?


那是他最不愿意也最害怕会发生的事情,毕竟……那些重要的亲朋好友是不会对邢桉设防的,就像先前伊栀也没有对他警惕,以至于差点就被灰桉控制下的他杀死。


噩梦成为了现实,邢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害怕之余又有点尘埃落定的轻松感,比起时不时会惊扰自己这件事会不会成真的状态。


它实实在在的发生过才是最真实的,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没想好接下去的路究竟要怎么走。


邢桉缓缓抬眸,转过身看着那扇门,又出声道:“特意没有隐匿自己的气息,是希望我发现吗?


这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还是说和言迹融合后,稍微改变了一些自己的行动想法,严汲?”


“哒哒哒”,从长廊的阴影处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而那人正是严汲,只见严汲走到邢桉身后差不多五米的距离后停了下来。


严汲先是看了一眼之前灰桉消失的地方,然后又看了看邢桉:“他刚才来过了对吧?”


邢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嗯……不过被我打回去了,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如果找不到方法总有一天我压制不住他,到时候带给你们的灾难就不是一点点,我想要找到完全压制甚至是彻底抹除这个意识的存在。”


严汲询问道:“那你的策略呢?”


邢桉低头摇摇头,缓缓睁开眼睛,背对着严汲用力握拳,手也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老实说,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似乎只有愤怒的情况下靠着理性牵引才能将他压制住,但这种力量非常不稳定,而且这家伙似乎致力于将我惹生气。


冷静下来回想这件事总觉得奇怪,我想我的情绪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苦于无计,似乎我的情绪总是能被他轻而易举的牵动。


我不喜欢这种被人随意玩弄的状态,这本该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自己解决不了,我当然会寻求你们的帮助。”


严汲:“你想去找塔塔尔鸣伊对吧?”


邢桉:“想要去询问有关先导者的事情,姬将晚所拥有的关于先导者的情报全部来源于塔塔尔鸣伊。


且先导者几次出手似乎都与我有关,只要是个能正常思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目标是我,而且……”


邢桉想起来之前在紫缘的时候,当塔塔尔鸣伊看到自己的容貌的时候曾经对他所拥有的容貌和实力表现出惊讶之情。


因为他和邢宙长的很像,而从她的神情和话语中的意思来看,塔塔尔鸣伊和邢宙应该不是简单的点头之交。


而在「桫椤域境」,唯一能和先导者扯得上关系的也就只有塔塔尔鸣伊,那么……他是否有理由怀疑……先导者其实就是邢宙?


而且回归到邢宙最初的身份,他可以非常确定的说,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就只生了他一个孩子,从来就没有第二个孩子。


可现在在主神世界却凭空冒出来了一个长他7岁的哥哥,究竟是谁动了手脚,改变了他的家族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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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悄无声息的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有一个哥哥,邢家有两个儿子。


但无论那个人是谁,绝对和邢宙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怎么做,让邢家多一个不存在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邢桉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严汲却听懂了他没有说完的话:“所以你想要去找塔塔尔鸣伊求证自己的猜测,对吧?”


“嗯,总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和我身上的异变有关……老实说我不喜欢姬将晚说的那个猜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她的猜测可能是真实的。


一年到头我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我这位少将父亲,也不曾了解他做的事情。


只是我突然间明白,生在邢家这样的家庭里的我尚且被选中做那么多事情,那我的父亲只会比我付出的更多,我现在只希望我的母亲对这些事是一无所知的。”毕竟……知道这种事情本身也是一种痛苦。


严汲:“……”


邢桉:“你要来的话,就来好了,反正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也能知道,索性也就不避着你了。”说着,邢桉大踏步就要去「保障局」去找塔塔尔鸣伊。


就在这时,严汲出声叫住邢桉:“慢着。”


邢桉疑惑的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严汲大踏步走到邢桉的身边,随后偏头看向他:“塔塔尔鸣伊现在可不在总局,你要找她得去另外一个地方。”


邢桉:“?”


严汲却并没有告诉邢桉那个地方是哪里?只是故作神秘的说:“和我来吧。”


邢桉虽然不解疑惑,但是现下也只能按耐着性子跟在严汲的身边,边走边开始偷偷打量严汲,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和言迹融合的了。


和言迹融合后的严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那种狂暴中带着毁灭的气息被中和了许多。


身上也隐隐围绕着绿色的跳动的光点,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理解,现在的严汲似乎已经恢复了新生的权能,也是他真正意义上恢复全盛时期实力所迈出去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邢桉忍不住问:“严汲,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和言迹融合的?他自愿的吗,我以为像他们这些脱离出本体的意识,可能都不太情愿重新被本体所压制。”


严汲:“不是压制,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六个不同时期的记忆片段构成了六个不同的严汲,但只要身负这个名字,他们就不会摆脱严汲的思考方式。


只是性格因为过往记忆的不同而呈现出迥异的特性,言迹……他从未想要脱离我的掌控,他深知自己总会重新成为严汲。


他出来只是因为听到了阿特拉斯的哀鸣,他所代表的这段记忆其实也多和阿特拉斯相关,也算是最温馨的一段记忆吧。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只是……阿特拉斯也确实有怨恨我的理由。


那个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是稳定她的心神,然后尽可能满足她的愿望。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有些违逆主神的命令,本来是要被抹杀的,但你说面对朝夕相处的朋友,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邢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视前方的道路:“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吗?阿特拉斯知道这件事吗?”


严汲摇摇头:“她不知道,以后也不必知道,对我来说她怨恨也好,原谅也罢,都是表达情绪最好的方式,过得死气沉沉又怎么能叫生命树呢?


现在的她能活在太阳之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过往的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邢桉没说什么,只是忽然转了一个话题:“……主神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从来都只是在言语中提到这个名词,他所知道的主神在南雍国的词语中代表着高纬力量并不具体指代一个人,但或许主神也可能有和严汲差不多的形态,说不定也是人之身呢。


“主神吗?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也是人罢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