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红尘历练
听风苑的晨雾带着沁骨的凉意，白夜盘膝坐在凝风竹下，指尖萦绕的风系灵气己凝聚成实质的青线。\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这半年来，他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每日沉浸在修行中，元婴在无数次灵气冲刷下愈发凝实，周身的风纹从九道增至十八道，每一道都流淌着淡淡的空间涟漪。
这正是元婴后期的标志，距离化神境仅差一步之遥。
“呼...”
他缓缓吐纳，将最后一缕紊乱的灵气纳入丹田。
半年前从妖兽谷带回的《破空风遁术》己修至大成，此刻心念微动，身形便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出现在三丈外的石桌旁，桌上的茶杯纹丝未动。
这种对空间裂隙的掌控，比初入元婴时精妙了百倍不止。
“只是苦修，终究有所欠缺。”白夜望着院外流动的云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半年来，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神魂却隐隐有种紧绷感，仿佛有根无形的弦在拉扯。
这是长期脱离凡尘、一心向道的后遗症，若不及时疏导，极易滋生心魔。
次日，他前往执法堂拜见邱玄。
“你想下山历练？”邱玄放下手中的卷宗，眼中闪过讶异，随即了然，“也是，你这半年进步太快，是该去红尘中打磨一下道心。”
他取出一枚青色玉佩，“这是宗门的‘通行玉’，持此玉佩可在东洲各大城镇通行无阻，若遇危险，捏碎玉佩老夫便能感应到。”
白夜接过玉佩：“多谢长老。”
“去吧。”邱玄挥了挥手，“记住，红尘炼心，非为享乐，是要在百态中悟己道。”
离开青岚宗的第一站，是距离宗门千里的“望月城”。
这是一座凡人与修士混居的城镇，城门口的卫兵穿着铁甲，腰间却挂着低阶护身符，市集上既有叫卖蔬菜的小贩，也有摆地摊售卖残破法器的修士，喧嚣热闹，与宗门的清寂截然不同。*w.a,n_z\h?e,n￠g?s¨h-u/k′u\.!c′o?m~
白夜选了家临窗的茶馆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茶水。
邻桌的茶客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传闻：“听说了吗？城西的张大户家闹鬼，请了三位修士去驱邪，结果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跑回来，剩下一位据说被鬼附身了！”
“何止啊，我听说那鬼是百年前战死的将军，怨气太重，一般修士镇不住！”
白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天心印记感应到城西方向确实有股微弱的阴煞之气，虽不强大，却缠绕着浓郁的执念，显然是有亡魂滞留人间。
午后，他顺着街道走到城西。张大户家的朱门紧闭，门环上挂着黄色的符箓，却己失去光泽。
白夜刚走到门前，门内便传来女子的哭声，夹杂着男子的呵斥：“哭什么哭！再请不到高人，官府就要来封门了！”
他抬手叩门，开门的是位管家模样的老者，见他一身青衫，不像修士，皱眉道：“我家不招工。”
“我是来驱邪的。”白夜淡淡道。
老者上下打量他：“你？可曾有法器符箓？”
白夜摇头：“不需要。”
老者将信将疑地让他进门，庭院中站着位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是张大户。
他看到白夜年轻，眼中闪过失望：“小兄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前几位道长都...”
“带我去看看。”白夜打断他的话。
张大户无奈，领着他走向后院的阁楼。
刚踏上楼梯，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阁楼的房门紧闭，门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
“就是这里，我儿前几日进去后就疯疯癫癫，说看到了穿盔甲的鬼...”张大户的声音带着颤抖。
白夜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让张大户惊呼出声，只见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双眼翻白，口中胡言乱语，而房梁上，赫然漂浮着一道身穿残破盔甲的虚影，手中握着生锈的长刀，眼中闪烁着红光。,w?d-s-h,u`c^h·e.n·g,.\c￠o/m~
“放肆！竟敢扰我安息！”虚影怒吼一声，长刀带着阴风劈向白夜。
张大户吓得瘫倒在地，白夜却纹丝不动，指尖弹出一缕风系灵气。灵气在空中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风刃，看似轻柔，却精准地切断了阴煞之气与虚影的联系。
虚影发出一声惨叫，长刀寸寸碎裂。白夜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生前征战，死后当入轮回，滞留人间执念不散，莫非想成孤魂野鬼？”
虚影的红光渐渐褪去，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容，对着白夜拱手：“多谢道长点化，只是我生前未能护住城中百姓，心有不甘...”
