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这样的人配做父亲吗?!
他冷笑连连:“敢做不敢当,这还是人吗?!”
苏晚晚看到这封奏折,整个人愣住。)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陆行简心中的愤怒彻底压抑不住,“这样的人配做父亲吗?!”
苏晚晚安慰地把手放在陆行简肩膀上。
陆行简抱紧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胸前,痛苦地闭上眼睛。
幼年时那些看着父子情深、实则暗藏杀机的回忆涌上心头。
世人都以为,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太子,享尽荣华富贵。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袭华丽的锦袍下,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六岁那年,太液池结冰的湖面,看着光洁如镜。
他不过是好奇,伸手想去碰碰那层薄冰……背后却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窒息感如同铁钳扼住喉咙。
在濒死的混沌中,他透过晃动的水波,依稀看见岸边回廊下,父皇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负着手,远远地望着太液池中挣扎的小小身影,脸上既无惊惶,也无焦急,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岸上侍女仆妇的惊叫哭喊,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模糊的琉璃,遥远而失真。;/0[]0£¥*小t&说e??网? ???首1*¢发±e
那冰冷的湖水,那股推向后背的巨力,还有父亲那隔岸观火般的眼神……
此刻与奏报上这六个字轰然重叠!那不是意外!从来就不是!
后来,太皇祖母就再也不肯带他和晚晚去太液池划船,去西苑游玩,甚至很少让他离开清宁宫。
又一年冬狩,他十二岁。
父皇亲手赏下的新鞍,华美异常。
可策马奔驰不过半日,右腿内侧便传来一阵尖锐而诡异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针在皮肉里疯狂攒刺。
他强忍着,冷汗浸透中衣。
下马卸鞍,贴身小厮惊骇地发现,那内衬的皮革里,竟被人巧妙地嵌入了数根淬毒的钢针!
位置刁钻,只会在长时间骑行摩擦后才刺破皮肉。
父皇闻讯赶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怒,厉声责罚了马房一干人等。
可当他被剧痛折磨得蜷缩在榻上,意识模糊之际,似乎听见屏风外传来父亲皇低沉平静的声音,是对着御医说的。
“……到底年纪小,不懂事,骑术不精,又贪快,自己磕碰了也是有的……仔细诊治便是。”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将一场蓄意的谋杀,轻易地归咎于一个孩童的“不懂事”和“贪快”。·k+u!a.i·k·a.n!x!s¢w?.¨c,o·m¢
桩桩件件,那些曾经被“意外”和“不慎”解释过去的伤痕,后来都褪去了伪装,露出了底下狰狞的、淬毒的獠牙。
每一次侥幸生还,都不是幸运,而是太皇祖母树立的制衡棋子,才让父皇暂时放弃了对他这个独子的戕害。
那些痛苦的童年回忆,如果没有太皇祖母的庇护,没有晚晚对他始终如一的维护,他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有些人,他虽然成了父亲,却并不配做父亲。
“他不配,他不配!”
心中压抑多年、似乎遗忘的痛苦此刻被翻上心头,陆行简痛苦地嘶吼。
苏晚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额头,柔声细语:“站在他的角度看,你应该会理解他。”
陆行简摇头,“我绝不会对衍哥儿下手!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害了儿子!”
自己做了父亲,他才慢慢与过往和解。
是先帝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苏晚晚微微一顿,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温声道:“可是,如果衍哥儿不是我生的,是马姬生的呢?”
“没有这个如果!”陆行简语气坚决。
苏晚晚轻轻叹了口气,“你假设衍哥儿是你和马姬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我一气之下,和萧彬私奔了。”
“你还会喜欢衍哥儿吗?”
陆行简拧起眉头,审视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我就知道,你早就抱着这个心思!”
“但凡我碰过马姬,你绝不会原谅我!”
“嗯。”苏晚晚大方承认了。
“哼。”陆行简更怒了。
苏晚晚说,“如果是这样,你看见衍哥儿,就会想到是因为他和马姬我才离开你的,你还会不会喜欢衍哥儿和马姬?”
陆行简终于沉默了。
良久,终于开口,“所以,先帝是不喜欢我母亲,所以才厌恶我,迁怒我。”
“应该是吧。”苏晚晚说。
陆行简撇开这个问题不谈,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从没喜欢过马姬。”
苏晚晚顿了一下,才道:“所以,我才拿她举例子。”
经历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马姬的事,当年如鲠在喉。
现在早己湮没在岁月的长
河里。
陆行简却看得出来,她说得很勉强。
罢了,还是别提这事。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醋坛子满天飞。
经苏晚晚这么一打岔,他心中的郁闷消散不少。
陆行简心中豁然开朗。
他可比先帝幸福多了。
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为妻,她还为自己生下一个那么可爱懂事的儿子。
比起先帝心有所属不敢光明正大争取,又不能为爱人守身如玉,强多了。
衍哥儿懵懵懂懂地过来,“爹爹,娘亲,你们怎么了?”
陆行简淡淡笑了一下。
“以后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努力去争取,可别等不可挽回的时候懊悔。”
衍哥儿一把抱住苏晚晚,“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只喜欢娘亲!”
陆行简气笑了,“那就不喜欢爹爹了?”
“爹爹又不是女孩子!”
“……”
苏晚晚扑哧笑了。
这孩子比他爹精。
“鲁王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陆行简己经把帝王心术运用得炉火纯青,“既然鲁王精心编织了这张诬陷亲儿子的网,那我把这网织得更密,更牢,让它变成勒死他自己的绞索。”
衍哥儿压根听不懂,吃惊道:“怎么讲?”
陆行简拿出耐心教育儿子的架势。
“对于鲁王这种人,死太便宜他了。”
“是比死更痛苦的,是漫长的煎熬,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让他也尝尝,被至亲之人推入深渊,被整个世界唾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