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徐家

徐小山的家,坐落在离主街道不远的一条名为榆钱胡同的小巷子里,那院子的门,正对着巷子口。~o÷完?/本e神dt?站|u? ÷}更~§?新,|!最??_全ˉ÷轻轻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院门,整个院子的风貌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院子的左侧,是一个小菜园,边上有一口水井。菜园里青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黑紫色的茄子挂满秧,嫩嫩的翠绿色黄瓜看着就让人想去摘下来吃一口,显然这都是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茁壮成长的。

正屋是三间坐北朝南的砖瓦房,虽不华丽,却透着质朴与踏实;西厢另有两间土坯房,给这个小院增添了几分错落有致的韵味。整个院子虽说透着几分破旧与沧桑,但每一处角落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户认真过日子的人家。

“娘,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一位客人来咱家。”徐小山刚踏入院子,便朝着主屋的方向高声呼喊起来,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兴奋。

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位妇人。那妇人虽然面容憔悴,但却透着温柔娴静。她身着一身蓝色棉布衣裙,虽然己经有些掉色,但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头上围着一块与衣服同样颜色的布巾,几缕发丝从布巾边缘悄然垂下。/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她瞧见儿子带着个陌生人回来,细看身形竟然还是个女子,徐母微微一愣,随即脸上迅速挤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一丝惊讶与疑惑。

“寒舍简陋,不知有贵客今日光临,真是失礼了。”徐母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上前,对着安悦轻轻施了一礼,动作虽略显拘谨,却不失礼数。

安悦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慌乱之中,她只好凭借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景,双手抱拳,略显生硬地胡乱行了一礼,而后才说道:“徐婶,晚辈安悦冒昧来访,还请您多多见谅。我是初次到县城,人生地不熟,没有落脚的地方,小山弟弟心善,所以带我来了您家里,实在多有叨扰。”

徐小山这时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而后将徐母轻轻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地交代了一遍。徐母起初眉头微皱,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也不知徐小山在她耳边究竟说了些什么,渐渐地,徐母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紧接着,徐母又对着徐小山轻声教训了几句,徐小山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乖乖地低头认错,而后满脸不情愿地将怀里揣着的铜板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交到母亲手中。\w.a!n-b?e¨n..,i,n!f¢o^

“小山己经将你们认识的经过告诉我了,你们也算有缘,既然你叫我一声婶子,又不嫌弃我家里简陋,那就在这儿住着,至于你们之前说定的房钱就算了。小山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不懂事,之前从你那里得来的钱一并让他还给你。”说着,徐母便要将手里的铜板递还给安悦。

安悦赶忙一边摆手推脱,一边急切地说道:“徐婶,使不得,这是我和小山弟弟之间的交易,这是之前都说好的,你是想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您这样,我还哪里有脸住在您家里啊,您这是想要撵我走啊?”

“婶子可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那你就安心住在我家吧。”徐氏心中暗自思量,既然这钱送不回去,那就暂且先收着,等晚些时候让小山去集市上买些肉回来,好好做一顿饭菜招待人家。

“小山,你去将西屋收拾一下,让你安大哥住,你这两天搬东屋先和娘住,将柜子里的那套被褥拿出来晒一下再送到西屋去。”徐氏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徐小山。

“好的,娘,我这就去。”徐小山像个活泼的猴子一般,几步就窜进了屋里。

“唉,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徐母望着徐小山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慈爱与嗔怪。

“徐婶,我看小山兄弟己经很懂事了。”安悦笑着说道,“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天真烂漫爱玩的年纪,不出去调皮捣蛋惹是生非,却能自己想办法赚钱,我觉得小山真的很不错了。”

“唉,这孩子,也是家里连累了他,要不然……哎呀,你看我都糊涂了,这么热的天赶紧进屋喝口水。”徐母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连忙热情地招呼安悦进屋。

安悦谦让了两句后,便随着徐母进了东屋。她确实有些抵挡不住这炎炎烈日的暴晒,那太阳实在是太过炽热,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屋子里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两扇上翻的木楞窗子都用木棍稳稳地支撑起来,使得屋内通风良好。靠窗的位置是一铺火炕,火炕上面摆放着一个针线筐,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线,还有一块尚未绣完的淡黄色丝帕。那丝帕上绣着的图案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想必徐母刚才就是在屋里绣帕子。

靠着东墙边上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周围环绕着几个木凳子,样式古朴而简约。八仙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把刀,那刀柄雕刻成虎头的形状,威风凛凛,刀鞘裹着黑色的皮子,上边一点灰尘都没有,想必是经常有人擦拭

。靠着北墙,并排摆着两口大柜子,柜子的木质纹理清晰可见,安悦暗自思忖,这大概就是这个朝代普通人家常见的屋内摆设了,当然墙上那把颇为引人注目的刀除外。

“坐着歇一会吧,这些日子城里也比较乱,听说北戎那边己经挥兵南下,也不知道边关能不能守得住。现在城外每天都有难民过来,想必你这一路走的也不容易吧。”徐母只听儿子大概说了下和安悦认识的经过,但是对于安悦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都是一无所知,人虽然让进了家门,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于是便借着闲聊,不动声色地开始试探。

对于徐母的试探,安悦心中一清二楚,可她又该如何应对呢?她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戚之色,缓缓说道:“晚辈本来是和祖父一起出来逃难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地龙翻身,祖父腿脚不灵便,首接被山上滚落的巨石压死了,晚辈侥幸逃了一劫,如今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