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主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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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四、
祠堂里还飘荡着挥之不去诡异气息，夹杂着香油味让人十分不适。
你在香案前站了良久，直到双腿有些发木，才缓缓离开了祠堂。
回院子的路上没有下雨，你身穿纯黑衣裙如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一直陪在你旁边的厉鬼丈夫也一言不发。
当然，也可能是你现在听不到他说的话。
回到院中，你刚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一女子坐在你床上。
那女子身穿白衣，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十分骇人。
“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于幼阳。
你握着门框的手一紧，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她对你没有危险性，所以你强装镇定地问：“嗯，有事吗？”
“无事，我只是来提醒陆小姐，商人重利，现在的你并没有牵扯进这件交易，所以你可以信任我们。”
交易？
你当然知道他们想要的交易是什么，能只要牺牲一人就能改变一个家族的气运，这样的秘术即便是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都想要得到更何况是商贾世家？
于氏兄妹待在开国公府的这一段时间几乎跟所有人都不亲近，却一直在向你表达善意，为的估计是你那亡夫身上的秘术。
“我当如何信任你们？”你提步向前，“信任你们对我释放的善意是为了得到开国公府的秘术，还是信任你们真的跟季卿有情义？”
你每说一句，于幼阳的呼吸便粗重一分，直至你把困她床边动弹不得，她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慌张的神色。
她摇着头说：“不，陆小姐你误会了，我们——”
于幼阳的解释堵在喉咙里，因为她自己也发现此刻的解释有多么苍白，她和阿兄本就是为了开国公府的秘术而来，是季二在死前就以书信向他们告知的交易。
无法狡辩。
但于幼阳就是不想你用利用的眼光看她，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形象。
当然，她现在在你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好形象。
“于小姐，我很累，能请你出去吗？”你轻声说。
你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下垂，睫毛挡住了你的眼眸，竟然透露出一种脆弱的感觉。
于幼阳喉头一滚，哑声说：“好。”
你立刻起身让开，她从你的床上坐起来慢慢向外走，只是在关门时回头，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向你。
“如果你想，你可以随时请求我的帮助，不用去找于月谷和季让，我可以带你走。”
“好。”你说，毕竟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于幼阳嘴角弯了弯，离开了。
之后你洗漱完准备安寝，毕竟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能睡多久是多久。
可就在你闭眼时，突然感觉一阵红光闪过，有人靠在你耳边轻声说：“雪娘，远离于幼阳。”
是季卿。
“为什么呢？”你闭着眼睛，品味着季卿好听的声音。
“她对你心怀不轨。”
“她可是你的红颜知己。”
“……不是。”
“呵。”
你当然知道于幼阳图谋不轨，原先以为她是因为和季卿有私情，现在你明白了，她是对你图谋不轨。
甚至想摒弃和阿兄的约定，独吞秘术然后带你走。
“雪娘……”
被季卿这么一闹，你直接就没有了睡意，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开国公府的秘术必须要次子红棺献祭，长子就可获得气运，但季让行事诡谲令人捉摸不透，你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只能换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既然他们选择红衣红棺献祭季卿，那么灵堂的符咒和红色的棺材甚至停灵七日都十分有讲究，所以这七日的停灵是否也是献祭的一环？
你心里慢慢有了计策……
次日一大早，你温顺的低垂眼眸进入灵堂，前来祭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于氏兄妹也在其中扮演着季卿的至交好友，你跪坐在软垫上默默垂泪，暗自观察着这些装模作样心怀鬼胎的人。
今天是停灵的第四日，昨晚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影响他们祭拜的脚步。你仔细观察后，发现就连季家旁支的人都赶来了，如果不是知道其中隐情，你可能真会以为开国公夫妇有多爱这个二儿子。
“那不是谈以山脉的人吗？怎么也过来了？”
“据说是季二公子的故交，谈以山脉离京城可是有半个月的路程，看来交情还挺深。”
你眼里划过一丝暗芒，看向他们口中说的谈以山脉的人，发现是个身穿红白道服的少年道长。
待看清楚那少年道长的长相后，饶是连你都有些吃惊。
他太漂亮了。
传说谈以山脉的人都是得道高人，就连百年前那位精彩艳艳的国师也出自谈以山脉，这些道人平日从不出山，除非天下有大事发生。
卿卿认识他？
“卿卿，你认识吗？”你轻声说。
风带起你垂下的发丝在手背上摇了摇。
