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我也会吐血
这不是简单的法术,这是在强行将自身炼狱里的灵气本源渡给他,修补他被那邪物强行抽吸造成的,如同筛子般千疮百孔的身体根基!
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
暖流的注入,江枫身上那层濒临破碎的光膜终于稳定下来,重新散发出微弱但稳定的光辉。
监护仪那刺耳的警报声如同被扼住了喉咙,骤然降低了一个调门,随后逐渐变得平稳、规律起来。
他死灰般的脸色透出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生气…
张优优捂着嘴,看着这神奇又令人揪心的一幕,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卢小羽和高糕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直到感觉到注入的暖流与江枫自身残存的一点生命力初步链接稳固,我才猛地收手,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噗…”
一口压抑在喉间的腥甜涌了上来,我想强行咽了下去,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最后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掌柜的!”
张明迁吓了一跳,想上前扶我。
我摆摆手,阻止了他,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扶着床沿缓了口气,用力的擦掉嘴角上的血液,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怠,对紧张万分的江枫父母道:
“命暂时吊住了。至少能保住他不死。但他亏空太厉害,五脏六腑损伤极重,相当于提前透支了几十年生命。以后…体弱多病,缠绵病榻是少不了的。想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不可能了。”
“他之前…胳膊腿儿都搞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一点儿问题没有呢。不过你们平时给他好好补一补,细心养着的话,估计再活个十来年差不多了。我也就只能救他到这个地步。好歹命是给你们保住了。”
江父江母如同被雷劈中,脸色煞白。
“还有…”
我疲惫但冰冷的目光如刀一般扫过他们,尤其在江父脸上停留:
“那个供奉邪堂的事儿你们应该是知道的,但供奉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尤其是那些顶着长名字的畜生!今天必须给我个明白话!说不清楚,这病根儿他能落下多久,你们就等着遭多久的报应吧。”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剩监护仪规律而有节奏的滴滴声。
江父的脸色由煞白转为死灰,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
江母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不敢与我对视。
我的手指不耐地在冰凉的床沿敲了敲,声音不大,却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说!”
只一个字,裹挟着不容质疑的戾气,炼狱里这时候已经嗨疯了,这帮老祖除了白灵霄蟒巳耀和九尾在担心我的死活以外,饕餮他们都已经高兴地忘乎所以,似乎对于我刚刚的举动特别的满意。
而我现在没有那个精神头陪他们嗨,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了一个小时,要尽快去休息,让炼狱去滋养身体才行。
这么想着我冷声呵斥道:
“我没时间跟你们耗。想让他彻底没事是做梦,但想让他早点下去报到,我还能加把劲儿。”
“别!!”
江母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江父死死拽住。
张明迁上前一步,脸色铁青:
“江伯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些顶着长串名字的东西是什么来路?!掌柜的问话,容不得半分遮掩!你看看她都什么样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江父猛地哆嗦了一下,仿佛那“长串名字”是什么索命的咒语。
他嘴唇翕动许久,终于崩溃般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绝望又羞愧的声音:
“是…是祖上老一辈儿…传下来的东西啊!!”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挥之不去的迷惑。
“祖传?!那玩应儿是祖传下来的?”
卢小羽忍不住惊愕地低呼一声,被高糕用力拽了下胳膊才收住声。
“对…传…传下来的…”
江父放下手,露出苍老扭曲的脸,眼中是深深的茫然和惊惧:
“就在我们家乡下老宅的夹壁墙里,用油纸和黄绸…包得严严实实的铜牌…上面刻着那些名字…压在一本…一本不知道什么文字,画着鬼画符的书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
“我父亲说…只说…只说那是贵人,能保佑子孙…代代富贵安泰…但交代了绝…绝不能轻易示人…只能在子嗣艰难、或家族临大难时,用…用生血浸润…诚心奉上祭品叩拜…”
“据我父亲说,那应该是他父亲的爷爷留下来的。但是在我父亲那一辈开始我们家就不供堂子了。所以…在我儿子开始供堂子的时候,我和他妈都很惊讶。但是也没过多干涉,想着我们家若是有个有缘分的,也挺好。”
我抿抿嘴,开始计算这些东西,江枫爷爷的父亲…
也不能算是祖上吧?
江枫现在20岁,他父亲大概是个80后,他爷爷60后…
那爷爷的父亲,怎么也得是个40后,或者三几年生人…?
那日子…还真是差不多。
不过不论怎么说,供奉那些人,在我这里就是不被允许的,而且,这些冤魂可不是那种正经修炼的,他们可是横死的…
这可是邪堂子。
“贵人?”
我嗤笑一声,笑意冰冷刺骨:
“那些沾满了我同胞血的东西,算哪门子贵人?!”
江父浑身剧震,连头都不敢抬,带着哭腔:
“我们…我们哪懂这些啊…那本书没人看得懂…祖训语焉不详…上一辈老人走前也是这么交代…说关键时候能救命…可…可是…我们也看见那些名字了,可已经供上了,我一说要找人封堂子,阿枫就头疼…甚至疼进了医院。”
他猛地抬头,看着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江枫,眼神充满了悔恨:
“可是阿枫这混小子!他…他被那个混球蛊惑了心窍啊!!”
“说清楚!谁蛊惑?!”
张明迁厉声追问。
“是…是他在外面认识的一个大师…一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师…”
江母泣不成声地接话:
“那大师…看到阿枫以后就说…就…就说这是大机缘!供奉好了,不光自身能得好处,还能反哺祖业,让江家在…在现在的领域一飞冲天…尤其对阿枫这样…想在艺术上出人头地的,更有奇效…”
“我们…我们起初也疑啊!”
江父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对这事儿很是后悔:
“可那大师说得神乎其神…还说什么牌位沉寂太久,需要血脉相连的年轻人唤醒,需要…需要聚拢年轻血气和蓬勃精神来供奉…才能盘活它…那混账东西就…就帮阿枫搞了那个共享的法子!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