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周山(五)

吴佩桃神色平静,微笑着看向他们。


“山神庙年久失修又清净,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更重要的是也没人会来扣佛像的眼珠子。”她望向一旁的池熙恒,似笑非笑,“只有对鬼神不敬的人,才敢这么做。”


池熙恒不以为意:“那还是想出这个设计的人更不敬一点吧。”


等等。


吴佩桃微微凝神,只觉得其中两人似乎分外眼熟。她擅于识人,几乎电光火石间便想到了当日马厩之事。


“竟然是你们。”


池熙恒发现她认出来了也不慌,无所谓地背着手。


吴佩桃还是感觉惊奇,当初的吴家竟跟个筛子似的,那一场对萧隐的围剿,是不是也是他们的计策?她一瞬间想了很多。


陈松并不想和她废话,经验告诉他和这女人说的越多,就越容易上套:“直说吧,你等在这里是想跟我们谈什么?”


如此蹊跷,必有所图。


吴佩桃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却没有回答:“跟上来。”


然后就真的不管不顾地走入密道深处了。


四人面面相觑,但又实在好奇底下究竟是什么,只能先顺着她的步伐走。


石壁渗着水珠,指尖触碰时冷得像冰;偶尔有风从缝隙灌入,烛火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便如鬼魅般张牙舞爪。


“你们最好别走错。”吴佩桃突然开口,“我虽然限制了一些机关,但难保不会有突发意外。”


“怪不得之前正殿一路通畅。”齐曜小声说,他之前找暗门的时候就觉得有片墙面看上去不太对劲,果然有玄妙。


这密道似乎也有许多关卡设置。某些拐角处的地砖微微下陷,仿佛踩错一步,就会触发暗弩或翻板陷阱。


但是在这里挖密道本身就足够离奇,居然还能安置机关?到底是何方势力所为?吴佩桃又为什么要把他们领进来?


众人满腹疑惑。


终于,密道尽头豁然开朗,这里竟是一个天然溶洞改造的仓库。


木箱、铁柜和麻袋堆积如山,有些甚至摞到洞顶,用粗铁链固定,防止坍塌。


“这、这是……”陈松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成捆的箭簇泛着冷光,箭羽用油纸包裹,防止受潮;角落里的黑布揭开,竟是数架小型弩机,而这种军械本该只存在于边关要塞。


“你们私造军械!”齐曜明显熟悉军中制式,看到那些弩机的时候瞬间便想到了不周山让他们锻造的前身。


弩机按令来说民间是禁止的,但若造个几台画虎类犬的,不被发现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铁匠没有完整的图纸或样品,是不可能复刻得一模一样的。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明显就是已臻完美的成熟产品。


恐怕还不止。


横刀整齐地排列在兵器架上,刀刃雪亮,可细看刀柄缠绳的系法,却并非大梁军中的系法;锁子甲堆叠如银山,但其中几件内衬却绣着没见过的怪异图腾,这绝非中原之物。


偌大的仓库静得可怕,只有滴水声在石壁间回荡。


是偷运是私造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军械,绝对足够武装一支私兵了。


这不是儿戏……而是通敌叛国!


饶是池熙恒知晓上下五千年历史进程中,会有无数起义变革与朝代更替,也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的惊到了。


每个人都在想,吴佩桃疯了吗?


不然为什么突然把所有牌局摊开,放在他们面前。


“各位都看到了吧?”吴佩桃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如你们所见,各式各样的,这些都是朝廷军械。”


“吴家的货也都是这一批,吴家和不周山,就是在合作。”


池熙恒或许是最早一个冷静下来的人,他开始抽丝剥茧地探寻吴佩桃做这些事的动机:“那么先前传闻你被山匪袭击,是做戏?”


