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周山(四)

“今夜子时,后山见。”


傍晚时分,梁同玉若无其事地收起了信鸟捎来的布条,又忍不住再次打开。


留言的末尾还有一只……小狗?


虽然不懂为什么会有一只狗,倒是惟妙惟肖,挺可爱的。


反面还绘着一副少女在花海里望着月亮的图。


这又是什么?


没见过的笔法,寥寥几笔,却很有神韵。


本身这样的传讯应该阅后即焚,但梁同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妥帖地收起来。


刚放完,金巧就一脸狐疑地望过来:“你做什么呢?”


“收拾东西呀。”梁同玉转移话题,“阿紫之后还会来吗?”


金巧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轻哼了一声:“谁管她。”


梁同玉已经看破她不驯外表下的假象了,闻言毫不意外地“哦”了一声。


结果还没歇多久,又传来一阵敲门声音。


“几位姑娘都在吗?我们大当家和夫人有请。”


屋内几人惊疑地对视了一眼。


“不是说绣娘不必入山吗?”金巧十分直接,就差没把“你想害老娘”的疑问甩到人家脸上了。


“大当家说,夫人友人相聚,诚挚相邀,但也不必强求。”


金巧没立刻答应,而是再次问道:“你是谁?”


屋外人恭敬答道:“在下在大当家手下干活,名田阔。”


金巧听到这个名字才像是放心了一般,只是还留了个心眼隔着门缝看了一眼。


她认识田阔,当年送嫁的时候彼此见过面。她也是阿紫仅存的朋友,只因原来相熟的那些人都逐渐不再与阿紫联系了。


“可以去。”末了,金巧作出判断。


虽然她不明白那山贼为什么会让她们上山,不过应该并不是什么有去无回的鸿门宴。


“那……走?”梁同玉其实正愁没机会探听更多的消息,这样一道神来之笔倒是莫名帮了她。


金巧斜睨着她,突然凑近小声说:“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总之安分点。”


只能确定祁错这派的人没有敌意,其他人完全不知深浅。她又把目光转向韵兰,韵兰一脸冷淡。先前她就发现了,韵兰担任的角色比起侍女更像护卫。


梁同玉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呀,听不懂。”


田阔确实是祁错的心腹,他的队伍一路护着几人上山,倒是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抢人。只是偶尔有几道恶意黏腻的目光,还是让人禁不住皱眉。


到了山寨,梁同玉也没有到处乱看,她相信山内布局池熙恒他们一定都探过了。正打算去阿紫那边时,却突然来了一小队人。


为首的是个摇着扇子谋士模样的男子,笑眯眯的模样:“田主事,这些人是……?”


田阔十分冷淡:“让开。”


那谋士没得到回复也不生气,依然自说自话:“她们都是绣娘吧?不周山可没有活人下山的例子。”


“便是大当家,也没有违例的道理。”他压低扇面,笑意不达眼底。


田阔终于稍稍正眼看他:“萧七,你僭越了。”


萧七是二当家的手下,行事颇有几分曲蝮那厮阴险狡诈的意味,进山以来一路建言献策,升得很快。


“在寨中留片刻,并不涉及隐秘。”他与对方对视,毫无退缩之意。


许久,萧七才一收扇面,笑容和煦:“请。”


只是在她们离去之后,目光定定地落在梁同玉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


虎皮交椅背后挂着九环鬼头刀,刀柄红绸已经泛黑;案几上却摆着细腻的越窑茶具,墙角铁甲堆里还斜插着几枝野菊。


阿紫似乎刚刚沐浴过,她见到金巧几人非常开心,飞奔过来拉住了她们的手。


“抱歉抱歉,我想请你们帮个忙。”阿紫有些歉意,“而且,今天寨子里吃烤全羊,半山太远了他们不会送过去的。我和祁哥说过了,今晚他会把你们安全送下山的。”


阿紫总是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金巧眼尖地发现了她脖颈处的暧昧红痕,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他后来掐你了?”


阿紫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脸“蹭”地一下红了,有些嗫嚅:“不是的……”


金巧看她这模样哪里还有不懂的,默了默:“……这可是大白天啊。算了,你开心就好。”


随后又怀疑地自言自语起来:“你一直不肯下山,这祁错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是技术特别好?总不可能是人好吧……”


她绝对不承认山匪有什么好人可言。


梁同玉本来不明所以然,听了这话逐渐也反应过来,耳朵后知后觉地烧起来。


不是!?这么说真的没问题吗?


