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算计
只见一名白发老妪挎着竹篮，蹒跚走来，口中喃喃：“这山路难行，老婆子腿脚不便，可算遇上人了......”
唐僧忙下马搀扶：“老人家小心！”
老妪抬头，露出一张慈祥面孔（正是观音所化），笑道：“多谢师傅。看您打扮，可是西行取经的圣僧？”
唐僧合十道：“正是。”
老妪喜道：“我一家信佛多年，今日得遇圣僧，真是缘分！”
说着从篮中取出两顶嵌玉锦帽：“这是老婆子亲手缝的帽子，赠与师傅和您那位兄弟，权当结个善缘。”
唐僧连连推辞：“使不得！贫僧岂能白受恩惠？”
老妪佯装不悦：“圣僧莫嫌粗陋！您若不受，便是看不起老婆子！”
唐僧无奈，只得接过：“既如此，贫僧拜谢了。”
老妪满意点头，又寒暄几句，便拄杖离去，转身刹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多时，孙悟空拎着一串野果山珍返回，见唐僧捧着帽子发呆，随口问道：“这劳什子哪儿来的？”
唐僧笑道：“方才一位老施主所赠，说是......”
话音未落，孙悟空眼中金光暴涨，一把夺过帽子，厉声道：“好个阴毒伎俩！”
“大哥？”唐僧愕然。
孙悟空冷笑：“俺老孙早儿时，庄周师尊便让俺梦中历经西游全程！这哪是什么帽子？分明是佛门的紧箍儿！”
说着指尖一挑，帽中金箍显形，符文流转，隐现镇压之力。
敖烈倒吸凉气：“果然是佛门手段！师兄，他们这是要控你心神！”
唐僧脸色煞白：“怎、怎会如此......”
孙悟空怒极反笑：“好好好！如来老儿，你既撕破脸，休怪俺老孙掀了你的灵山！”
说罢抡起金箍棒，一棒将两顶帽子砸得粉碎！
其中紧箍被打的滴溜溜倒飞出去。
“孙悟空！你胆敢毁我法宝！”天际云层骤裂，观音现出法相，柳眉倒竖。
孙悟空扛棒嗤笑：“俺当是谁，原来是南海的泥菩萨！怎么，送帽子不成，要亲自下场？”
观音压下怒意，肃然道：“你既知西游因果，便该明白此乃天数！若戴此箍，保你成正果！若再顽抗，休怪佛法无情！”
“放屁！”孙悟空金睛燃火：“俺老孙乃酆都大帝亲传弟子，准圣之尊，轮得到你来摆布？”
观音被呛得语塞，又见敖烈持剑而立，唐僧瑟瑟发抖，心知强逼无用，只得咬牙道：
“好！但愿你别后悔！”言罢化作金光遁走。
待观音离去，唐僧“扑通”跪地，颤声道：“大哥，小弟险些害了你......”
孙悟空扶起他，罕见地温和道：“不怪你。那观音变化多端，你肉眼凡胎，如何识破？”
敖烈沉吟：“师兄，佛门不会罢休，接下来......”
孙悟空摆手冷笑：“兵来将挡！俺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夜色渐深，篝火旁，唐僧啃着野果，忽道：“大哥，若佛门执意为难，不如......您回去吧。”
孙悟空瞪眼：“胡说！俺既认你做小弟，天塌了也护你到底！”
唐僧眼眶一热，再不多言。
.....
灵山之上，佛光暗淡，观音菩萨匆匆而归，面色凝重。
“世尊，那妖猴......识破了紧箍之计！”
观音低声道：“他不仅砸毁箍儿，更口出狂言，要掀翻灵山！”
如来佛祖双目微阖，周身佛光忽明忽暗，似有雷霆暗涌。
良久，他缓缓睁眼，声音低沉如闷雷：“既如此，本座亲自走一遭。”
诸佛菩萨皆惊，文殊急道：“世尊，您若亲临，恐惊动三界......”
如来冷然道：“此猴已乱天数，不可再纵！”
说罢，身形一晃，已消失于莲台之上。
......
荒野上空，乌云骤聚，梵音阵阵。
孙悟空正与唐僧、敖烈围坐篝火，忽觉天威浩荡，猛然抬头，只见如来金身法相遮天蔽日，俯视而下！
“孙悟空！”
如来声如洪钟，震得山川颤动：“西行乃道祖钦定，你屡坏规矩，真当本座不敢治你？”孙悟空金睛燃火，纵身跃至半空，金箍棒直指如来：
“如来老儿！俺老孙答应护送唐僧，何曾食言？你让观音使阴招害我，还要脸不要！”
如来怒极反笑：“孽障！”
一掌拍下，佛光化作万丈巨掌，如天倾地覆！
“师兄小心！”
敖烈化龙腾空，却被掌风扫飞。
孙悟空暴喝一声，九转金身全力运转，举棒迎击——
轰！！！
棒掌相撞，气浪炸裂！孙悟空虎口崩血，金箍棒嗡嗡哀鸣，终是不敌准圣巅峰之威，吐血倒飞，砸穿三座山峰才止住身形！
“大哥！”唐僧瘫坐在地，面无血色。
如来漠然抬手，第二掌蓄势待发：“妖猴不服管教，留之何用？”
“佛祖且慢！”
唐僧踉跄扑至如来脚下，叩首恳求：“求佛祖饶我大哥一命！他......他虽桀骜，却真心护我啊！”
如来皱眉：“金蝉子，你肩负取经大业，岂可因私废公？此猴不驯，如何......”
话音未落，虚空忽生涟漪，一道清朗笑声传来：
“好个以大欺小的如来！你这般作态，倒比凡间泼皮还不要面皮！”
青光闪过，庄周踏梦而出，一袭玄袍猎猎，指尖还拈着一只幻梦蝴蝶。
他瞥了眼重伤的孙悟空，冷笑道：“堂堂佛祖，对晚辈下如此重手，也不嫌丢人？”
如来瞳孔一缩：“庄周！你身为酆都大帝，竟要插手西行？”
庄周负手而立：“笑话！悟空是我弟子，你欺他便如欺我。再者......”
他指向唐僧道：“你可问问这和尚，悟空可曾怠慢取经之事？”
如来转头望去，只见唐僧目光闪烁，竟低声道：“佛祖，孙大哥一路护我周全，并无过错.....”
此言一出，如来心头剧震。
他猛然醒悟：自己盛怒出手，反倒让金蝉子对佛门生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