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我们阿砚这么乖

107章

江砚辞说的经验是什么,温酒或许不清楚,但温盛心里门清。

他不着痕迹的警告道:“如今的社会讲究和谐发展,有些手段已经不适合再用,小辞你也该收敛些。”

江砚辞眸光一动,眼底凛冽寒光闪过。

他抬眸对上温盛看透一眼的眼睛,扬唇不卑不亢的回: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适不适合走了才知道。”

温盛是温酒的父亲,江砚辞可以给他足够的尊重。

但是一味的让步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已没脾气,所以在面对温盛毫不掩饰的不喜时,江砚辞没有再低头。

四目相对,无声的战火在两人之间蔓延。

沐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人之间气势剑拔弩张,而温酒在旁边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画面。

沐绾当即好奇道:“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催眠。”

温酒打到一半的哈欠瞬间收拢,告状一样开口对沐绾说:

“爸爸在给江砚辞上思想政治课。”

在一些观念上已经针锋相对两人齐齐沉默了一瞬。

下一刻江砚辞颔首,主动让步道:“叔叔在传授我一些在商场上的经验,晚辈受益匪浅。”

“是吗?”沐绾笑着坐到温盛身边,调侃着:“看样子你也挺喜欢小辞这孩子。”

温盛:“……”

他能说他不喜欢吗?

显然不能。

面对自已妻子带着几分警告的微笑,温盛从心的点头:“小辞年轻有为,是不错。”

如果和江砚辞谈恋爱的不是自已的女儿,那温盛高低都得夸他个三天三夜。

江家当年发生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

江砚辞的父母去世后,他顺位继承的股份就是一块让江家其他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从最残忍的角度来说,只要江砚辞也死了,那么他继承的那些股份就是他那些叔伯的囊中之物。

所以那段时间,江砚辞甚至还来不及为了父母的逝世悲痛,孤立无援的他就得在狼窝里努力活下来。

温盛他们不清楚江砚辞用了什么手段才成为了江家的继承人,但光从他们得到的消息里——

江砚辞的那些叔伯和堂兄堂弟死残占一半、入狱占一半……只有江砚辞全须全尾的站到了最后。

江砚辞的狠辣,在江家发生的一桩桩事面前显露无遗。

从那之后,他们这些旁观者就知道江家最凶残的那头狼是这个不过二十岁就掌握了整个江家的江砚辞。

温盛之所以不太愿意温酒和江砚辞谈恋爱也有这个原因在。

如果他不是自已女儿喜欢的人,无论江砚辞的手段有多狠辣温盛都得夸他一句:“这个孩子是个人才!”

但因为他是温酒喜欢的人,且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温盛作为一个父亲就不得不担心,有朝一日江砚辞的这份心机和狠辣会不会用在温酒身上。

所以,审视起如今的江砚辞难免会严苛几分。

同样的,沐绾也清楚平时对待温酒喜欢的一切都格外宽容的温盛,为何在面对江砚辞时如此严厉。

她轻轻握住温盛的手,这才向江砚辞解释道:

“你叔叔并非不喜欢你,只是和酒酒有关的一切他总是表现得要谨慎许多。而且……你的过去我和你叔叔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听到这句话,江砚辞的眼底阴郁一闪而过。他的过去从来没有和温酒说过。

因为无论是失去父母时卑微渺小、苟且偷生的他,还是争夺继承权时冷血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他,都是被所有人厌恶恐惧的存在。

他不知道温酒知道后,会不会也讨厌那样的他。

所以……沐阿姨提及这些,是准备将他的过去告诉温酒吗?

江砚辞心跳像是忽然停止了一样。

若是温酒知道自已的过去后,厌恶自已……或者和其他人一样害怕自已,自已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江砚辞觉得眼前像是突然被黑布蒙住一般,什么颜色都看不到,耳朵嗡嗡的响,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就在他缓缓沉入无尽的深渊时,耳边却传来温酒疑惑的询问:

“江砚辞的过去?”

三双眼睛同时落在温酒身上,温酒却只是笑意盈盈的问江砚辞:

“你杀过人?”

江砚辞干哑的嗓子动了动,回道:“没有。”

江家那些人的死和他并无直接关系,否则他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温酒眯着眼睛,眼神很是危险:“那你坐过牢?”

这个问题更离谱了,江砚辞却依旧乖巧摇头:“没有。”

“那你结过婚?离过婚?有过孩子?或者还有个不为人知深爱的白月光?”

“……”

“也没有。”江砚辞心底的那片荒芜就这样被插科打诨的温酒搅乱,他认真的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

“没有结婚也没有离婚,更不存在孩子。白月光是什么?我不爱白月光,只爱你。”

“真棒,回答满分。”温酒抓着他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的手,霸道的将自已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

然后转而看向温盛和沐绾:“妈咪呀,爸比啊……”

“我们阿砚这么乖,过去就算做错了事肯定也是别人逼他的。”

温酒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沿着自已手传递到心脏,江砚辞视线所及的色彩只够描摹出温酒的模样。

坚定的、毫不犹豫的护着他的模样。

和上次在周家一样。

那片足以吞噬他的深渊,此刻触底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漫山遍野的芬芳。

曾经恐惧的一切,在此刻坚定的维护着他的温酒面前,都成了渲染幸福的装饰。

江砚辞握着温酒的手缓缓缩紧,却把握在不会弄伤她的力道。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神情看不出喜怒的温盛和沐绾身上。

“我永远不会伤害酒酒。我不需要叔叔阿姨相信我,但我会用一生证明。”

他的眼神是这么的真挚坚定,让温盛和沐绾无法不动容。

最主要的是,温酒做了决定的事他们不会阻止。

温盛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护短的样子,和你爹我一样。”

温酒维护江砚辞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温盛自知他们说了再多也没用。

他起身,两只手分别拍着温酒和江砚辞肩:“你们俩的事我和你妈妈以后不会再多过问。”

“小辞啊,”温盛的目光又落到江砚辞身上,这次他眼神里不再掩饰自已对江砚辞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