然后她们听到一声轻咳,还有一道沉冷的声音:“借过。”


疑似技术特别好的祁错从她们身边无声经过,走到阿紫旁边。


场面一度鸦雀无声。


鬼头刀确如世人所言,气质冷峭,轮廓分明。他眉眼处有刀疤,锋利的面容看上去就充满了攻击性与侵略感。


半晌,阿紫打破尴尬,拽了拽金巧的衣袖:“巧巧,我爹娘最近还好吗?”


金巧依然看祁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又不想阿紫伤心:“身体都挺好的,没什么病。”


“那就好,那就好。”阿紫眼眶有些湿润。


只是不愿意接受嫁了个山匪的女儿。


“我这次,其实是想拜托你帮我捎带些东西回去。”阿紫缓缓道,“我做了一些衣裳,还有银钱,给他们贴补些家用……”


金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既然他们都不管你了,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当初阿紫得知祁错是山匪后还执意嫁给他后,便得了一巴掌;她家中还有个两个弟弟,原本阿紫在她爹娘的计划中应该嫁给当地某位四五十岁的豪绅。


金巧虽然看不上祁错,但更不喜欢阿紫的父母。


“生恩养恩,如何能断。”阿紫叹了一口气。她当初本想着一了百了,却被祁错救下了;此后便一直在山上,也没给爹娘留下什么东西,“我总时常想起他们,却是念着他们的好。”


“你帮我给他们,但别说是我。”阿紫恳求地望向金巧,“就这一次。”


祁错伫立在边上,他其实并不赞同。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都会默许。


金巧叹了口气:“行吧。”


阿紫眉眼弯起来:“谢谢你!那我去收拾一下,等会拿过来!”


金巧“欸”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制止阿紫就去院后的卧房了。


金巧:“……”


她看出来了,阿紫在这里确实非常自由随性,不受拘束。就是留下祁错和她们几个不熟的人站在一块儿,难免尴尬。


梁同玉正默默观察几案上的卷宗,却听祁错突然开口:“金巧。”


金巧脑门上如有实质地冒出一个问号:“有何贵干?”


祁错稠黑的眼眸冷静地望着她:“如果有一天,不周山不在了。”


“希望你能护住她。”


没有人答话,梁同玉心中惊疑不定,室内甚至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良久,才有一道干脆的应答——


“当然。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


空地中央架着三根粗铁叉,整只肥羊被串在火上炙烤,油脂滴落进炭火,溅起一串噼啪的火星,焦香混着松木烟直冲鼻腔。


“好羊!”


陈松大快朵颐地啃着羊腿,一边嚼一边赞不绝口。他本身就爱好酒肉,只是各种身份受限,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一场了。


其他工匠显然也饿坏了,他们今天已经连续干了六个时辰还多。有些等不及分肉的,拿刀直接割下还带血丝的肉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油顺着手腕流到肘部也浑不在意。


不周山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把人的野性和欲望放大。有些人明明第一日看着还谨小慎微的,短短几天就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放浪形骸。


骂脏的、打闹的、嬉笑的……


“小兄弟,来!我们不醉不归!”有人过来搂池熙恒,醉眼朦胧,“今早上还得多亏你啊,不然咱仨就吃了这暗亏了。蒋瘪三那龟孙,老子迟早操/死他……”


还有人立下雄心壮志:“不周山这地儿还挺好,吃喝玩乐嘛都有,就是没娘们。但咱什么实力,钱赚够了偷摸下山耍两趟,咱点七个……”


池熙恒旁观着大多数人疯狂的姿态,若有所思。


不周山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工人们,奖罚制度也很分明。这里工作强度大,但福利也多。每天都能领到数量可观的银钱,比在楚家工坊时更多。初期看似也没有打骂和压迫,每个人都被告知自己能被选中是因为优秀。


可是合理之中似乎又有些违和。短短几天,最初那些恐惧害怕的观念居然全都改变了;假以时日,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心中这样想,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直接给对方把酒碗满上,笑容非常真挚:“以后还得多多多仰仗大哥,再来一杯……”


推杯换盏间,已经接近子时。


陈松早早备下了解酒药,虽然喝得多但催吐得也多;池熙恒则一个劲儿地劝酒,来者不拒,但自己真正喝下去的却没多少。齐曜是最开始就被叮嘱了少喝点,所以躲到一边吃肉去了。


总之,三人准备出发。


“有两条路。一条山路小道直通隔壁山,但路口有人看守;还有一条需要走林子里绕过两座山,比较隐蔽但耗时也长。”陈松问他俩,“走哪条?”


