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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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棠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但其实紧张得无暇细品是什么滋味。
她像是偷东西一般，出手飞快，收手更快，最后欲盖弥彰地一把推开眼前人，不等他反应，先发制人地指着他羞恼道：“你放肆！”
封霁半睁开眼看她，眸光有些迷离，看着比方才还醉，皎皎月光下，仿若游离尘世的仙人，懵懂干净。
林晚棠一边庆幸他的不清醒，一边觉得自己邪恶。
但她毫无愧疚之心。
是他先开始的！
他主动一次，她也主动一次，扯平了。
她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念在你往日对我不错，又醉着，我不同你计较，下……下次不许了！”
封霁只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林晚棠只当他醉懵了，道：“我去催一催厨房，醒酒汤怎么还没好……”
她念叨着走开，看不见身后的人忽然舔了下唇。
……
外边两人尽职尽责地守着，丝毫完全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见林晚棠出来，也不问，倒是林晚棠慌忙解释：“我去催一催小厨房，你们继续守着。”
林晚棠有些心慌，或许是太兴奋了，兴奋于尝试了某件新奇的事，稍微满足了一下情窦早开的少女对那种事的多年幻想，又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撒了谎，落荒而逃。
她快步奔至小厨房，明明没有她可以插手的地方，却强行让自己手忙脚乱起来，金霞以为她只是心急，并不多想，很快醒酒汤好了，林晚棠亲自盛了一碗，放在冰鉴上凉了凉，才双手捧着往后院走去。
然而到了原地，哪还有封霁的身影。
林晚棠停下脚步，一时有些发怔，不自觉抬头看向已经高升的明月，突然觉得方才一切好似只是梦一场，醒来一切了无痕，只余尚未缓和下来的心跳。
同样觉得像梦的，还有回到靖王府的封霁。
他坐在阁楼的屋檐上，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脑海里却浮现她月光下的身影，喜怒嗔痴，纤毫毕现，比月色动人，叫他情难自禁。
今晚之事对他而言过于出格，不过是喝了半醉，便能做出这种事，更让他羞愧难忍的是，他竟忍不住心底的窃喜，以至于此刻仍在回想。
简直枉为君子。
封霁往后仰倒，平躺在屋檐上，夜晚的凉风让人清醒，渐渐消解所有醉意。
他在想，林晚棠为何没有立即推开他，甚至在最后对他做那样的事，做他想做、却在不够清醒时也不敢做的事。
她似乎以为他会没有知觉，或是仗着他正醉，以为他不会记得。
她竟也对他情难自禁。
可想到她最后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封霁不由得心沉了几分。
她大抵是喜欢他的容貌的，又向来胆大妄为，所以才会那样，就像他对她，靠得足够近，便会情难自禁。
但她心里又有着另一个人。
这是她又一大胆之处，心里有别人，却不拒绝他。
封霁并不觉得林晚棠有什么错处，一定是高淼不够好，在她心里的份量不够重，才能让他趁虚而入。
他还有机会，还有三个月，再说了，定亲还可以退亲，封霁绝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只是下回切记不可再做如今夜般莽撞、有失风度之事，他就不该碰酒。
……
林晚棠翻来覆去，快三更天才睡着。
她做了一晚上怪梦，反复梦见封霁抱着她温存，梦里的他还是只会贴着，克制而笨拙，可每当她忍不住要主动出击时，就会被推开，封霁满脸失望与痛恨，质问她怎么可以杀了封琰，林晚棠来不及解释，他又消失。
换一个场景，他再出现，再消失，每次出现时都是柔情蜜意，消失前则失望愤怒，而梦里的她总连话都来不及说。
林晚棠自然没能在寅时醒来，都知道她昨夜睡得晚了些，没人吵醒她，让她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梦境仍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她望着帐顶发呆。
没了眼前的美色|诱人，林晚棠脑子清醒。
这梦实在不是好梦，却犹如警示。
封琰是一定要杀的，她若想全身而退，自然要防着任何人知道，包括封霁，这是她必须要做成的事，要么成，要么死。
她与封霁之间的事，要等事成再论。
只要成了，封霁不会知道，梦里的质问也不会发生。
到时她若能过得了良心这一关，如常地面对他，而他也还喜欢她，她再考虑也不迟。
总之她还是得先专攻眼前的谋划，只有事成，才有以后的事。
她想清楚后，立即起身收拾，摒除杂念，继续为即将要做的事忙碌。
再过一个月，便能知晓封琰会不会去东如了。
……
傍晚，林晚棠去了梅氏的院子，准备一同用晚膳，正等林世松时，他身边的阿谦过来道：“世子同卢大人约了去酒楼，晚膳不回来用了。”
这不是头一回，林晚棠和梅氏都没有见怪，便不等他了。
