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告别之间：进化之道，备战未来的正确方式是？
里德的这些话语，旁人或许没能听到，但章帕克体内的Ai先生，倒是听得很清楚。
只不过，删了相关数据的他，却没能明白里德的判断依据。
毕竟，那晚章帕克初次命名“邪能”时，他过于震惊，并将其判断为机密，自顾自删了那一小段时间的“记忆”。
那一段其实很关键，毕竟算是直接涉及到了，章帕克头发枯白的真相。
因此，即使关于“邪能”相关，在今天章帕克清理地下势力时，又重新得知，他也没能及时想到这与“疲惫和枯白”有关……
但尽管如此，Ai先生毕竟是在章帕克体内，监测生命体征这件事上，他仍然有着得天独厚的分析资格。
因此这一次，当他重新分析起里德话语中的关键信息时，成功意识到了缺失的问题关键——
“邪能”！
没有迟疑，Ai先生当即以此为基础，开始对比章帕克今日吸收“邪能”时，身体数据的微妙变化……
算力调配下，Ai先生极速寻找异样，就在下一瞬，他忽然意识到，里德真的是对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被章帕克命名为“邪能”的力量，其本质远比最初认知的，还要复杂危险。
虽然在科学层面，已是“人力所及”的微不可查，但这并不代表没有。
章帕克借助“邪能”强化己身时，确实付出了一个代价——
这并非生命，亦非健康，而是“寿命”，虽然没法用科技手段探查，但Ai先生这次，还是发现了部分蹊跷。
对此，Ai先生当即向里德反馈，将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里德。
…
另一边，面对里德“把邪能收回去”的要求，战衣物质陷入了左右为难且…无能为力的状态。
说起来，在“共生体z意识”被消灭后，战衣物质，就已彻底成为了章帕克的一部分。
它当然不希望作为“本体”的章帕克死亡或者受伤。
曾经作为组成“高维生物”共生体z的一部分它，现如今已与章帕克一起，在不知不觉中，不断“进化”着。
而这份“进化”的本质，就是不断响应宿主的“强烈意志与极致需求”。
但现在问题在于，它反馈邪能，也是为了响应章帕克变强的决心……
毕竟章帕克如此行为，是为了阻止未来向各种野蛮生长的“毁灭线”靠拢。
然而，就在这僵持的十几秒内…
沉睡中的章帕克，身体却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这并非寻常的惊醒，也不是身体自发的痛苦，更像是在听到里德话语后，潜意识所意识到的抗拒。
里德见状，当即借着“究极智慧”状态，在脑海中极速分析出了结果。
意识到章帕克的潜意识仍然活跃后，他做出一个决定。
他要藉由潜意识层，来唤醒章帕克，或者，和章帕克的潜意识直接对话。
因此，快速做好准备后，他当即凑近章帕克耳边呼喊起来：
“莱利！
听得到吗莱利——”
对此，众人担忧，但无能为力之下，只能耐心等待里德的办法生效。
…
但结果就是，章帕克对此持续皱眉，似乎潜意识，也置身于噩梦之中。
眼见别无他法，里德忽然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抬头对众人道：
“同志…朋友们，麻烦给我一点时间，也麻烦给我一点空间。
我有一些事想要单独试试，可以吗？”
里德平时可靠无比，众人当然放心，更何况，此刻的里德，还有着和平日所不同的某种…“究极”状态。
对此，众人更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配合和相信。
但就在众人，包括科研组都转身离开时，里德突然又喊住了康纳斯博士：
“等一下康纳斯博士，我有些事想问你。”
“……好。”
康纳斯博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担忧。
就这样，他在和众人略微点头后，没有继续迈步，转身留在了这里。
而其余众人，则是在内心徘徊间，扛着无形的压力，最终说到做到，没有留在基地，皆选择了去基地外的农场透口气。
接二连三的意外，确实让他们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棍叟，却以“好事多磨”为由，尽力让众人放宽心。
…
骤然冷清的基地内，康纳斯博士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快速提问道：
“里德，你是不是知道怎么——”