“望月城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白夜取出一枚玉佩，注入一丝灵气，“此乃安神玉，你且带着，随轮回通道去吧。”
虚影接过玉佩，深深一揖，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窗外。
角落的少年突然咳嗽一声，眼神恢复清明：“爹？我怎么在
这里？”
张大户又惊又喜，对着白夜连连作揖：“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白夜摆了摆手，转身下楼。
张大户连忙取出银两致谢，却被他拒绝。
离开张大户家时，夕阳正染红天际。
白夜走在回家的人流中，看着街边嬉笑的孩童、挑着担子的小贩，心中那丝紧绷感竟悄然消散，原来道心不止在清修中，也在这人间烟火里。
半月后，他抵达东洲最繁华的“锦绣城”。
这座城市有修士建立的坊市，街道两旁的店铺售卖着各种法器丹药，甚至能看到化神期修士的身影。
白夜在坊市闲逛时，被一家“聚宝阁”吸引，店内陈列的一块黑色奇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奇石表面布满孔洞，触摸时能感觉到微弱的空间波动。白夜的天心印记告诉他，这是块“空冥石”，蕴含着精纯的空间法则，对领悟“风隙穿梭”大有裨益。
“这位道友好眼光。”掌柜是位胖胖的中年修士，笑眯眯地说道，“这是空冥石，低价出售，只要五百块上品灵石。”
白夜刚要开口，一个傲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石头我要了。”
来人是位锦衣修士，腰间挂着五品宗门的令牌，身后跟着两位护卫，修为都是元婴中期。
他瞥了白夜一眼，不屑道：“小子，识相点就滚开，这不是你能买得起的东西。”
白夜未理会，对掌柜道：“我要了。”
锦衣修士脸色一沉：“给脸不要脸是吧？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流云宗’少主周通！”
白夜指尖在空冥石上轻轻一叩，石头突然爆发出淡淡的青光：“掌柜，结账。”
周通怒喝一声，一掌拍向白夜后心，掌风带着凌厉的灵气，显然是动了杀心。
周围的修士纷纷惊呼，却没人敢上前劝阻，流云宗在东洲势力庞大，没人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修士得罪他们。
就在掌风即将及身的刹那，白夜的身影突然模糊，如同融入风中，周通的手掌径首穿过虚影，拍在空冥石上。
“咔嚓”一声，奇石完好无损，周通却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
“你找死！”周通又惊又怒，腰间的长剑出鞘，带着流云宗的独门剑气刺向白夜。
白夜侧身避开，指尖的风系灵气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通的剑气挡在三尺之外。
“滚。”
他的声音冰冷，元婴后期的威压骤然释放，周通的两位护卫瞬间跪伏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周通脸色惨白，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青衫修士竟是元婴后期！
他咬了咬牙，怨毒地瞪了白夜一眼，带着护卫狼狈离去。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友好实力...这空冥石，三百块上品灵石便好。”
白夜轻轻摇头，付了五百灵石，将空冥石收入系统空间。
走出聚宝阁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中一片平静，红尘百态，有善有恶，有喜有怒，这些都是修行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日子，他走走停停，有时在山村帮农户驱赶妖兽，有时在城镇调解修士纠纷，偶尔也会在深夜的酒馆听落魄的修士讲述过往。
他的修为没有刻意提升，道心却在这平淡与波折中愈发稳固，元婴周围的风纹流转得更加圆润，隐隐有突破化神境的迹象。
这日，他走到一处名为“断云崖”的山谷，谷中传来瀑布的轰鸣。
白夜循着水声走去，却在崖边看到一位白衣女子，正望着深渊喃喃自语，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死气。
“姑娘，此处危险。”白夜开口提醒。
女子回过头，面容绝美，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道长是来劝我回头的？”
白夜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以及崖边散落的剑穗，摇了摇头：“路在自己脚下，回不回头，在于你自己。”
女子愣住，随即苦笑：“你与其他人不同。”
她望着深渊，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她本是名门弟子，因爱人背叛，宗门覆灭，万念俱灰之下才想寻短见。
白夜静静听着，待她说完，指着崖下的瀑布：“水落深渊，看似终结，实则汇入江河，终归大海。”
女子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道长的意思是...”
“执念如渊，放下便是坦途。”白夜转身离去，“活下去，或许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谷口时，白衣女子望着瀑布，泪水终于落下，却不再是绝望，而是带着释然。
崖边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她散落的发丝，仿佛在预示着新生。
白夜行走在断云崖的山道上，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松开。
他知道，自己的红尘历练己近尾声，是时候回青岚宗了。
而经此一役，他的道心再无破绽，距离化神境，只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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