用过晚膳，林晚棠照旧消食过了，去后院用梅花桩练身手，直到亥初方停下歇息，又沐浴更衣，早早睡下。
另一边，仙客来酒楼。
林世松与卢照约在一处包间，只有二人对饮。
他来之前便隐约猜测，卢照是想借酒消愁，毕竟他早就知道卢照对自家妹妹的心思，听闻外面传的消息后，定然失落，赴约之后，卢照话少，酒却喝得多，这与往常不同，更让他确信，于是也不多说话，只管陪他喝。
喝了快一个时辰，卢照已经趴在对面了，林世松酒量不错，喝的没他多，此时倒还清醒。
时辰已晚，喝到这般地步，也该回去了，可要怎么回去，他有些发愁。
林世松没忘记妹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独身前往卢府，他去衙门又不会带着侍从，下值便来赴约，身边自然无人跟着。
不能去卢府，难道在外面找一家客栈？
林世松兀自摇头，觉得做不出这事，他如今还是把卢照当好兄弟的，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卢照怀着恶意。
他想了片刻，决定干脆将卢照带回宁国公府，再派人去卢府告知一声，明日他醒来问起，便说他喝成那样，送他回卢府，怕被伯父伯母责怪。
林世松唤来小二结了账，起身走到卢照身边，正要搀他起来，忽听他低声呓语：“杀……高淼。”
只这三个字。
林世松吓了一跳，从未认识过眼前好友一般，惊骇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平日温和儒雅的人，会有这般念头。
难道妹妹和靖王殿下对照之兄的怀疑，都是真的？
林世松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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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一步，呆呆看着他，脸上有惊讶，失落，还有难言的苦涩。
他其实心里一直盼着，是他们怀疑错了人。
他真心把卢照当好友，好兄弟，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觉得卢照对他也是如此，卢照虽喜欢妹妹，可却不会与他多提，更不是为了妹妹才接近他，两人私下越熟悉，交谈越多，难免议论起朝堂之事，更觉志趣相投，心生佩服。
林世松一心觉得，卢照只要踏踏实实的，将来一定会成为肱股之臣。
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怎会甘愿放弃眼前的康庄大道，去做见不得人的恶事，一着不慎便会踏入万丈深渊。
林世松情愿自己只是幻听，他再次走到卢照身旁，伸手推了他两下，“照之兄，醒醒？”
他反复几次，卢照仍旧不醒，连呓语都不再发出半声，显然彻底醉晕了。
这样只是搀着不够，得扛着或背着。
林世松也懒得先回去叫人了，以他的体格，背一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男子回去，完全做得到。
回到国公府，已将近三更天，四下安详寂静，府中人多已睡下，只有他院子里的下人还守着。
林世松命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将卢照放下时，见他身上沾了酒，两人皆是一身的酒气，便找来一身干净衣裳，叫人伺候他换了，自己也准备去沐浴更衣。
“世子，郡主提前叫厨房煮了解酒汤，叫你回来后喝了。”后厨的下人端了汤盅过来。
林世松当场喝了，心想明日醒来，要记得将方才的事告知妹妹。
翌日。
卢照头有些疼地醒来，见四周处境陌生，不由得浑身警惕，又想起昨日最后是跟林世松喝酒喝醉了，再看屋内布置不似寻常人家，一旁香炉里的香已燃尽，仍有淡淡的余香，是上好的安神香，再看榻上，身上，都是崭新干净的，垂头凑近，又能闻见淡雅松香，他曾偶然在林世松身上闻到过。
这是在宁国公府，林世松的住处。
卢照放下心来，忽的又想起什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以及藏在发间用以固定面具的乌金丝，没有被人拆下过的痕迹。
他的面具若想被完好无损摘下来，只能他亲自动手，旁人不熟悉很难解开，除非像上次暗巷中遇到的黑衣人那般硬拽下来，会很疼，他不会没有知觉。
卢照的心提起又放下，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他一边下床，一边看外面天色，这个时候大约已过了辰时，也不知会不会见到林晚棠，或者他要不要趁来了国公府见她一面，可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他总不能无礼地说些扫兴的话，说高淼配不上她，劝她早日醒悟？
那只会徒惹她生气厌恶吧。
他穿好鞋，坐在榻边犹豫，想去看她一眼，不说话也好，违心地说句恭喜也好，总之想看看。
不料正犹豫之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卢照抬眼看去，便是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林晚棠开了门后没关，身后没跟着任何人，走到离他三四步远之处，卢照还在呆愣看着她，她便径直开口：“你不能杀高淼。”