吴佩桃有些惊诧他这么快就能发现整件事的关键之处:“不是。”


“真的有人想杀我,却不是不周山。”


“而是我爹,吴思敬。”


“所以你就决定背叛吴家?”陈松听着怎么觉得不太相信呢。


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吴思敬这些年一路高升,靠的绝不仅仅是儒雅和善的外表和妻妾成群的风流韵事。姓吴的本是一体,吴佩桃常年在外更是帮着干了不少腌臜事,怎么会突然翻脸?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证据那场截杀就是他的手笔。”吴佩桃丝毫不慌,“况且我们想法不同,我也早就想取而代之。”


“若非弑父难度有些大,我早就干了。”


众人:……突然理解为什么萧隐视吴佩桃为死敌了,这两人的精神状态如出一辙地癫。


“而且,也不是背叛。”吴佩桃莞尔一笑,“只是帮助吴家走得更好。”


“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走私军械固然能赚得一时红利,却并非稳妥之计。所以早在我接手这件事之后,我就开始收集证据,就等着哪天状告我爹,再自己摘出去。”


陈松很想给她泼点冷水,所以你说让吴家走得更好就是把它送入大牢?再者,通敌叛国可是抄家灭九族的罪,你脱得出去吗?


池熙恒都听笑了:“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钱你要,名你也要,最后还得换个身份继续赚钱是吗?”


吴佩桃根本不在意:“随你怎么说咯。”


“你跟楚家,还有不周山的合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陈松突然问。


“这个无可奉告,反正我接手以来就这一年,还是因为吴思敬身体不大好才让我来的。之前他可是亲力亲为,十分忠心。”吴佩桃挑拣着能说的说了,“他大约以为自己养了条狗,最初的时候放心得很。”


没说具体时间,但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这场走私至少几年前就开始了。


“楚家,是他们那个二公子,看样子楚家属意他来继承。”


“行了,能说的都说了。”吴佩桃向后走了几步,“不管你们隶属谁的麾下,就问一句——能干吗?我只要最后自己能活下来,要求不是很高吧。”


“我有证人证物,也能提供线索地点。”她的语气中充满诱惑,仿佛只要答应便能拥有一切。


“不好意思,不合作。”出乎预料的答案令吴佩桃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表情平淡的少年。


“你早就在入口处等着,会根据来人身份的不同拿出对应的说辞吧。”池熙恒轻笑了一下,“你能猜到我们的想法,但你却没有说实话。真假参半的话语最难辨别。”


梁同玉从刚刚就觉得十分违和,现在终于明白了。


从最开始他们就是按照吴佩桃的安排一路走下来的,他们所有惊愕、气愤的情绪也都是对方调动的。她未免太游刃有余了,这完全不是一个寻求合作的态度。


“我想想,你知道我们会来?谁告诉你的?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池熙恒托着下巴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啧,不对。”


“是萧隐。”


这人还是太变态了。自导自演搞了一出戏,又说着什么“要吴佩桃死”的话,实则两人早就暗中策划了今天这一幕。


那他当初被抓的真实性就有待考证,因为很可能只是借机策划后面的行动。池熙恒压根没想到当初第一天的乌龙事件,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玄机,真是令他叹为观止。


毕竟除了在场众人,还知道具体出发时间的,只有这个人。


陈松“卧槽”了一声:“可那姓萧的当初救回来的时候一身伤啊,我废了老大劲才把他捞出来。合着你俩玩我啊!”


吴佩桃没承认也没否认,饶有兴致地抱手听着。


如果萧隐和他背后的势力站在吴佩桃这边,确实能在最后成为击垮不周山的有利援助。陈松这话看上去并不知情,只能说明他们这个组织的管理是松散式的,每个头目的自由度都极高。


“还有平阳的账本。”池熙恒话锋一转,“既然偷窃是假,那账本就只是吸引视线的手段,真正的证据不是那个,或者不在你手里。”


吴佩桃终于接话了:“账本是真的,也是假的。”


“平阳那件事只要有权有势的人去查,都能查到。之所以一直按下不表,就是因为背后的人没有人动得起。”吴佩桃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细说,“那本是我伪造的,但数据是真的。只是我劝你们没有扳倒对方的胜算,别轻易出手。”


“可我还是想不通,你图什么?”陈松是真不明白,不过吴佩桃都能跟萧隐合作了,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没必要告诉你们理由。”吴佩桃的语气沉下来,“总之,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算有隐瞒的事情,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影响也不大。”


“郭寂是你害死的吗?”池熙恒突然发问,紧盯着吴佩桃的表情。


“谁?郭寂?”吴佩桃显然不明白这个人和整件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回忆了一下,“我不认识他。”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作伪的成分,甚至还有些疑惑,大约在想这是哪来的无名小卒。


“但你既然问起,我猜他可能意外得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被处理掉了。”吴佩桃表情冷淡,“下手的,不是祁错就是曲蝮。”


池熙恒皱眉,这样看来,似乎也只有暂时合作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他正想得入神,却突然被梁同玉拉住,侧耳听她的低语。


吴佩桃看见了,但并不在意他们的交流。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合作,不过你们今日可能就走不出去了。”终于,她有些不耐烦了,轻轻一按后方墙壁,远处传来“咔嗒”一声,密道入口的石门缓缓闭合。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陈松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或许我们也可以先抓住你?”


