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永远算数
之后，就有礼部负责婚事的官员求见阮江月，与阮江月询问她对于婚礼的细节等诸多想法意愿。
阮江月才知道，礼部官员准备她和霍听潮的婚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约是在卢清回到京城前后。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靠山王就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并且还做了准备。
可他对着阮江月时，却一副不可能轻易同意的模样。
阮江月对他这性子一时也是无话可说。
而关于婚礼，阮江月其实更加无话可说——婚礼与她而言，没有那么梦幻，没有那么期待。
她和霍听潮经历太多太多了。
感情沉淀到了极致，婚礼不过是世俗名分，她本身并不是那么在意。
只是活动在这世俗之中，便要守着一些世俗的规矩，比如标记自己的东西，标记自己的人，公知天下，名正言顺。
所以她有了成婚的想法。
但于婚事的细节，她没想过，并且也不打算多想。
礼部的人比她懂得多，上头还有靠山王的命令，他们自然会办到极致，哪需要她这不懂那么多礼仪的人指点？
阮江月直接大手一挥：“你们自己办好了就行。”
礼部官员倒是没想到阮江月这样好说话，一时竟是愣了一下。
她和靠山王是父女。
但性子却瞧着和靠山王天差地别。
靠山王那是一点都不好说话啊。
礼部官员心情不错地与阮江月行了礼，告辞离开了。
阮江月出了门。
她今日约了卢清……要回雁翎甲以及千年雪参。
约定的地方在江面楼船，阮江月出门早，料想是能提前到，但却没想到卢清竟比她还早到——
她登船后便见卢清坐在舱房内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湖面上的水波。
闻得脚步声卢清回头。
四目相对，都是诧异。
又是片刻沉默，卢清一笑，起身招呼阮江月：“我今日没什么事，想着江面上清凉舒爽，就早到了，来吧，坐。”
“好。”
阮江月上前入了座。
卢清拎了茶壶为阮江月沏茶：“两样东西我都带来了……雁翎甲我还瞧了瞧，刀枪不入还十分轻巧。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甲！
很早以前我记得义父提过要打造一幅，但所需的材料难寻，并不太够，后来就不曾听义父提起。
不想如今倒是为你打造了一套，义父真的很喜欢你。”
茶杯送到阮江月面前，卢清做了个请的动作，又给自己沏茶。
“谢谢。”
阮江月双手捧起茶杯，将那杯盏之中茶水抿了一口，想说点儿什么，但又好像气氛怪怪的，
不太能如以前一样闲话家常。
倒是卢清，浅浅淡淡说着一些日常琐事，和腾冲的玩闹，和魏行渊的打趣。
或许是因为阮江月一直没什么话吧，卢清说了一会儿也似是有些没趣儿，慢慢沉默下去。
两人已经喝了好几杯茶。
怕是也都没尝到那茶水的滋味，现在茶也不太能喝的下去了。楼船之外，江水凌波晃动，声音清亮。
楼船舱房之内，二人呼吸声轻缓，却也能听得出来此起彼伏。
就这样静默着不知又过了多久，阮江月把茶盏放下，“是我……对不起你。”
卢清眸光微晃，盯着阮江月看了片刻，忽地笑了：“怎么还说这种话？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些喜欢。
只是你更喜欢他所以选了他。”
阮江月知道他是故作轻松，顺着自己的心意，看着卢清继续说下去：“我当初在北境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战友，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的战友。
日后你如果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卢清敛了面上的玩笑表情，静静看了阮江月许久，点头道了声“好”。
……
阮江月带了雁翎甲和千年雪参回去。
雪参转手就交给靠山王府属臣转送宫中去了。
阮江月带雁翎甲回去自己那院子，叫颜珮帮自己试了试。
雁翎甲不是一块一块的甲胄，而是一片一片串联起来的甲衣，穿妥更为方便，且比甲胄更轻巧。
尺寸正是阮江月的。
阮江月对镜照了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真是好东西。”
颜珮说：“制这雁翎甲的乌金极其难寻，听说王爷攒了好多年才攒到能制一件甲衣的量。”
“我也听说了。”
阮江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眉，又转身照了照，甲衣穿在棉布武服之上，外头再罩一层外袍也不显得臃肿。
阮江月是越看越满意，笑眯眯地说：“这老头还挺大方。”
颜珮欲言又止。
靠山王可不是老头，他才三十几岁，正当盛年。
好些闺中贵女都偷偷倾慕他。
但却因为靠山王的冷锐威霸之气，不敢表露思慕，也绝对不敢靠近一点点。
“收起来吧！”
阮江月把外袍脱了，拆卸甲衣交给颜珮，与婚礼有关的事情，比如穿戴等等琐事，阮江月也交代，
由颜珮和礼部的官员做好沟通就是，她是不过问。
六月初八，距离现在也就二十来天了。
礼部那些人办事效率据说极高，应该到时候就会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吧？
阮江月这般想着，忽然很想霍听潮。
她回到靠山王府来，霍听潮留在霍老爷子身边陪伴老人，不在一个屋檐下，自然见面时间就少。
就比如最近，他们已经有两日没见了。
一日不见还如隔三秋，两日六秋没了呢，这不想起的时候还好，一想起思念止也止不住，恨不得飞过去。
阮江月立即就叫人备马，要往那边去一趟。
但她刚出了院子要往角门那边去，却迎面瞧见管事正引着霍听潮走过来。
今日霍听潮穿靛蓝圆领阑衫，墨发半挽束玉冠，戴玉簪，腰间束着布绣的腰带，左右挂配饰的位置都是空的。
这样的装扮，一眼看去朴素的都有点寒酸了。
但配上霍听潮那张俊美清逸的脸，这样的装扮瞬间有了超尘脱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