卢照悚然一惊，她如何知道他心底的念头？！
林晚棠不等他问，又道：“你昨日醉酒后，不小心在我哥哥面前呓语，把他吓着了。”
卢照静默，浑身僵住，如坠冰窟。
他……好像露馅了。
她像是偷东西一般，出手飞快，收手更快，最后欲盖弥彰地一把推开眼前人，不等他反应，先发制人地指着他羞恼道：“你放肆！”
封霁半睁开眼看她，眸光有些迷离，看着比方才还醉，皎皎月光下，仿若游离尘世的仙人，懵懂干净。
林晚棠一边庆幸他的不清醒，一边觉得自己邪恶。
但她毫无愧疚之心。
是他先开始的！
他主动一次，她也主动一次，扯平了。
她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念在你往日对我不错，又醉着，我不同你计较，下……下次不许了！”
封霁只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林晚棠只当他醉懵了，道：“我去催一催厨房，醒酒汤怎么还没好……”
她念叨着走开，看不见身后的人忽然舔了下唇。
……
外边两人尽职尽责地守着，丝毫完全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见林晚棠出来，也不问，倒是林晚棠慌忙解释：“我去催一催小厨房，你们继续守着。”
林晚棠有些心慌，或许是太兴奋了，兴奋于尝试了某件新奇的事，稍微满足了一下情窦早开的少女对那种事的多年幻想，又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撒了谎，落荒而逃。
她快步奔至小厨房，明明没有她可以插手的地方，却强行让自己手忙脚乱起来，金霞以为她只是心急，并不多想，很快醒酒汤好了，林晚棠亲自盛了一碗，放在冰鉴上凉了凉，才双手捧着往后院走去。
然而到了原地，哪还有封霁的身影。
林晚棠停下脚步，一时有些发怔，不自觉抬头看向已经高升的明月，突然觉得方才一切好似只是梦一场，醒来一切了无痕，只余尚未缓和下来的心跳。
同样觉得像梦的，还有回到靖王府的封霁。
他坐在阁楼的屋檐上，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脑海里却浮现她月光下的身影，喜怒嗔痴，纤毫毕现，比月色动人，叫他情难自禁。
今晚之事对他而言过于出格，不过是喝了半醉，便能做出这种事，更让他羞愧难忍的是，他竟忍不住心底的窃喜，以至于此刻仍在回想。
简直枉为君子。
封霁往后仰倒，平躺在屋檐上，夜晚的凉风让人清醒，渐渐消解所有醉意。
他在想，林晚棠为何没有立即推开他，甚至在最后对他做那样的事，做他想做、却在不够清醒时也不敢做的事。
她似乎以为他会没有知觉，或是仗着他正醉，以为他不会记得。
她竟也对他情难自禁。
可想到她最后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封霁不由得心沉了几分。
她大抵是喜欢他的容貌的，又向来胆大妄为，所以才会那样，就像他对她，靠得足够近，便会情难自禁。
但她心里又有着另一个人。
这是她又一大胆之处，心里有别人，却不拒绝他。
封霁并不觉得林晚棠有什么错处，一定是高淼不够好，在她心里的份量不够重，才能让他趁虚而入。
他还有机会，还有三个月，再说了，定亲还可以退亲，封霁绝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只是下回切记不可再做如今夜般莽撞、有失风度之事，他就不该碰酒。
……
林晚棠翻来覆去，快三更天才睡着。
她做了一晚上怪梦，反复梦见封霁抱着她温存，梦里的他还是只会贴着，克制而笨拙，可每当她忍不住要主动出击时，就会被推开，封霁满脸失望与痛恨，质问她怎么可以杀了封琰，林晚棠来不及解释，他又消失。
换一个场景，他再出现，再消失，每次出现时都是柔情蜜意，消失前则失望愤怒，而梦里的她总连话都来不及说。
林晚棠自然没能在寅时醒来，都知道她昨夜睡得晚了些，没人吵醒她，让她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梦境仍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她望着帐顶发呆。
没了眼前的美色|诱人，林晚棠脑子清醒。
这梦实在不是好梦，却犹如警示。
封琰是一定要杀的，她若想全身而退，自然要防着任何人知道，包括封霁，这是她必须要做成的事，要么成，要么死。
她与封霁之间的事，要等事成再论。
只要成了，封霁不会知道，梦里的质问也不会发生。
到时她若能过得了良心这一关，如常地面对他，而他也还喜欢她，她再考虑也不迟。
总之她还是得先专攻眼前的谋划，只有事成，才有以后的事。
她想清楚后，立即起身收拾，摒除杂念，继续为即将要做的事忙碌。
再过一个月，便能知晓封琰会不会去东如了。
……
傍晚，林晚棠去了梅氏的院子，准备一同用晚膳，正等林世松时，他身边的阿谦过来道：“世子同卢大人约了去酒楼，晚膳不回来用了。”
这不是头一回，林晚棠和梅氏都没有见怪，便不等他了。
用过晚膳，林晚棠照旧消食过了，去后院用梅花桩练身手，直到亥初方停下歇息，又沐浴更衣，早早睡下。
另一边，仙客来酒楼。
林世松与卢照约在一处包间，只有二人对饮。