“你可以试试。”吴佩桃指了指四面八方露出的弩箭,“如果你快得过这些箭和各种机关的话。”


她显然把之前关闭的关卡都打开了。


“我们答应你。”突然,一道干脆利落的女声响起,是梁同玉。


吴佩桃挑眉,不是很相信:“这么快就想通了?”


“性命要紧嘛。”池熙恒也紧跟其后散漫地改口,仿佛刚刚那个说着不合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反正之后的事可以之后再说,他可不相信吴佩桃真的就全心全意跟他们合作了。


齐曜不清楚他们俩在后面商量的什么,但反正他俩都比他聪明,他跟着学就是了:“我也同意。毕竟比起死在这里,还是暂时合作比较划算。”


陈松则是都行,毕竟他和萧隐共事多年,甚至隐隐有些熟悉这种疯癫的风格了,多她吴佩桃一个不多。


“最后一个问题,这批军械的买家是谁?”池熙恒真的很好奇,“既然合作,总该让我们了解背后的风险。”


……


一个时辰后。


“接下来就是怎么离开不周山了。”池熙恒找了根树杈,在地上圈圈画画,可惜身边没有笔,用起来怪不顺手的。


远处岗哨的火把每隔一刻钟就会移动一次,守夜的喽啰打着哈欠,显然懈怠。


“梁同玉和韵兰她们方便离开,但我们这些已经被划分为不周山势力的工匠就难走了。”


“地下工坊在东南方向,正巧我们接应的人也在东面,而且是远离主寨的方位。”池熙恒画了个箭头,“理论上只要我们趁采矿,或者其他什么时候甩开大部队,躲开巡逻和盘问的人,就能出山。”


监工昨天提到了第二天会去挖矿,他们就提前去踩点查探了一下。那边有一片陡崖,可以装作意外发生。


“那事后少了三个人怎么办?”


陈松狠起来连自己都咒:“就说我们掉下山崖摔死了,想必这种意外事故也不少见。我可不信这么多工匠,他们每个都管得过来,以前那些人不也有这样死的吗。”


池熙恒、齐曜:“……”


话糙理不糙。


况且人脉就是拿来用的,既然知晓了祁错某种程度上也算他们这边的人,又和吴佩桃暂时合作了。那少了两三个人也可以被归类为派遣去吴佩桃那边了,或者另有要事。


总之能出去就好,少三个人是无解的命题。而且他们下一步计划应该是从楚家入手,找到楚家与吴家联合,还有与不周山合作的证据。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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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桃承诺过会提供,但她的话就像萧隐一样不可信。


“出山后,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齐曜看向陈松,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感觉这个人确实如他哥说的一般还不错。


“你们去楚家,我就去知府呗。”陈松大大咧咧地,“这回走明面的官道,终于不用再当这劳什子的小厮了。”


“你们若是想扮作商户,恐怕得拿出点真正的彩头。”陈松提醒道,“楚家眼睛在天上,蝇头小利是不会让他们松口透露合作关系的。”


“郭寂那事你也别急,我会帮你查,我让萧隐也帮忙。他虽然不是个人,但到底欠了我人情,会同意的。”


池熙恒有些动容:“松哥,其实……”


“我看人很准,你俩都不错。”陈松爽朗地笑了笑,“我无意探究你们什么身份,不过既然同行一场,有些忙能帮的我就会帮。”


“睡吧。”他挥挥手,“明天还要早起呢。”


-


第二天。


“快点快点啊!今天任务完不成,小心我……”一大早就是监工催促的声音。


大约昨日的烤全羊和烧酒让大家都放纵了,今日起床时都怨声载道的。


“干老子的,浑身都痛……”


“累死俺了……”


但再怎么哀嚎,挖矿小部队还是向着山脉进发了。这些被选中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经验的,带足了水囊和干粮,做好了在外边待上一天的准备。


