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真相
长安皇宫，太极殿。
烛火摇曳的深夜里，李世民猛然从龙榻上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殿外阴风呼啸，隐约传来凄厉的嚎叫声：
“李世民......还我命来......”
声音如铁刮琉璃，刺得人骨髓发寒。
太宗攥紧锦被，厉声喝道：“来人！宫外是何声响！”
值夜太监连滚带爬跪倒：“陛、陛下......宫门处空无一人啊！”
翌日早朝，太宗面色青白，将夜闻鬼嚎之事告知群臣。
尉迟恭黑塔般的身躯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臣愿与叔宝夜守宫门，看哪个魑魅魍魉敢犯天威！”
秦琼亦抱拳：“双锏之下，定教鬼祟魂飞魄散！”
当夜子时，皇宫正阳门外。
尉迟恭手持金瓜锤，秦琼腰别瓦面金锏，二人全身甲胄寒光凛冽，如两尊战神矗立宫门。
阴风卷着枯叶袭来，隐约现出泾河龙王模糊的龙影。
“滚！”尉迟恭暴喝一声，金瓜锤迸发血气，竟将阴风震散！
一夜过去，宫门安然无恙。
次日，太宗抚掌大笑：“有二卿守护，朕可安眠矣！”
徐茂功却捻须道：“陛下，二位将军终是血肉之躯，岂能长夜值守？”
太宗沉吟片刻，忽生妙计：“传画师阎立本！将二位爱卿英姿绘于宫门！”
三日后——
朱漆宫门上，尉迟恭怒目圆睁，秦琼双锏生辉。画成之时，竟有金光流转，自此邪祟绝迹！
正阳门镇鬼五日后。
皇宫后宰门
更深露重时，后宰门突然砖瓦崩裂，似有巨物攀爬！
徐茂功夜观天象，急奏：“此乃龙王怨念化形！需请魏大人持诛龙剑镇守！”
魏征默然领命，提剑立于月下。
子时三刻，阴云中探出龙爪，魏征冷笑：“孽障！”
“铮——”诛龙剑出鞘，一道白光冲霄而起，云中传来凄厉龙吟，血雨飘洒而下！
镇鬼半月后。
甘露殿内寝
太宗形销骨立，卧于龙榻。
长孙皇后垂泪道：“陛下连日惊悸，药石罔效......”
太后含泪召集群臣：“皇帝殡天之后，当由晋王承继大统。”
太宗强撑病体，握住徐茂功之手：“爱卿......太子仁弱，突厥虎视，这万里江山......”
徐茂功跪地叩首：“老臣必效武侯之事，鞠躬尽瘁！”
李世民魂魄离体之际。
幽冥地府，酆都大殿。
阴风骤起，鬼火摇曳。
高坐帝位的庄周猛然睁眼，眸中混沌神光迸射，整个幽冥界为之震颤！
“来人！”
声如雷霆，震得殿外鬼差瑟瑟发抖。
一名身穿赤袍的判官慌忙奔入，跪伏在地：“大帝有何吩咐？”
庄周冷笑，指尖在虚空一划，顿时显现出人间景象——
李世民魂魄飘离龙体，被一道佛光暗中牵引，正往幽冥而来。
“唐王李世民寿数未尽，却魂魄离体，此乃有人暗中算计！”
庄周寒声道：“你速去背阴山，将他接引至本帝面前！”
判官领命，化作一道阴风呼啸而去。
李世民浑浑噩噩，只觉周身冰冷，睁眼时已置身一片昏暗世界。
“朕......这是死了？”
未及多想，忽见一名赤袍判官迎面而来，拱手道：“唐王陛下，酆都大帝有请。”
李世民惊疑不定，只得跟随。
一路行来——
十八层地狱：饿鬼哀嚎，孽火焚身，有恶徒被铁钩穿舌，有利刃刮骨削肉！奈河桥：血浪翻滚，无数冤魂挣扎哭喊，却被铜蛇铁狗撕咬吞噬！
枉死城：城墙高耸，内里传来凄厉尖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李世民面色惨白，龙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这......这便是阴司？”
二人踏入森罗殿内。
李世民抬头望去，只见帝座之上，一名青袍道人端坐，周身缭绕混沌气息，似与整个幽冥融为一体。
“跪下！”两侧鬼差齐声呵斥。
李世民双腿一软，正要跪拜，庄周袖袍一挥，一股柔和之力将他托起。
“人王不必多礼。”
庄周声音温润，却蕴含无上威严：“本帝乃酆都大帝庄周。”
“庄周？！”
李世民瞳孔骤缩：“可是著《逍遥游》的庄子圣贤？”
庄周含笑点头：“正是。”
见李世民仍惊疑不定，庄周继续道：“陛下可知，你此番劫难，皆是佛门算计？”
“佛门算计？”
李世民勃然变色：“请大帝明示！”
庄周抬手一点，虚空浮现画面——
菩提老祖化作袁守诚，诱使泾河龙王犯天条。
魏征梦中斩龙，龙王怨魂纠缠唐王。
佛光暗中牵引，令李世民阳寿未尽便魂归地府！
庄周演示完经过后笑道：“佛门欲借唐王魂魄入地府一事，震慑人间帝王，使其敬畏佛法，为西游取经铺路。”
“好个佛门！好个如来！”
李世民怒发冲冠，一拳砸在案几上：“朕竟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庄周目光深邃：“陛下不必忧心，你阳寿尚有二十年，本帝自会送你还阳。”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大帝恩德，世民没齿难忘！但佛门如此欺朕，该当如何应对？”
庄周轻笑：“佛门欲借陛下之手召开水陆法会，推动佛法东传。陛下不妨将计就计......”
李世民龙袍猎猎，眼中怒火如实质般燃烧：“大帝，佛门如此欺朕，此仇不报，朕心难平！”
庄周端坐帝位，指尖轻叩扶手，淡然道：“佛法东传，西游取经，乃道祖钦定，不可违逆。”见李世民面色阴沉，庄周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西游结束，佛门气运将达巅峰，然盛极必衰。届时，唐王若行灭佛之事，天道亦不会干涉。”
李世民瞳孔骤缩，寒意森然，缓缓坐下，低声道：“大帝是说......待西游之后，朕可清算佛门？”
庄周颔首：“正是。”
李世民沉思片刻，忽然大笑：“好！朕便忍这一时，待西游功成，必叫佛门在东土绝迹！”
庄周满意点头，拂袖一挥，道：“唐王既明此理，便该回阳世了。”
李世民起身，郑重一礼：“多谢大帝指点。”
庄周袖袍一展，幽冥通道开启，李世民魂魄化作流光，回归阳世。
......
长安，皇宫。
“咳——！”
龙榻上的李世民猛然睁眼，一口淤血喷在锦被上。
身旁太监惊呼：“陛下醒了！御医！御医快来！”
“陛下醒了！”长孙皇后喜极而泣，满殿太医跪伏颤抖。
李世民抬手制止，沉声道：“朕无碍。”
他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已回阳世，心中冷笑：“佛门......好一个佛门！”
翌日，朝堂之上，李世民召集文武百官，肃然道：
“朕昨夜魂魄离体，游历地府，见亡魂哀嚎，心有不忍。今欲召开水陆法会，超度亡魂，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群臣纷纷附和，唯有魏征、张道源、张士衡三位重臣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
长安城内，佛寺钟声悠扬。
魏征三人奉旨遴选高僧，最终选中金山寺高僧——陈玄奘。
此人自幼通晓佛经，德行高洁，更兼相貌俊朗，气度不凡。
“阿弥陀佛，贫僧领旨。”玄奘双手合十，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