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可可利亚的野心

布洛妮娅从未设想过，一节理论课也会让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可利亚在课堂上讲了许多有关天命神机的历史，而她已然如痴如醉。

回过神来时，可可利亚已然收拾好了教材，静候下课铃声的响起，等布洛妮娅的视线望过来时，可可利亚也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布洛妮娅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又是办公室谈话，她可不怎么期望这场母女对话的展开。

但她单方面的抗拒并未起到任何作用，甚至只能祈祷时间的步调放慢，然后更加焦虑地坐在位置上，其他学员们都在回味着这一节课的知识，只有她如坐针毡。

等待并不能够改变什么，下课的铃声终会响起，布洛妮娅也终要直面可可利亚老妈的威光，甚至可可利亚非常放心地先一步离开了教室，她相信布洛妮娅一定会来，毕竟——那么大一栋宿舍楼又不会自己长脚跑掉。

也多亏于此，也没有人对她们的关系产生猜疑，其他学员都是带着满满的收获走出了教室的大门。

办公室。

可可利亚泡了一壶红茶作为招待，意味着她已经将布洛妮娅视作了独当一面的大人，甚至将两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

望着门口探出的一只兔子脑袋，可可利亚笑了笑，手指向自己办公桌前的位置。

“怎么，布洛妮娅，见到我感觉很意外吗？”

门口传来了两声讪笑，布洛妮娅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顺带着将门关上，她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普通的家庭会议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啊哈哈，怎么可能呢可可利亚妈妈，您愿意待在圣芙蕾雅教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稳中求胜，小心试探，布洛妮娅玩的都是她以前玩剩下的，可可利亚的表情颇为无奈，倒了两杯茶。

“坐吧，来尝尝妈妈泡的茶，看和以前比有没有退步。”

布洛妮娅老实坐了下来，端起可可利亚特意沏的茶喝了一口，味道和孤儿院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当布洛妮娅抬起头直视着可可利亚时，那张温柔的表情里却流露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野心和狠厉，布洛妮娅的心也凉了一截。

可可利亚还是那个可可利亚，她从未改变。

“可可利亚妈妈，布洛妮娅就开门见山了，如果妈妈还想借助孤儿院的大家来完成自己的野心，布洛妮娅第一个不同意。”

可可利亚没有任何反驳，或者说事已至此，她已经不再需要孤儿院的孩子们来帮助她完成夙愿。

“布洛妮娅，你长大了呢。”

可可利亚突然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整的布洛妮娅严肃的表情突然一愣，因为她没有在可可利亚妈妈的眼神里看见谎言，这正是此时此刻她最直接的想法。

“作为孤儿院里最大的孩子，看到你如此关心你的弟弟妹妹们，我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可可利亚给布洛妮娅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她比以前更加懂得隐忍，胸口里跳动的那颗心脏究竟描绘着怎样的蓝图，布洛妮娅猜不到，也无法想象。

“可可利亚妈妈……妈妈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换做以前，可可利亚根本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她行事雷厉风行，不拘一格，仿佛揣着将整个世界收入囊中的豪情壮志，看待任何对手都傲慢无比。

“我的孩子，妈妈就算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享受着如今的生活，你还会像以前那样支持妈妈吗？”

布洛妮娅不说话了，说到底，可可利亚以前的风格她就不喜欢，只是因为天命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所以她不得不来到了孤儿院，寄宿在可可利亚的屋檐下。

教一个6岁的孩子格斗与厮杀，以及各种枪械的知识和运用技巧，当时的天命对她而言也和地狱无异，还是和孤儿院的伙伴们生活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何为正常的童年。

“应该不会吧，毕竟——没人会有勇气能放弃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

可可利亚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在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却也让布洛妮娅感到越发的坐立不安。

“但我不一样，我已经感受过那种站在顶点的滋味，那种感觉是多么的令人痴迷，一旦尝试过一次就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放下。”

听到这里，布洛妮娅已经没办法再保持镇定了，她的双手猛地一拍桌面，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嘴唇微动，但始终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女人停手。

她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可利亚就是这样一个人，权力和欲望已经令她目眩神迷，在那张人形的表皮之下，藏着的却是一头孤狼的灵魂。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想要告诉可可利亚妈妈，凭借可可利亚妈妈是赢不了的，无论是奥托主教，还是那个变态支部长，都没有将可可利亚妈妈当作真正的对手。”

“那又如何？”

可可利亚的回答是如此平淡，令人难以置信，换做以前，这种程度的挑衅足以令她失去理智。

“布洛妮娅，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无需我出手，傲慢会将这些上位者一一拽入暗能的深渊。”

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决心，布洛妮娅的眼神也充满了坚定，继续退让下去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得到成长，同样身怀着西伯利亚的孤狼血脉，她不会容许自己整日躲在伙伴们的身后。

“那就告诉布洛妮娅，可可利亚妈妈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至少……最后让布洛妮娅来，将可可利亚妈妈这场漫长的梦中唤醒，然后，向可可利亚妈妈伤害过的人一一道歉谢罪。”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看着布洛妮娅的眼中带上了一抹失望，她并没有否定布洛妮娅的决心，只是……孩子终究是孩子，想法未免太过天真。

“布洛妮娅，你太天真了。”

“妈妈从来都不会接受那种结果，妈妈想要的，无非只有两样——要么站在这世间的顶点，要么，在世人的唾弃谩骂中消逝，于史书上留下浓墨的一笔。”

布洛妮娅还想挣扎着表达些什么，可可利亚却摇了摇头，先一步起身。

“我想要做的，也和奥托那个老不死的计划无异。”

“那便是——截取神明的权柄，将祂们从那张高高在上的座位给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