池熙恒三人边走边分工记下矿洞结构、守卫换班时间等等。果然东侧的悬崖无人看守,或许因为地形险恶,守卫认为根本不可能有人从那里逃走。


“什么时候行动?”陈松传音过来。


“黄昏或者晚上收工的时候吧。”


主要那会儿天黑,视线也差,适合隐蔽也利于躲藏。但干一天活儿人也疲了,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更要加倍小心。


他们从矿洞偷藏了几截麻绳和一些铁钉,并用碎石磨成简易的攀岩钉。


晚上的矿洞闷热潮湿,火把的烟混着粉尘在低处盘旋,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把粗砂。唯一的光源是嵌在岩壁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仅能照亮身前半丈,更深处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老铁匠双手的虎口结满茧子,抡起十斤重的尖头镐,每一击都精准落在岩层裂隙处。没什么人交谈,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工具碰撞声。


池熙恒他们故意推着满载矿石的车靠近陡坡,假装脚滑摔倒,同时踢开先前放置的、卡住轮轴的碎石。


“轰隆隆——”


矿车在陡坡处失控了!


“救命!压死人了!”齐曜他们故意大声喊了两嗓子,然后在一片混乱中趁机滚进灌木丛。


方向是他们特意挑选的无人处,车子只是冲向下方的工具棚,但在这种突发的恐惧面前,人人都只想快速避开,一时竟也没有人注意少了三个人。


管事的面色惨白,好容易等动乱过去之后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三个人。


“还有三个人呢!”管事的气急败坏。


有人惊魂未定:“这,不会是……摔下去了吧?”


无人应答。


好好的大活人必不可能消失,那就只有掉落悬崖了。


火把如萤群向悬崖聚拢,管事的此刻也反应过来整件事有蹊跷,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半山腰的树杈子上,有没有挂着三个人。”


结果向下一看,深不可测,望不到底。夜晚山中雾气又重,追踪着实困难。


一旁却有人惊道:“那是不是!有件外袍,被风吹着呢!”


一下子就把大家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果真是他们的粗布衣袍,半挂在矮松枝杈上,看上去像是下坠过程中树枝刮破留下的。


“莫非真的只是意外?”管事的有些狐疑。


但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哪怕明知可能有问题,上报的时候也不会给自己找事。既然有了这个线索,查证倒也方便。


与此同时,这处悬崖果然陡峭。


下来才知道简直近乎垂直了,也就是仗着大家都会轻功。三人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钉凿出落脚点,麻绳绑在凸出的树根上缓降;中途一块岩石松动,齐曜没踩稳还险些坠落,全靠抓住一丛岩缝里的荆棘才稳住,手掌被刺得血肉模糊。


“也太难了。”


好悬安全落地,大家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你想得周到,事先准备了那件衣服。”陈松转头夸赞池熙恒,“这样他们一定认为我们是坠崖而亡的,也不会再追过来。”


“之前探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株矮松的视线落点太妙了。枝干向外探出,下方则是云雾缭绕的深谷;从山寨方向看,这里就是最显眼的坠崖点。”池熙恒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找了些止血的草药递给齐曜。


这里果然如朱管家所说,一直都有人接应。很快,便有几个猎户打扮的暗卫过来,还带着一些伤药。


陈松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这些没什么明显特征的人就像他一样,估计都是戴着假面的。


算了,认不出。他悄无声息地走了。


池熙恒却在想,不知道梁同玉那边怎么样了。


……


梁同玉这边毫无压力。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们决定等所谓的“矿车事故”过两天再下山。


那天出事后,曲蝮好几天都是阴沉着脸的。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不管是当天那些工人的证词,还是管事的说法,似乎都毫无纰漏。


之后他又在山寨中戒严了一段时间,也去隔壁山找过吴佩桃,自然都一无所获。


梁同玉跟阿紫约好下山日期时,阿紫毫无所觉地同意了;倒是金巧多看了她几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不周山对于绣娘管得并不严格,毕竟她们实际上拿到修补或者制作衣服的任务,在哪里都能干。绣娘的存在,更像是为了满足阿紫的社交需求。


所以两天过后,梁同玉她们提出要帮阿紫把东西捎带给她的父母之后,负责对接的人请示过大当家之后就默许了,只是叮嘱她们如期完成该缝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