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选择
“如果需要帮助,趁早开口,我等到这酒喝完。”丝柯克拿捏着高冷范,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荧眉头紧皱,沉默良久后,开口了:“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附近有轻微的深渊乱流,我过来调查,正好碰上了你们。”丝柯克睁着眼睛说瞎话,听上去好像真的只是恰好路过一样。
荧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也没说自已信不信。
丝柯克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打算说话,接着道:“你的灵魂有一块缺损,伤口上留有深渊侵蚀的痕迹,其他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她觉得自已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荧这么聪明应该能听懂的。
派蒙则更加迷糊了:“深渊乱流?灵魂缺损?”
荧确实已经有自已的判断了,首先丝柯克出现在这里大概并不是如她所说,恰好路过而已,事情没那么简单。
然后就是自已遇到的问题,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
萨菲尔前脚离开璃月她后脚就被袭击了,这很难不被联想到一起去。
结合萨菲尔离开之前说的那些话,荧肯定自已就是被拿来钓鱼了,而丝柯克居然也掺和进来了,这是荧没想到的。
不过丝柯克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应该也是真的,荧开始考虑,从丝柯克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敌意,确实可以合作一下。
派蒙这时候也凑了过来:“怎么办?要相信她吗?”
“派蒙觉得呢?”荧虽然有了决定,但还是想看看派蒙的想法。
派蒙小心翼翼瞅了丝柯克一眼,然后道:“她刚才讲了深渊乱流,似乎发生在你身上的怪事跟深渊有关,如果拒绝她,我们也可以去找其他对深渊比较了解的人。”
“可萨菲尔不在,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啊。”荧有些无奈道,“其他对深渊了解的人,也不好找。”
派蒙也叹了一口气,点头:“嗯,她刚刚还说了什么灵魂缺损,听着怪吓人的,还是趁早解决比较好吧?
这个叫丝柯克的家伙虽然怪怪的,但从公子的描述来看,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坏人…”
这是派蒙的真实想法,如果萨菲尔听到这话说不得要纠正一下她的观点了。
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特别是年纪大的,而这两个特质,丝柯克都有。
在两小只嘀嘀咕咕的时候,丝柯克已经摸出了一个简朴的口袋,开始从口袋里往外数着摩拉:“一…二…七…十…嗯,差不多。”
她估算了一下这顿酒的价钱,在桌上排出了一串摩拉用于结账。
这些摩拉是她在须弥赚到的,严格来讲,是从多莉那边拿到的,付出的是常人得不到的,对外界来说比较稀罕的物件。
如果按照商业行为来讲,多莉无疑是压低价格的,但丝柯克不在意,平日里有摩拉吃穿用度就好,这东西,她一直都秉承着够用就行的态度。
桑格马哈巴依老爷嘴巴甜,态度好,手续也不复杂,丝柯克很喜欢和巴依老爷交易,因为这样干脆利索,不会被问东问西折腾一大堆。
“有结论了吗?”丝柯克摆好摩拉又问道,刚才两小只的窃窃私语并未逃过她的耳朵。
荧决定,暂且相信一下公子的师父好了,便说出了自已的遭遇:“我看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里面有化不开的雾。”
简单描述了一下梦里的场景,荧就说清楚了自已所见到的事。
“那个…尊敬的丝柯克女士,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啦,你愿意帮忙吗?”派蒙还是心里没底,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她终于想起来自已还学过几句敬语,这时候用在了丝柯克的身上。
要是让闲云看到这一幕估计得膈应到睡不着,这小东西从来没有如此尊重过她!
然而,派蒙的媚眼明显是刨给瞎子了,丝柯克压根不在意与人交流的时候对方尊重与否,她很务实。
在得知了荧的情况之后,丝柯克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看来你没办法驱散那个空间的雾…”
虽然心中早已有准备,但得知确切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丝的失望。
“事情我已经了解,稍后到归离原找我。酒钱我放在桌上,你们把账一起结了吧。”丝柯克这话是打算出手了。
至于为什么要去归离原,只能说,那边确实是被污染最严重的地方,即便萨菲尔三番两次地对那边进行过净化却依旧效果不好。
净化完的一段时间还好,之后那边又会重新恢复原样,实在是无法一劳永逸。
说完这话,丝柯克转身离去。
派蒙点了点头:“好,放心吧!”
刚说完,她抬头想看丝柯克离去的身影,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这让两小只不由得产生了既视感,在和萨菲尔刚接触不久的时候,类似的情况好像也时常发生。
即便是现在,那家伙也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按照小派蒙的话来说,那就是:“跟个鬼一样。”
在结账的时候出问题了,索西娅看着桌上的摩拉眉头紧蹙:“你俩吃饭…居然给钱?”
嗯…她俩吃饭,从不给钱。
这让荧和小派蒙有些害臊了,但是小派蒙很快就清了清嗓子:“不是我们,是丝柯克,也就是刚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人给的钱,酒也是她点的。”
“丝柯克?谁?刚才有人和你们一起吃饭了?”索西娅一句话,让荧和小派蒙懵圈了。
荧眨了眨眼睛,心中不断盘算着。
派蒙就没那么多想法了,继续说着:“刚才就在这里坐着的啊,差不多这么高,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的女孩子…”
“嗯…不记得了,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索西娅很想说白色头发红色眼睛不就是萨菲尔吗?但是考虑到身高,又感觉不是。
周围的其他客人也在窃窃私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刚才那边一直都只有她们俩在吃饭,没有第三个人。
荧这时候阻止了小派蒙继续深究,她开口道:“没事,反正你收下吧,吃这么多次都没给过钱,今天给一下。”
“荧小姐还真是…随性。”索西娅轻笑着收下了摩拉,反正眼前的小姐和萨菲尔关系莫逆,给不给钱压根不重要,她要给,那就收呗,又无所谓。
荧和小派蒙离开了,离开时的时候派蒙还在嘀嘀咕咕:“怎么回事?看他们的反应,似乎都不记得丝柯克来过了。
如果不是她给我们留了摩拉,让我们一起结账,我也要怀疑是不是眼花看到幻觉了。”
说着,派蒙用力摇了摇头:“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她说让我们到归离原找她,赶快过去看看吧。”
两人很快就到了归离原,相比几年前,这边的环境要好上很多了,但是在一处废墟旁,依旧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兽境猎犬。
望舒客栈,因为萨菲尔这一次并未带上浮舍去锻造武器,所以他正和魈一起观望着归离原的情况。
魈眉头紧皱:“浮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这要是被路过的行人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别急,金鹏。刚才归终联系我了,她不让我们出手。”浮舍面色淡然,按住了魈的肩膀。
听到这话,魈睁大了眸子,满脸不解:“为何?明明如此危险!”