但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里德却摇了摇头，忽然认真开口道：
“康纳斯博士，平时的莱利，最为接受什么称呼？”
“称呼？最为接受的…当然是莱——”
下意识的回答，突然止住。
紧接着，康纳斯博士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直言道：“是不是之前，我说漏嘴了？”
“是的。”里德点了点头，“究极智慧”下，显然已经洞悉一切细节。
对此，康纳斯博士叹了口气，配合道：“他的真名是彼得·帕克。”
“彼得·帕克？”
里德呢喃了一下，似乎有些印象，很快，在“究极智慧”状态下，他通过前段时间的一份份蛛丝马迹，成功推理出了章帕克的……学生身份。
忽然间，他明白了过来：
“实验室挂名实习的中学生，就是莱利…或者说彼得吧？”
“是的。”康纳斯博士坦言。
情况紧急，Ai先生也没有制止此事——
毕竟所有人都觉得，里德还有办法。
“好，我会继续保密的，莱利他有他的考虑，而且作为蜘蛛侠，确实容易树敌，我理解……”
快速自语，里德平复心情，不再纠结此事，紧接着，他快速将自己的猜测，全部告诉了康纳斯博士。
这其中，就包括着章帕克身心疲惫下，却还有潜意识，在苦苦支撑。
对此，康纳斯博士对先前的事情，也反应过来：
“里德，你是看彼得他似乎有反应，所以想通过真名，来呼唤他的潜意识？”
“没错，”里德点了点头，而后不再迟疑。
忽然，他再度凑近昏睡过去的章帕克，紧接着俯下身，声音清晰地，在其耳畔呼唤道：
“彼得，醒醒彼得，我需要你听我说——”
然而对此，沉睡的章帕克依旧毫无反应，仿佛这个名字，并未触及他内心那根…最深处的弦。
见状，里德眼神微凝，但没有丝毫气馁。
顷刻间，康纳斯博士给出的真名，在他“究极智慧”状态下，飞速分析起来：
‘自称本·莱利，莱利，习惯性地让人喊姓氏的习惯……
彼得·帕克…帕克…
帕克！’
一个关键的直觉闪过，里德忽然明白了，也许章帕克所认同的称呼，不是“彼得”这个名，而是承载了更多责任，甚至某种“命运”的姓氏！
“帕克！”
里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已然窥见真相”的毋庸置疑，清晰地喊出这个姓氏。
然而，情况并没有得到反转，章帕克依旧在皱眉沉睡。
‘没有反应，怎么会？
等等，爱吃中餐，和棍叟的中文无障碍交流……难不成中文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意义非凡？
我明白了！’
一念至此，里德瞪大了双眼，心中明悟之下，忽然改用中文喊道：
“帕克，醒醒帕克——”
即使里德所喊之名，有些独特的“老外口音”，但中文所独有的穿透性，还是在章帕克的潜意识深处轰地“炸开”。
顷刻间，母语的真名呼喊，硬生生地，将章帕克从疲惫的深渊拽出。
顿时，战衣物质自发行动，响应起章帕克潜意识里那份，想要交流沟通的心，快速化作一道平静的触手，来到了里德身前。
对此，里德有所察觉，于是在猜测间，他没有退缩，反而主动抬手触碰。
…
很快，一个充满固执，甚至略微绝望的“念头”，狠狠闯进里德的脑海：
“里德，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但你，抱歉，你真的不明白未来。
抱歉，我没法停下。”
章帕克的念头，化作疲惫的“精神话语”，朝里德继续拒绝道，
“我亲眼见过我们宇宙的未来画面…
尽管那只是可能的未来，但我确实看到了，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所以我不能放过变强的机会，我……我必须阻止那个未来！”
章帕克的念头闪烁间，里德透过漆黑触手的精神连接，似乎也感受到了章帕克那日所见的部分画面——
变种人与普通人的冲突，愈演愈烈下，尸横遍野……
无孔不入的害虫，高耸入云的机械杀手，还有肉身不死不灭的黄衣疯子……
以及离经叛道的科技之恶，致使罪犯不断袭来，杀死一代，还会有二三四代……
外宇宙的入侵与星际间的敌人，一次次造访支离破碎的地球，人类因此，被迫流浪星际…
甚至还有未知的存在，在宇宙的尽头，一个响指，就终结了所有生命。
…
顷刻间，多如牛毛的画面，让一份沉重如山的责任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降临到里德脑海。
为此，他差点脱离“究极智慧”状态。
但尽管如此，里德还是强撑着开口，说出那份朋友的担忧：
“可是你的身体，正在崩坏！
我不知道原理，但我察觉到了，你现在的‘变强’，是用你用自己未来的生命换来的——
这是透支，是饮鸩止渴！
