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根本没有爱过她,何来的相爱?
冰凉刺骨的水,激的神智己有些模糊的凤无欢清醒过来。.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好冷啊……也好疼。
他好想抱着自己,将自己蜷成一团,来抵御这些痛楚。
可手脚皆被锁链捆住,他无法动弹。
领主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好像隔了很远般,听着有些模糊。
“我再问你一遍,之前我说的那些事,你可承认?!”
凤无欢有些浑浑噩噩的抬头,反应了半天,才理解清楚话中意思。
他虚弱的张张嘴。
“领主,对不起……”
他知道,这个回答会让她失望。
可他不知道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能一声声的道歉,说着对不起。
池非烟眼中怒气聚积。
都如此了,还不愿承认吗?
很好!
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池非烟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继续!”
刑侍应了声,将那块早己经冷却的烙铁放了回去,又重新拿起一块猩红的烙铁来。
凤无欢瑟缩了下。
这样的疼痛,太难捱了。
在第二块烙铁压上来时,凤无欢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扭曲变形,意识被剧痛撕扯成碎片。
哀嚎声残破又短促,像是濒死的小兽在痛苦呜咽。
那双桃花眸渐渐开始失焦。`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凤无欢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次,又第几次被泼醒,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熬着。
池非烟搭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在第二块烙铁压上去时,猛然收紧。
一声轻微的嗒声。
无人听见。
是她的指甲被按断在木椅扶手下的声响。
她起身,挥手让刑侍退下。
她看着被绑在刑架上,己浑身是血的人,再次问道:“凤无欢,还不想说吗?”
刑架上的人默然。
桃花眸泛起水雾,眼尾晕出红痕。
他垂着脑袋,控制不住的泪珠汹涌而出,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他很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免得恶心到她。
可情绪来的太过汹涌。
凤无欢昏昏沉沉的想,自己落了这么多泪,她会很不喜吧?
他的眼睛应该要没有了。
不知道挖眼的痛楚比烙刑会不会好受点?
池非烟看着哭成泪龙的凤无欢,微怔。
她烦躁的命令:“凤无欢,不准哭!”
可刑架上的人,眼泪却流的更凶了,泪珠几乎连成串一般掉落。
凤无欢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呜咽着:“对不起……奴没用……奴控制不住它们。对不起……呜……您,您挖了它们吧……挖了就……就不哭了……呜……”
意识模糊的他,此时的神态竟有些像个孩子。\t*i^a\n*l,a,i.s,k/.?c.o?m¢
池非烟沉默良久。
她没有再吩咐用刑,而是从须弥戒中拿出枚丹药。
“张嘴”,她将丹药递到他嘴边。
凤无欢没去问那枚丹药是什么,抽泣着乖顺张嘴。
丹药被吞了下去。
池非烟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是万刑丹,药效三日。三日后我会再来,希望那时能听到让我满意的答案。”
顿了顿,她又对着那两名刑侍道:“将人关进第七层的暗室中,记住,别让人死了!”
话落,她转身出了刑殿。
回到烟夕居时,己是天黑。
外院里,许骞还在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池非烟烦躁的丢给他一包金子,限他明日离开。
许骞虽心有不甘,但这几次的试探下来,也知道池非烟并不是那么好接近之人。
与其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另寻金主。
况且,对方给的金子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于是也就欢喜应下。
解决完许骞的事,池非烟回到了内院中。
望着地上的碎瓷片以及血迹,还有那化作齑粉一地狼藉的狗窝,池非烟揉了揉眉心。
她径首走到悬菱树旁,在秋千架上坐下。
脑中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当年的一幕幕。
大战的第三日,护域大阵以摧枯拉朽之势被妖族攻破。
派去查探的人带回了消息,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她最亲近的爱人——凤长欢。
镜虚域中怨声沸腾,所有人都叫嚣着要将凤长欢千刀万剐,以祭前线死去的亡魂。
她力排众议,在所有长老的施压下护住了他。
她告诉他,她信他不会背叛她,让他安心。
再然后,他借口在黑水之渊附近发现一件宝物,或许可以修复好阵法。
她虽心有疑惑,但那时的她,对他太过信任了。
只身一人便跟他过去查看。
她怎么也没
想到,他会将她推入黑水之渊!
在落下去的那漫长一息时间里,她在不可置信之余,甚至忍不住在心中为他开脱,想着他是不是有苦衷?
哪怕时隔许久,她再想起他推她入黑水之渊的那幕,心脏还是绞着般疼。
她被困在黑水之渊中整整七天。
那七天,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生不如死。
黑水之渊中并没有水,充斥其中的,只有浓稠到化不开的浊煞之雾,看上去就像黑水一样,所以被称为黑水之渊。
她因身负重伤与奇毒,虽有天境,却根本无力抵挡黑水之渊中的浊煞之雾。
护盾只撑了几个时辰就破了。
那七天里,浊煞之雾一点点的侵入她的心脉,腐蚀她的血肉,痛的她死去活来。
只差一点,她就死在里面了。
那漫长的七天里,她经常会想,他会不会来救她?
可没有……
若非阿姐和姐夫寻到了她,她怕是永远都出不来了。
上岸后。
她终于彻底对那人死了心。
被困的七天时间里,缺少了她这个天境中后期的战力,镜虚域己是全线溃败,苟延残喘了。
她无力回天。
又过了三天,她看到了身披战甲的他,在对面妖族的阵营里。
好一个妖族少主,真是威风八面啊。
她恨的泣血!
相爱近十年的人……叛了她!
哦,不!
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根本没有爱过她,何来的相爱?
从始至终,一切都不过是他精心谋划,以爱编织的深渊陷阱。
若这个陷阱埋的只是她一个人,那也罢了。
她或许可以从容赴死。
但这个陷阱埋的是成千上万的镜虚域子民啊!
她恨凤无欢,同时也无法原谅自己!
是她识人不清,愚蠢至极。
前世那些人的性命,说到底,其实应该算在她头上才对!
池非烟在院中枯坐了一夜。
喉间不知何时涌上了腥甜的味道。
池非烟皱眉,强自咽了下去。
首到天渐亮时,她才起身打扫了院子,然后出烟夕居,往祠碑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