他来之前便隐约猜测，卢照是想借酒消愁，毕竟他早就知道卢照对自家妹妹的心思，听闻外面传的消息后，定然失落，赴约之后，卢照话少，酒却喝得多，这与往常不同，更让他确信，于是也不多说话，只管陪他喝。
喝了快一个时辰，卢照已经趴在对面了，林世松酒量不错，喝的没他多，此时倒还清醒。
时辰已晚，喝到这般地步，也该回去了，可要怎么回去，他有些发愁。
林世松没忘记妹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独身前往卢府，他去衙门又不会带着侍从，下值便来赴约，身边自然无人跟着。
不能去卢府，难道在外面找一家客栈？
林世松兀自摇头，觉得做不出这事，他如今还是把卢照当好兄弟的，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卢照怀着恶意。
他想了片刻，决定干脆将卢照带回宁国公府，再派人去卢府告知一声，明日他醒来问起，便说他喝成那样，送他回卢府，怕被伯父伯母责怪。
林世松唤来小二结了账，起身走到卢照身边，正要搀他起来，忽听他低声呓语：“杀……高淼。”
只这三个字。
林世松吓了一跳，从未认识过眼前好友一般，惊骇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平日温和儒雅的人，会有这般念头。
难道妹妹和靖王殿下对照之兄的怀疑，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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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心里一直盼着，是他们怀疑错了人。
他真心把卢照当好友，好兄弟，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觉得卢照对他也是如此，卢照虽喜欢妹妹，可却不会与他多提，更不是为了妹妹才接近他，两人私下越熟悉，交谈越多，难免议论起朝堂之事，更觉志趣相投，心生佩服。
林世松一心觉得，卢照只要踏踏实实的，将来一定会成为肱股之臣。
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怎会甘愿放弃眼前的康庄大道，去做见不得人的恶事，一着不慎便会踏入万丈深渊。
林世松情愿自己只是幻听，他再次走到卢照身旁，伸手推了他两下，“照之兄，醒醒？”
他反复几次，卢照仍旧不醒，连呓语都不再发出半声，显然彻底醉晕了。
这样只是搀着不够，得扛着或背着。
林世松也懒得先回去叫人了，以他的体格，背一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男子回去，完全做得到。
回到国公府，已将近三更天，四下安详寂静，府中人多已睡下，只有他院子里的下人还守着。
林世松命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将卢照放下时，见他身上沾了酒，两人皆是一身的酒气，便找来一身干净衣裳，叫人伺候他换了，自己也准备去沐浴更衣。
“世子，郡主提前叫厨房煮了解酒汤，叫你回来后喝了。”后厨的下人端了汤盅过来。
林世松当场喝了，心想明日醒来，要记得将方才的事告知妹妹。
翌日。
卢照头有些疼地醒来，见四周处境陌生，不由得浑身警惕，又想起昨日最后是跟林世松喝酒喝醉了，再看屋内布置不似寻常人家，一旁香炉里的香已燃尽，仍有淡淡的余香，是上好的安神香，再看榻上，身上，都是崭新干净的，垂头凑近，又能闻见淡雅松香，他曾偶然在林世松身上闻到过。
这是在宁国公府，林世松的住处。
卢照放下心来，忽的又想起什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以及藏在发间用以固定面具的乌金丝，没有被人拆下过的痕迹。
他的面具若想被完好无损摘下来，只能他亲自动手，旁人不熟悉很难解开，除非像上次暗巷中遇到的黑衣人那般硬拽下来，会很疼，他不会没有知觉。
卢照的心提起又放下，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他一边下床，一边看外面天色，这个时候大约已过了辰时，也不知会不会见到林晚棠，或者他要不要趁来了国公府见她一面，可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他总不能无礼地说些扫兴的话，说高淼配不上她，劝她早日醒悟？
那只会徒惹她生气厌恶吧。
他穿好鞋，坐在榻边犹豫，想去看她一眼，不说话也好，违心地说句恭喜也好，总之想看看。
不料正犹豫之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卢照抬眼看去，便是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林晚棠开了门后没关，身后没跟着任何人，走到离他三四步远之处，卢照还在呆愣看着她，她便径直开口：“你不能杀高淼。”
卢照悚然一惊，她如何知道他心底的念头？！
林晚棠不等他问，又道：“你昨日醉酒后，不小心在我哥哥面前呓语，把他吓着了。”
卢照静默，浑身僵住，如坠冰窟。
他……好像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