“大人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她何时错过?”浮舍也不太清楚,但还是决定听从。
魈心下虽然困惑,但浮舍都这么说了,他就按耐下性子来,也没有出手。
于是,二人就眼睁睁看着荧闯进了兽境猎犬的领地之中。
这边,荧双手叉腰,表情凝重。
派蒙仔细观察一番有些疑惑道:“这里的兽境猎犬在做什么?看它们忙碌的样子,好像在收集什么东西…我们去看看!”
荧微微点头,随后取出武器,冲了上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成长,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菜鸟了,对于武器的认知也和以前大大不同了。
以前她觉得斫峰之刃注重控制,伤害不足,还习惯性地把武器和元素绑定到一起,比如斫峰之刃契合岩元素,她就用来使用岩元素,天空之刃契合风元素,那就在用风元素技能的时候拿出来用。
后来经历的战斗多了,她开始渐渐意识到,这些武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使用起来的花样也就越发多了。
比如现在,荧手中凝聚着风元素,武器却用着斫峰之刃。
风元素的超大攻击范围配合着斫峰之刃的封印之力,一击命中,念头生起:“反…虚界力!”
“咚…”悠长如鼓点的声响传出,所有被扫过的兽境猎犬无一例外,全部坠落在地,瞬间动弹不得。
一击瘫痪全部兽境猎犬,即便是远处观望着的浮舍和魈都吓了一跳。
“接下来…”荧收起斫峰之刃,缓缓拔出白垩之剑,“圣洁之火,燃烧吧。”
白垩之剑上燃起萨菲尔炽天使模式才能用出来的圣洁烈焰,那是属于炽天使的权能,被通过血液刻录进了白垩之剑。
“涤净污秽吧!”荧大喝一声,奋力挥出一刀,漫天火焰瞬间扩散开来,焚烧了半边天。
待火焰熄灭,原地哪里还有兽境猎犬的影子?全都被烧没了,连个渣子都没留下。
解决了兽境猎犬,荧和小派蒙上前查看,好在荧还不能完全施展出圣洁烈焰的效果,未能完全焚毁这边的魔神残渣,不然她俩估计都看不出来这些兽境猎犬的目的是什么。
派蒙很快就认出了如雾气一般飘散在半空的不祥之物:“这就是它们收集的东西吗?看着好像是…”
“是魔神残渣。”派蒙能认出来,荧自然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听到荧肯定的答案,派蒙也确定了:“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俩也是知道这边曾经被净化过的,按理说,如果不是人为因素,没道理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现在这里是这幅景象,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有人在搞事情。
在二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丝柯克再次出现了,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所有强大的生灵,自诞生的那刻起就在影响这个世界。即使身死魂灭,这种影响也不会完全消失。”
在她说话的时候,又出现了几条兽境猎犬,它们看到丝柯克就向她扑了过去。
而丝柯克,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们一般,继续迈着步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她身体周遭突然下降的温度。
只是刹那,扑到她身旁的兽境猎犬就停止了动作,随后一寸寸的冰花开始凝结,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兽境猎犬就被寒冰笼罩,彻底化作了冰雕。
“魔神,就是最常见的例子。”丝柯克语气顿了顿,接着开口,“千百年前陨落的魔神仍有残骸埋藏在大地深处,上面有扭曲的意志,也有深沉的诅咒。
这些,共同构成了被你们称为‘魔神残渣’的东西。它们原本被镇压在这片土地之下,现在却像是被挖走了一块,气息越发薄弱。”
她说得很认真,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小家伙鬼鬼祟祟凑到了她的耳边,不知道在弄什么。
耳边,是距离脑后很近的位置,大概是这几天被打晕的次数多了,有点ptsd,丝柯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语气出现了些许波动:“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啦!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被抓包的派蒙慌慌张张后退,躲到了荧的背后。
这反应还行,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大概是还没有完全被打上熟人buff,派蒙没有过于放肆。
丝柯克皱眉,倒也没有责怪,毕竟她也不太擅长与人交流,想了想,便不打算深究了。
殊不知,这是她今天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在派蒙试探底线的时候没有选择镇压,而是选择了放纵。
这两个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选择纵容,就会成为闲云那样,在小家伙嘴里被各种调侃各种取外号,却又因为身份顾忌,不能真的和这个小家伙较真,只能一边闷气一边继续忍受。
而选择镇压的,就比如萨菲尔,在小家伙出现不对劲苗头的时候拎起来就打,这样做的结果就很美妙了,小家伙并不会记仇,见了面也是一副熟络的样子,但因为她清晰认识到了底线,所以不会开出格玩笑,也就不会被取外号了。
这些都是和派蒙相处的经验,可惜,丝柯克并不知道这回事,她走上了闲云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