当你付不起代价的那一刻，你将会倒下，那样……
没有你的话，悲惨的未来只会来得更快！”
听到这，现实中的章帕克，眉头愈发紧锁，脸上甚至还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挣扎着，发出声音：
“不…里德，我不能停下。”
梦呓间，那满头的枯白色，在银色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
同时，一股不甘，且义无反顾的念头，传递到了里德脑海：
“里德，你知道的，归根结底，我还是没法袖手旁观。
我不能看着那些‘可能性的未来’变成现实，我绝不能看着我所珍视的一切，再次…再次消失——
这‘邪能’…
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它再危险，也比什么都不做强，我必须坚持下去——”
对此，里德的心被狠狠揪紧，他一直都觉得章帕克在背着他们，独自背负些东西，时至今日，此时此刻，他才彻底明白。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条路的尽头，只有毁灭。
想到这，里德深吸一口气，“究极智慧”从激烈的运转，逐渐放缓。
他忽然想起章帕克，曾在警局对自己的鼓励，那时候，重拾信心的他就清楚，他们会是知己。
于是乎，带着这份感激，里德忽然笑了：
“帕克，不，莱利，我不会要你放弃战斗，更不会让你袖手旁观。
我一直相信你，所以这次，也请你相信我——
我，还有我们究极联盟，都需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不是说好了，要抵达究极的结局吗，所以给我，给康纳斯博士，给班纳博士……给我们所有人一点时间！
在你醒来之前，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找到真正掌控这股力量的方法！”
“但我不知道还会疲惫多久，这次，我杀了很多人，他们……”
“我知道，邪能嘛，没事的，相信我。”
“外界……”
“一切有我们在，放心。”
对此，章帕克突然平静了下来，里德代替大家所做出的承诺，他愿意相信。
似乎是潜意识选择了平静，章帕克现实中的身体，也彻底瘫软下去，急促的痛苦呼吸声，陡然变得沉重缓慢。
仿佛真的只是疲惫不堪，继续休息。
但在此期间。
一个微弱得几乎消散的念头，略微艰难地，传递了回来：
“…好，里德，我相信你…但是…各种事件的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还剩多久，快一点让我醒来……
拜托了——”
伴随着这声诚恳无比的拜托，章帕克整个人绷紧的睡眠，骤然放松，前所未有的松懈，让他彻底安睡。
满头的枯白依然刺眼。
但就在他鬓角最贴近皮肤的发根处，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新生深棕色，真的在休息中，极其缓慢地，向上延伸了微不足道的一毫米。
里德松了口气，同时“究极智慧”的状态没有停止，反而静静地，于内心快速验证起来章帕克白发中，那丝渺小的生机。
…
康纳斯博士站在一旁，眼中情绪复杂翻涌，在某种程度上，他对里德那份沉重的责任，感同身受。
但千言万语，并没有化作老套的“加油”，而是一句发自内心的：
“没问题的，里德，我们都在。”
紧接着，康纳斯博士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转身走向实验室，背影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然。
既然是他造就了章帕克的恢复能力，那他也不再回避过去。
此时此刻，他打算以现如今的眼界，彻底研究章帕克身上的变化，并且找出强化恢复能力，以此抵抗邪能副作用的办法：
“Ai先生，数据发我一份。
我需要把‘邪能’和战衣物质的所有变化，从最底层开始，重新分析！”
听到这话，里德的目光没有离开章帕克。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好好休息吧莱利，在你醒来之前…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紧接着，他掏出蜘蛛守卫，开始对农场中散心的大家，诉说具体的状况。
同时，他的目光扫过章帕克发间，那缕生机，内心逐渐坚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