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张老四,眼高了啊!
等他讲完,北原兰介就以公务繁忙为由先行告退,林泽也一并告辞,说要忙着搬家。
见林泽也要走,北原兰介很高兴。
但花谷正一直送到门口,北原兰介心情又很糟糕。
跟坐过山车似的。
当天晚上,林泽就把清水豪召来北平。
这家伙也是狠人,晚上没车了,硬是自己开了个车赶夜路,这年头可没高速,好在平津之间的路还行,就这样也是后半夜才赶到,在林府门口等到第二天早上,然后直接请见。
林泽一看,清水豪这家伙是真的完全自我洗脑了,用了一下忠诚度探测仪,指数高达99,估计林泽现在让他自杀,他都能毫不犹豫抹脖子。
这还说啥呢,当即让清水豪坐下一块吃早点。
清水豪说什么也不愿意,“冒昧的说,我早已把您当成家主,我就是家臣,哪有家臣与家主同桌而食的呢?”
不得不说,小鬼子这套上下尊卑,倒是省了林泽很多事情。
林泽让人给他搬个小桌,又把豆浆油条什么的分了一点过去。
就这,清水豪都感动的要掉眼泪了。
“清水啊,先恭喜你,我已经安排过了,把你提拔成少佐,到北平来当反谍处长,你记住,有事要多给北原部长汇报,好好把反谍这一块的工作承担起来,明白了吗?”
清水豪闻言,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我寸功未立,却屡受您的恩典....”
“行了,都是自己人,不要动不动就跪,坐着说话吧,在北平机灵点,要把反谍处的工作抓到手里,谁不配合你,你就跟北原部长说。”
“是!各项大小事由,我都会整理成册,请钮主任送给您过目的。”
林泽点点头,“你有心了,好了,吃饭,吃完饭带你去办手续,对了,明天我搬家,你也来喝一杯酒,我介绍特务部的人给你认识。”
“哈一!”
............
东便门。
这条街较之以往繁华数倍,做生意的,来游玩逛街的,人群熙攘。
这里不怕有三只手,东便门住巡所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人又多,家伙事又齐全,人人都配枪,没有小偷小摸敢在这里造次。
路边有几个茶摊,桌椅板凳都摆的规规矩矩,没有敢越线的,这么一规矩,显得整齐干净,倒也让客人心情舒畅。茶摊上边有凉棚,天气炎热,许多人都在这喝茶乘凉。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细布小褂,敞着怀,盘着核桃,嗑着瓜子,跟众人聊的热火朝天。
“你们还说林爷,我告诉你们,林爷在这地方当巡长的时候,我就跟怹认识!”
有人不相信,“张老四,虽说你这两年也发迹了,徒弟收了不少,但你说你跟林爷认识,这就吹得大了点了吧?”
这张老四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给林泽那小院搭凉棚的手艺人。
他这两年是真交了好运,生意越来越好,后来不仅带着一帮徒弟给人搭凉棚,还开了两间小店,卖些木条、纱网之类的,也代做纱门纱窗,生意还不错,平时不忙的时候,就让徒弟看店,他自己来喝茶吹牛逼。
张老四不怕别人全信,就怕别人不信,一听有人反驳,他就来劲了。
“你们还不信,嘿!我告儿你们,当初是谁把我引荐给林爷的知道吗?说出来吓死你,那是现如今的侦缉队长王俊才!说句有点不尊重的话,这话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传,这王队长当年还叫王小手,跟着林爷后边跑腿,哪有什么一官半职啊,他亲自找到我,让我给林爷搭凉棚,当时林爷还要请我吃饭呢!”
大家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大感兴趣。
这不比听说书过瘾?
“张老四,我请你喝碧螺春,你跟我们说说,当初林爷在东便门的事儿。”
“谁稀罕你那茶?我也就是闲聊天,图一乐,当初的东便门,嘿,别提了!道路破败,阴沟遍地,一下雨,满街都是臭水,一晴天,那薄土能把你脸都蒙上,后来林爷来当巡长,干了三件事,第一,是清理队伍,凡是敢跟他摆资格亮背景的巡警,该撤职的撤职,该下狱的下狱,没有再敢炸刺儿的,第二,就是统一例规,以前这个也来收钱,那个也来收钱,老百姓苦不堪言!林爷来了以后,该交多少钱都是有数的,一月一次,绝不多收。”
“那不还是收钱吗?”
“人家收钱是为了办事!你看这青石路,你看看这排水沟,你再看着地上干干净净,不收钱,能修成这样?再者说了,你满街打听去,凡是交了钱的,有挨欺负的没有?林爷狠起来,那是敢当街杀小鬼子的!”
“慎言!”
“咳咳!林爷杀的都是破坏东亚共荣的。”
这边正聊着,一辆车慢慢开过来,从里面下来一个人,进了东便门住巡所。
随后住巡所都轰动了!
过了一会儿,不少老巡警都出来相送。
“哎呦,这是谁啊?”
“不会是林爷吧?”
“不像,我远远瞧见一回,林爷高大威武,这个有点瘦小。”
张老四激动道:“这位是钮爷,是林府的家宰,协管局的大管家,手眼通天的主儿!”钮三儿是来送请帖的,林泽要乔迁,既然是在北平,这些老人儿当然要请到,图的就是热闹。
张老四旁边有人激他,“老四,你说你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这位既然是林爷身边的人,想必你也认识了,为何不打个招呼?”
这一下张老四还真让架住了。
他吹牛逼归吹牛逼,自知之明是有的,现如今,人家什么身份,他是什么地位?
一时间踟蹰起来,旁边人都嘲笑他,“老四平时说的热闹,一见到真人,就现了原形了!”
“是啊,这牛吹得也太大了!”
“老四,这茶钱你自己付啊!”
“哎,等会儿,等会儿,这钮爷,怎么往这边来了!”
钮三儿上车的时候,瞧见这边闹哄哄的,就觉得这个敞着怀的汉子眼熟。
当管家的,重要的是过目不忘,略一想,就想起来是谁。
于是笑着走过来,“张老哥,怎么,见了我装不认识,眼高了啊!”
张老四手脚都没地方放了,旁边人都忙着站起来,条凳偏沉,他一下跌倒在地上,然后好像地上有油似的,手脚并用爬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钮三儿伸手搀他,说来也神奇,这钮三的手一伸过去,张老四腿也不麻了,手也不抖了,利利索索就站起来。
钮三儿给他拍拍衣服上的土,又递过来一张请柬,“张老哥,明天林爷乔迁,来吃杯水酒,热闹热闹,我还得送好几处地方,不陪你说话了,咱们明儿见!”
众人已经全傻了。
张老四也傻了,都没顾上跟钮三儿告别。
“老四....四爷!您坐着!”
“掌柜的,上茶!上好茶!”
“哎呦,您这衣裳不能穿了,我给您买一身去!”
“四爷,刚才兄弟热昏了头,说的都是胡话,您甭往心里去,晚上我在萃华楼摆一桌,给您赔罪.......”
张老四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掌柜的殷勤亲自奉茶,接过茶碗来,滋溜喝了一口。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