齐曜问:“看守的人多吗?”


陈松迟疑:“不好说。平日里挺多的,但今天整个山寨都吃肉喝酒,不确定。”


大部分消息都是萧隐白日里告诉他的,这些是寻常时候的情况。


“绕路得多久?”池熙恒想了想,其实时间不长的话绕路也行。


陈松“呃”了一下:“一个时辰吧。”


池熙恒:“……”


他真诚发问:“没记错的话,我们明天也得早起开工吧?”


一来一回就是四个多小时,他们还睡什么?直接通宵熬穿得了。


“第一条道,走山路。”最终一锤定音。


-


梁同玉住的屋子没有人看着,所以她很轻易便偷溜出来。去后山的路她白天不经意提起时阿紫已经告诉她了,那边远离山寨中心,一般也不会有人过去。


韵兰本来也想跟着去,但梁同玉认为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留下她可以应变或者出逃。


只是走到一半,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是谁?


她皱了皱眉,步速却没有减缓。


梁同玉一边思索如果被怀疑身份该如何应对,一边猜测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时,耳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扇骨“唰”地展开,锋利的边缘无声贴上她的脖颈。


是上山遇到的那个谋士。


萧隐笑得很和煦,只是在大晚上出现未免有些渗人:“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梁同玉警惕地望向他,并没有回答。


“没有武功,也没有惧色,真是奇怪。”萧隐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恶意道,“仪态倒是很好,该不会是朝廷的密探吧。”


“比不上千面神偷,在山寨中潜伏数月。”梁同玉语出惊人。


萧隐的扇面陡然一僵:“……你认得我?”


“刚刚诈出来的。”梁同玉实话实说。


萧隐:“……”


这人一早就在这里等着,很明显是对于这次行动知根知底的。如果是敌方,早该在第一时间就把梁同玉拿下,但他只是拦住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没意思。”他瞬间收起扇子,不再试探,只是话里还透着些惊讶,“倒是聪明。”


他昨日才和陈松他们碰上面,他猜那边根本没有时间传讯解释“萧七”的身份与立场,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自己猜出来了。


“所以你现在是……?”梁同玉情绪非常稳定,只是感到迷惑。


“来看看合作伙伴是什么人而已。”萧隐笑得肆无忌惮,“若是聊两句,发现是个蠢人,我就直接解决掉。”


“我要确保全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梁同玉:“……行。”不理解但尊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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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候带句话,走山路,别绕路。”萧隐挥挥扇子,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她到后山的时候果然有三人在那边等着,统一的夜行衣搭配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若非仔细辨别还真难发现。


“走吧。”梁同玉拽了拽池熙恒的袖子,然后又小声对他说,“我来的路上碰见你说的那个千面神偷了,他让我跟你们说‘走山路,别绕路’。”


池熙恒何其敏锐,闻言就猜到这二人的交谈或许不是正常的方式,连忙打量梁同玉的脸色:“他吓你了?”


梁同玉犹豫了下:“……嗯。”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提个醒:“他好像非常自负,而且只在意结果。他刚刚似乎认为我会干涉到任务进程,想来处理一下。”


池熙恒瞬间停下来,借着月光仔细地观察梁同玉的状态,确认没有伤口之类的才放心。


梁同玉被他搞得一愣:“唔,我没受伤。”


她只是觉得萧隐这人有些奇怪,还有种忐忑的直觉,似乎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但她也不太确定。


池熙恒认真听她说完,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有病,所以我们只合作这一次。之后我会多注意他的。”


“但如果出现了无法改变的结局,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假设,不管是什么,你最重要。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梁同玉被这有些意外的认真感染到,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对了。”池熙恒似乎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散漫,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至于萧隐,我看他不顺眼,回去揍他。”


