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证据
“如来老儿!你发什么疯!俺老孙刚从灵山回来,一路老老实实跟着三弟西行,连泡尿都没撒远!
灵吉那老秃驴死了?死得好!但关俺老孙屁事!你这是血口喷人!”
“佛祖息怒!”
弥勒佛连忙上前一步,脸上笑容全无,只剩下凝重:
“此事蹊跷!悟空自灵山归来后,确与取经队伍同行,寸步未离!贫僧与药师师弟皆可作证!”
他看向药师佛。
药师佛也肃然点头,声音沉凝:
“不错,佛祖。贫僧二人一直暗中看护,孙悟空绝无离开队伍行凶之机!灵吉师弟之死......恐另有隐情!”
如来的怒火被两位心腹的证词稍稍遏制,但眼中的怀疑与冰冷丝毫未减。
他死死盯着孙悟空,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
“孙悟空!你休要狡辩!灵吉临死前最后传讯,直指于你!那残留的混沌魔猿战意,与你同源!你作何解释?!”
孙悟空“气”得抓耳挠腮,金箍棒往地上一顿:
“俺老孙解释个屁!战意同源?俺师尊庄周座下,可不止俺一个弟子!
谁知道是不是俺那几位同样得了混沌魔猿传承的兄弟看那灵吉老秃驴不顺眼,顺手替天行道了?
你找不到凶手,就赖俺老孙头上?如来老儿,你讲不讲理!”
他这话半真半假,反而让弥勒和药师心中一动。
他们都知道庄周座下新收了几个猴妖弟子,且都与孙悟空关系匪浅......
难道真是他们?
如来也被孙悟空这“甩锅”甩得一窒。
庄周座下那几个猴妖......
尤其是新突破准圣的......
确实有嫌疑!
而且动机充足(为孙悟空出气)!
他刚才的探查也隐约感觉到不止一股凶戾战意残留......没有证据!依然没有确凿证据指向孙悟空本人!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憋闷感涌上如来心头。
佛门接连损失菩萨,颜面扫地,却连凶手是谁都抓不到!
他目光扫过一脸“无辜”的孙悟空,又看了看神情凝重的弥勒、药师,最终强压下滔天怒火,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
“此事......本座定会彻查到底!弥勒,药师!”
“弟子在!”
“西行之路,凶险更甚!灵吉之死,足为殷鉴!你二人务必加倍小心,打起十二分精神看护!若遇强敌,不可力敌,即刻传讯灵山!本座......会亲自关注!”
他最后几个字,带着森然的寒意。
“谨遵佛旨!”弥勒与药师齐声应诺,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孙悟空,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彻底烙印在灵魂深处。
金光一闪,如来身影消失,只留下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和弥勒、药师沉重的目光。
孙悟空看着如来消失的方向,心中冷笑更甚:
‘师尊说得对,打死了,死无对证,就算你知道是我们干的,又能如何?’ 他扛起金箍棒,招呼一声:“走了走了!晦气地方!三弟,二弟,呆子,上马!”
......
幽冥地府,酆都帝宫。
“......那灵吉老儿,真是记吃不记打!刚捡了条命,又鬼鬼祟祟跟在后面!俺老袁没客气,一棒子就把他新捏的肉身又打成了渣!连元神都给他扬了!痛快!哈哈哈!”
袁洪所化的“孙悟空”恢复了本相,正手舞足蹈地向庄周描述着击杀灵吉的经过,声如洪钟,脸上满是快意。
六道(六耳)补充道:“俺扰乱了空间,他那求救传讯只漏出去一丝碎片,估计就喊了个‘孙悟空’和位置。够那如来老儿喝一壶了!”
玄溟(无支祁)也咧嘴笑道:“俺堵住他退路,袁洪兄弟补刀,干净利落!保管连一丝真灵都跑不掉!”
帝座之上,庄周听完三位弟子的“战绩汇报”,玄袍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眼中混沌星河流转,带着一丝赞许和玩味:
“嗯,做得干净。灵吉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来此刻,想必是怒火攻心,却又无计可施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严肃:
“然,经此一事,佛门警惕必至顶点。那弥勒、药师非灵吉可比,更有如来亲自关注。尔等近期不可再踏足阳世,更不可再以悟空模样行事。且留在地府之中,潜心巩固准圣修为,参悟战之法则,静待时机。”
“谨遵师尊法旨!”三猴收起兴奋,恭敬应诺。他们也知道,风头太紧,暂时需要蛰伏。
庄周挥挥手,三猴行礼告退,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和即将闭关的期待,离开了帝宫。
......
数月之后,西行路上。
空气仿佛在燃烧。
脚下的土地滚烫,踩上去隔着鞋底都觉得灼痛。道旁的草木早已枯焦,蜷缩成黑炭般的模样。
远处的地平线,被一片扭曲跳动的赤红所占据,仿佛大地在燃烧。
热浪一波波袭来,带着硫磺般的刺鼻气味,吸入口鼻,如同吞下火炭。
“哎呦......热......热死俺老猪了!”
猪八戒瘫在一棵枯死的大树阴影下(虽然毫无作用),舌头伸得老长。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肥胖的身躯上淌下,浸透了僧袍,留下大片深色汗渍。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莫不是到了火焰山?”
小白龙敖烈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试图驱散酷热,但在这仿佛能融化金铁的环境下,效果微乎其微。
他座下的白马更是焦躁不安,不断喷着灼热的白气。
唐僧依靠着九环锡杖散发的微弱佛光护体,但额头依旧布满汗珠,僧袍后背湿透。
他举目四望,只见赤地千里,不见人烟。
“师父,那边似有庄院!”孙悟空火眼金睛穿透热浪,指向远处山坳一处勉强有绿意的地方。
四人强打精神,顶着能将人烤熟的热浪,艰难跋涉到那处庄院。
院中一位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老者,正摇着破蒲扇,在仅存的一点树荫下苟延残喘。
“老施主,叨扰了。”
唐僧上前行礼,声音因干渴而沙哑:“敢问此地何名?为何如此酷热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