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诸圣黄昏，人间黎明

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林烨穿过重重混沌罡风，终于来到了这道祖鸿钧所居的地方。

紫霄宫，当年鸿钧最先成为天地间圣人，就在紫霄宫开讲大道，当年无数修道之人都来紫霄宫聆听鸿钧大道，想要像鸿钧一样，成就圣人之位。

当年的紫霄宫之中，有那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准提道人、接引道人、东皇太一、妖皇帝俊、后土、女娲、镇元子、红云、冥河老祖等人，每到鸿钧讲道之时，紫霄宫总是人满为患，如今这些人有的成了圣人，有的做了逍遥神仙，有的却早已经化为尘土，只剩下空旷的紫霄宫。

林烨到了紫霄宫，看到当年鸿钧分宝的分宝岩，只有几只灵禽仙鹤，空无一人。

林烨正在四处看着，就看到紫霄宫中，走出来一个童子，这童子走到林烨的面前，说道：“您就是茅山圣人吧，鸿钧老师有请，他等您很久了。”

林烨露出一抹微笑，鸿钧就是鸿钧。

跟着这个童子，很快来到了紫霄宫的里面，童子给林烨指了一个方向，林烨便走了过去。

果然，林烨看到一个道人模样的男子坐在一张云床之上，慈眉善目，须发皆白，身上流转着天道之力，正是那道祖鸿钧。

鸿钧后来修为突破了圣人，身合天道，鸿钧极为天道。

所以，林烨其实来见的是鸿钧，也是天道。

虽然自己这个圣人实力，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自己也从未听讲过鸿钧大道，不过见到如此气势宏大的鸿钧，林烨还是忍不住肃然起敬。

“老师，弟子林烨，参见鸿钧老师。”林烨说道。

鸿钧微微地睁开眼睛，眼眸中透露出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林烨看穿。半晌，鸿钧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摇头说道：“异数，果真是异数……”

林烨平静地说道：“老师……”

鸿钧缓缓地说道：“我未曾授道于你，你不必称呼我为老师……”

林烨摇摇头，说道：“老师是道祖，就是天下修道之人的老师。”

鸿钧沉默不语，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世人都说鸿钧身合天道之后，已经无悲无喜，其实鸿钧还保留着一丝的人之常情。

“老师为何说我是异数？”林烨问道。

鸿钧说道：“我虽然身合天道，世人都以为我已经无敌，其实就算是天道，也要遵循一些宇宙法则。其中时间法则，就是天道也不可违抗的法则，世间万物滚滚向前，没有回头路，但是我从你的身上，我看不到过去，说明你的过去不在此间，也看不到你的未来，说明你的未来，也超脱了我的掌控。”

林烨说道：“老师明鉴。”

鸿钧又闭上眼睛，说道：“你来紫霄宫找我，是为了封神大劫之事？”

林烨点点头，鸿钧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但是还是能算到一些东西的。

林烨说道：“老师，不知道当初您制定封神榜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鸿钧依然不睁开眼，说道：“你认为我制定封神榜的原因是什么？”

林烨思考了几秒说道：“很简单，但凡大劫，皆是天道，当年龙汉初劫，祖龙、元凤、麒麟三族天地争霸，为了争天地气运，做那洪荒主角，成为天地毒瘤，所以天道降下大劫，让三族相继陨落。后来巫妖大劫，也是巫族和妖族势大，争夺天地气运，捕杀人族，酿出无数兵燹，天道便降下大劫，让两族两败俱伤，巫族几乎灭种，妖族淡出。”

鸿钧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林烨继续说道：“巫妖大劫之后，六圣相继出现，元始天尊立人教，元始天尊立阐教，通天教主立截教，接引准提立西方佛教，于是除去女娲娘娘的五位圣人，又成了那争夺天地气运之人。长此下去，圣人之间必定犯下滔天罪行，所以天道再立无量量劫……”

说到这里，鸿钧终于再次睁开眼睛，说道：“你说的都不错。而且天道降下的旨意，是要灭掉六圣。”

林烨点点头，说道：“可是老师毕竟是天道，也是鸿钧，你念当年传道授业之情，不忍心六圣覆灭，便立下封神榜，来削弱六圣气运……”

鸿钧脸上露出一抹惊讶，说道：“你说的都对……”

林烨笑笑：“老师，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句话你想必定然知道。你良苦用心，六圣却未必知晓。在封神大劫之下，除去女娲的其余五圣，为了争夺气运，互相算计，纷纷送弟子上榜，他们此番，与当年巫族和妖族互相争斗有什么区别？”

鸿钧默然不语。

“这天地气运，本来就不属于某个人，而是应该归于天下苍生的，圣人也不该独享。”林烨说道。

鸿钧盯着林烨半晌，终于缓缓地道：“你想杀灭了圣人？你可知道天道之下，圣人不死的道理？”

林烨微笑道：“我没有说我要诛杀圣人，而是请老师帮我封印诸圣，诸圣迎来黄昏，人间方有黎明。这样，诸圣不死，老师也不用亲自动手，也就不负师徒之情。”

鸿钧又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思索了很久很久，从林烨的角度看去，鸿钧好像在神游物外。不过，林烨知道，鸿钧在跟天道沟通，做一个决断。

过了不知道多久，鸿钧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双眼中爆出精光。

“诸圣黄昏，人间黎明。好好，我便助你封印诸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