旁听全过程的陈松耸肩挑眉:“带我一个,我也想揍他。”


这种脑子有坑又自以为是的傻逼,他早就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了。


“不过他既然让我们别绕路,应该是把人支开了。保险起见,还是按照原计划小心些就行。”陈松提醒。


-


夜色如墨,山风掠过树梢。


四人终于穿越蜿蜒小路来到隔壁山。


“就是这里了。”池熙恒点燃火折子向一旁的痕迹照去,“到这儿就断了。”


“至少说明这座山也是有人活动的,并不简单只有一个废弃的采石场。”陈松摸着下巴思索。


雾气渐浓,火折子的光晕变得模糊,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上去看看?”齐曜问他们。


“走吧。”都来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因为突然出现的蹊跷山雾就退回去了。


又走了约莫半刻钟,雾气反而散去些,一座破败的庙宇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庙门上的匾额歪斜挂着,依稀可辨“山神庙”三个斑驳大字。


“这里还有山神庙呢?”齐曜啼笑皆非,“建在山匪旁边的庙,恐怕也没人敢来吧。”


池熙恒目光锐利地扫过庙宇周围:“地面有新鲜车辙。”


陈松胆大地上前摸了一把铜环把手:“没灰。”


不知庙内是敌是友,但绝对有人。四人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缓慢推门而入。


出乎预料的,庙内竟然空无一人。


火折子的光照亮了布满蛛网的正殿,一尊泥塑山神像端坐其中,彩漆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泥胎。神像面容模糊,黢黑的眼珠却像无底洞,莫名给人一种阴冷的、被注视的错觉。


案上没有贡品,炉里也没有香灰,很符合一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的设定。


但是……


梁同玉仔细观察了神像附近,突然开口:“地面有拖拽痕迹。”


“而且,这里没有灰。”她蹲下身,手指轻触灰石地面。


池熙恒从怀中取出火石,点燃了庙内残存的蜡烛。昏黄的光线填满了整个空间,映照出更多细节——墙角堆放的蛇皮袋,地上散落的麻绳,还有神像底座上几处不自然的刮痕。


烛火摇曳中的神像更加忽明忽暗,它瞳孔中嵌着的竟然还是材质上乘的琉璃珠;这下更清晰,直勾勾的、有如活物般黏腻在皮肤上的视线。


“有人在这里活动,而且不止一两个人。”


“但是,他们去哪儿了呢?”陈松环顾四周,“还是说,这只是一个临时存放点?”


“这里会不会有密道?”梁同玉还是有些在意这块没有灰的砖石。


她本是随口一问,却让另外三人瞬间想到了异曲同工的底下工坊!


“对啊!”齐曜的眼睛亮起来,开始寻找墙面和地面的凹槽。这种密道、地下室多半是通过机关开启,只要找到关卡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有了!”他兴奋地发现了神像背后的那片墙壁有一块活动的砖头,移动之后是两个放置机关卡扣的凹槽。


但是这形状怎么这么诡异?圆形?球状?


玉珠?泥球?总不会有令牌是圆的吧?


“是佛像的眼睛。”池熙恒判断道。


他指了指神像底座的刮痕:“这里有人踩踏的痕迹。而且神像全身都是灰,眼珠却没有。”


他没说出口的是,感觉那眼珠亮得发邪,怪渗人的。


话虽如此,毕竟是佛像,还要上手扣眼睛。也就池熙恒是个不信鬼神之说的现代人,不然查探到这儿,恐怕大多数人都会短暂地卡在这一步。


“我上去看下。”池熙恒想了想,“你们在底下先别动。”


刚刚查探暗道的同时也看了一下其他方位,不像是有暗器之类的机关会偷袭的样子。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还是决定拿把趁手的武器——铁棍。


上山之时因为要搜身什么也没带,许多实用性工具也都在梁同玉那边,这铁棍还是做工闲暇之余偷摸打出来的。


怎一个惨字了得。


池熙恒一只手找了个借力点挂在半空,另一只手包了块布条去触碰佛像的眼窝。这黑色的琉璃石真的很奇怪,隔着布都能传来诡异的温热感,不过好在顺利取下来了。


似乎也没有电视剧场景中突然冒出来伤人的暗箭。


就在琉璃石放入凹槽之际,墙面突然缓缓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