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老师他还好吗？
另外是聂司令，年后小徒弟来的一封信上提到过，关于有自闭症的一个姓聂的小孩，聂姓本就不多见，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倒是最后的这位许团长，他不是很清楚他的来头，但总结下来，不难猜测。
这三位应该都是因着他的小徒弟来保护他的。
蔡泽民眼底有难掩的骄傲和心疼，自家小徒弟的本事他当然清楚，不可否认她天赋很好，可只有天赋没有努力，到最后也是一场空。
她的努力他是最清楚的，在这个世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他更明白。
不得不说，小徒弟比他这个老师厉害多了。
他很欣慰。
几个黑衣人连夜被带走审问，这番大动静不可能瞒过村里的人。
上面来接蔡泽民的人收到消息，连夜往山河村赶来，第二天一早村里迎来了一辆军车。村长收到消息早早地跑出来，带着人赶到了牛棚，经过昨晚的事儿，牛棚里其他人也猜测到了什么。
被下放到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上面的动向他们也是清楚的。
说再多也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来的震撼，当看到一位军人站在蔡泽民面前敬礼，请他回去的时候，他们知道，光明终于来了。
这样的大动静引起村里不少人的注意，全都惊讶不已。
他们知道被下放的臭老九们以前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还会有起来的一天，更没想到他们身份高到竟然会有军车来接。
感慨万千。
有些人庆幸自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有些人心虚，自己跟着辱骂打砸过他们；还有些人懊恼，要知道他们还会起来，早早讨好一番，说不准子孙后代都跟着起飞了。
不过他们想的再多，也没人在意，蔡泽民没有先上车。
而是去了知青点，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向那个在熟练挑水的男子。
“怀霖，回家了。”
“哐当！”陈怀霖，不，蔡怀霖手中的水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蔡泽民父子俩刚被接上，沈明玉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这天，有个小士兵来办公室找她，“沈医生，沈医生，有你的电话。”
沈明玉心思百转，能从部队给她打电话的，那必然是内部人员，或许是有什么感应，心猛跳起来，立马跑到通讯室接电话。
是聂司令。
“小沈啊，你老师要回来了。”一句话，让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过完年心里就有大概的准备，后来每次上报纸她都会寄给老师，却只能从师兄的信中得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如今算是心定了。
“......聂叔，谢谢你，我知道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聂爱国笑笑，“再费心思也比不上你，不过就算没有我，你老师回来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你之前的担心确实没错......不过你老师没事，除了我，你公公还有沪市的许团都出手了。”
沈明玉的眼神微暗，她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把背后的毒蛇给惊出来了，这么说，老师当初被下放就是早有预谋。
又和聂爱国寒暄了一会儿，还问了问聂峰的情况，知道他一切都好后挂了电话。
之后萧保国和许茂林的电话也陆陆续续来了。
不出意外，都是告诉沈明玉这个消息，他们都是为了在她面前表功劳，一个是为了自家儿子，一个是为了沈明玉的能力。
只是他们的官没有聂爱国的大，以为自己是先收到消息，赶来给报信，实则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即使这样，他们的用心也被沈明玉记在了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回报他们。
......
收到老师回来的消息，沈明玉担心他们没时间，就没打电话，忧心了两天，接到了来自沪市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年轻男子声音。
“小玉，我们回来了。”
沈明玉唇角勾起，可到底还是红了眼眶，无他，只因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声音，变成了如今的成熟低哑，稳重中透着微微压抑。
如果说现代人成长的代价是，失去天真、告别依赖、朋友渐行渐远、变成了自己小时候讨厌的样子。
如今人成长的代价却更加惨痛。
物是人非、亲人不在、亲手将那个天真的自己杀死，血淋淋的，不得不的。
“我们一切都好，本来一回来就想给你打电话的，想了想，还是等安顿下来再告诉你，那样你也能放心。”
“我被招进了沪市的生物医学研究所，过两天就要正式上班，以前的房子也还给我们了，还有父亲，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前两天我和父亲去给母亲扫了墓，很干净，是你来过吧？”
“父亲被救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小玉谢谢你，这几年如果不是你，母亲怕是连尸骨都无人收殓，父亲也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想，还有你的那些信和报纸......”
说着说着，蔡怀霖的眼睛泛红，声音强忍着酸意。
他没说的是，如果没有这些，他或许也坚持不下去了......
这声音听得沈明玉也很心酸，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故作轻松道：“怀霖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不说感谢，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语气一顿，又问：“老师他还好吗？”
怀霖哥只说了自己未来的工作，但老师的却一点没提，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于她的敏锐，蔡怀霖是知道的，避重就轻终究还是瞒不过她，叹了口气，“父亲他累了，想歇歇，拒绝了所有上门邀请他的学校。”
沈明玉心里咯噔一下，从原主的记忆中，她是最清楚蔡泽民的理想抱负。
下放以前，他就是沪市復旦大学心理学院的教授，那时候的他很有干劲，甚至还和别人联合在医学院设立了神经精神科，可如今他却说自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