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必有一伤

“砰——”

又一声枪响,周宴珩重重仰倒在沙滩上,鲜红的血水一滴一滴渗透了身下的沙石。

沈归灵抬脚,用力踩着他的肩上的伤,俯身打量他,“是谁告诉你我母亲的陵墓在哪的?沈年?”

当初沈谦开记者会只承认了是他私生子,但舒沐的身份一直都是迷,周宴珩能在那么快的时间查到苏沐,除了沈年,他想不到还有谁。

周宴珩疼得浑身抽搐,但就是不愿低头求饶,他低笑了一声,忽然眼锋一转满是戾气,“这你都敢认,看来已经想好怎么杀我了。动手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从沈归灵开第一枪他就知道他今晚不会杀他,以沈归灵的枪法,要他死一枪爆头就好,何必连开三枪?他这么做定然是有别的原因。

沈归灵蹲下身,拿着枪对着周宴珩的太阳穴狠狠砸了过去。周宴珩瞳孔微缩,闭眼晕了过去。

*

翌日,鲸港。

各大家族的家主再次上桌,继续探讨A国大计。

首脑大会全程封闭,理论上外面的消息很难传进来,但能坐上一二级交椅的都不是普通家族,各有各的门道。

会议休息时间,关楼正在和乔家家主闲聊,随行的秘书忽然近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关楼脸色微变,立马起身向沈庄走去。

关楼一直与周家亲近,冷不丁和沈家攀上关系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关楼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主动搭话,“老爷子,听闻这次派去鲸鱼岛巡航的正是沈家少爷?”

沈庄,“这是国会下的文件,我哪知道?”

关楼看出沈庄这是在装糊涂,沉吟片刻直接挑明,“老爷子,我刚刚收到消息,阿鹤被你家衫衫推下海人就不见了,现在警署厅和南湾舰队在海上捞了一夜都不见踪影。”

“哦,有这回事?”沈庄一脸严肃,“关部长放心,这件事等我问过衫衫,定会给你个交代。”

关楼摆手,“这事太过蹊跷,阿鹤会水,眨眼的功夫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还请沈老如实相告,到底为何南湾舰队会突然造访鲸鱼岛?”

关鹤语调不小,周围众人不觉也听了个大概。

周国潮皮笑肉不笑,“关部长这么问,岂不是让沈老为难吗?国之军权被一族使唤,也难怪有人为了一已私欲不愿改制。”

苏敬琉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端着咖啡看戏。

沈庄丝毫不受挑衅,见众人都看着他,老爷子沉声道,“原本这件事没个踪影我不想声张,既然大家都有疑问,那我今天索性就说个明白。”

说罢,沈庄抬眸看了郑松一眼。

郑松会意,将那日蔡严到访沈家所诉之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不少人听完,吓得当场变脸。

姚礼紧抱沈家大腿,第一个附和,“高校联盟关乎A国新一代的未来,老爷子也是为了大义,所以才推动国会颁布调遣令的。”

周国潮见众人立场动摇,冷哼道,“蔡严这个警署厅厅长也算是当到头了,这种未经证实的消息也敢拿来煽风点火?沈老也是糊涂了,一艘巡航舰从南湾开到鲸鱼岛花费不小,小小绑匪警署厅还不够应付?您这是在浪费国本。”

整个会议厅也只有周国潮敢这么说沈庄了。这话一出,周围众人立马噤声装死。

“未必。”这时,关楼突然出声,脸色沉重,“我派去阿鹤身边的人都说事情反常,不止是阿鹤,一同消失的还有韩洋。没有尸体,但就是找不到人,这手法的确像是被人绑架了。”

韩洋比关鹤提前一天出事,但因为消息一直传不进来,银星集团董事长坐在三级圈末端,原本还在吃大佬们的瓜,一听说还有自已的孙子,急得差点晕过去。

“关部长……”周国潮万万没想到关楼竟然帮着沈家说话,略有不满,“没有证据的事,慎言。”

话音刚落。

站在身后的秘书忽然神情大变,反复确认手机的代码后,小心翼翼上前,掩着嘴唇附耳在周国潮耳边轻声道,“老爷子,少爷出事了……”

周国潮微怔,眸光渐渐下沉,看着秘书,“阿珩?”

秘书有些畏惧周国潮的气势,硬着头皮说道,“少爷被绑匪绑架了,他们勒索五亿。”

“砰——”

“岂有此理!!!”周国潮瞬间暴怒,拍案而起,“一群毛贼不自量力,竟敢对我周家动手,告诉军区总部,立马调兵过去给我平了鲸鱼岛。”

沈庄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吹了吹茶汤,悠悠道:“周老慎言,你就因为一个人把A国军部都调去岛上,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毕竟部队是国家资源,是用来保护A国百姓的,不是某个特权的私人屏障。”

周国潮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看着沈庄。

这话原本是他拿来嘲讽沈庄的,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沈庄又原封不动羞辱回来了。

但眼下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周家子嗣稀薄,两个女儿远嫁,膝下的孙儿与周家都不亲近。周绮珊死后,周家就只剩一个周宴珩了,若是他在出事,周家就算能延续百年荣光又有什么意义?

周国潮拂袖,转身向大门走去。

苏敬琉端着咖啡杯,故意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周老,你去哪啊?这会还开不开?明天就要投票了,你走了就当你弃权了啊!!!”

周国潮脚步微顿,但只犹豫了片刻,便又加快脚步出了会议大厅。

*

“啊~~~”

窗台洒下波光粼粼的碎光,姜花衫精神十足伸了个懒腰,刚睁开眼,不觉一愣。

台灯的光晕像一小团温热的琥珀,沈归灵伏在书桌上,侧脸贴着桌面微凉的木纹,半边陷在柔光里,半边沉入阴影。

他呼吸轻浅悠长,带动肩背微微起伏,每一次吐纳,都牵动额前几缕散落的碎发,在光晕里细微地飘动。

姜花衫走下床,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喂?太阳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在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