不认识？那这位少年道长来这里是做什么？
不过……好像是个人都能被叫做你相公的旧识，季卿卿之前到底去了多少地方才能让大家默认他广交好友？
你看着那身穿红白道服的道长，慢慢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季卿卿在骗人。
兴许是你看向那少年道长的视线有些明显，不知什么时候于月谷来到你身边，轻声说：“嫂夫人，那位谈以山脉来的束星道长就是之前为你和季二批命的道长。”
那位道长的名字叫束星。
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只是道士的一句批命，开国公府就愿意拿出免死金牌换你冲喜，原来那是谈以山脉的道长啊。
只是现在季卿已死，这位束星道长来这又是何意？
“嗯，多谢于公子。”你不动声色地说，然后垂下眼眸将情绪收敛。
道士批命吗？
有意思。
陆氏长女陆京也曾被道士批命，起初陆家也根本不信这些，但直到你幼年得了一场大病，陆家家主才逐渐对道术上心，因此才能保你活到现在。
只差渡过最后一劫，便能平安顺遂一生。
“那位束星道长是好人，若嫂夫人当真信不过我兄妹二人，可向束星道长求助，他一定会帮你。”
你没有回应，只默默的将手里的纸钱投入铜盆。一旁的季让还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时不时有人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阴阳怪气季让的“曲意逢迎”，明里暗里都在通过贬低他而抬举棺木里的季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让确实一直活在这个弟弟的阴影下，季卿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他们认为季让的平庸理所当然。现在开国公府就季让这一位继承人，所有人都觉得是他捡了个大便宜。
甚至开始同情你这个惊才艳艳的二公子遗孀。
然而这些来来往往皆与你无关，你在软垫前呆坐，停灵的七日里似乎只看得见眼前的红色棺木，温顺至极。
这段时间的温顺让开国公夫妇对你放松了警惕，以至于下葬那日灵堂的尸体突然消失，他们也都没有怀疑到你头上，而是叫来了季让和于氏兄妹。
“阿卿的尸体，是你们带走的？”
开国公老谋深算的眼睛里浮着暗芒，唇角却带着慈祥的笑意，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每个人听清。
“父亲，不是我。”季让说。
于月谷的神色已经染上薄怒：“季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季二的尸体不见，您为什么会认为是我们兄妹干的？”
开国公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和善，甚至伸手拍了拍于月谷的肩膀说：“月谷，我和夫人现在只希望阿卿平安下葬，要是误了时辰，阿卿在下面怕是不得安生。”
“我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于幼阳说。
这两兄妹油盐不进，饶是开国公也被招惹了三分火气，他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说：“好，倘若我调查出此事和于氏有关，你们想要的东西一样都得不到。”
“拭目以待。”
气愤剑拔弩张，山雨欲来。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并且失去母家支持的二少奶奶，所有人都暂时忽略了你的存在，以至于你在旁边软垫上目睹了全程。
直至开国公夫妇离开，那三人才把视线转到你身上，季让更是不顾另外两人还在场就直接走到你面前。
“陆雪娘，跟我离开。”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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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谷眼皮一跳，于幼阳缓缓摸上了腰间的刀。
你则一脸茫然：“大哥，你什么意思？我是季卿的伴侣。”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季让在那一瞬间撕下了表面温和的皮囊，露出了那里的阴暗和偏执，“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跟我走！”
你摇头：“不。”
于月谷笑眯眯拦在了他面前，“季大公子没听到吗？嫂夫人说她不愿。”
季让看于月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但他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忍了又忍，留下了一句话：
“陆雪娘，我会等你。”
转身就要离开。
于月谷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自家妹妹于幼阳闪到他身后，蹲下来面对着你，一字一句地说：“陆小姐，跟我走，我们成亲。”
于月谷：“？？？”
险些被门槛绊倒的季让：“？？！”
你：“……”
你默默别开头，“于小姐，燕国的地图太短了。”
于幼阳：“什么意思？”
你梗着脖子后仰，拒绝意味十足：“你图穷匕见了。”
于幼阳还想说什么，于月谷连忙赶过来拦住，季让也一脸阴沉站在院子里高声说：“两位，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阿卿的尸身，还是不要在此打扰弟妹为好。”
于幼阳被于月谷拉走了，离开时季让和于氏兄妹完全没有交流，倒是于幼阳走之前向你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似乎饱含着许多情绪，你读不懂，也懒得读。
真是一群脑子有病的东西，也不知季卿卿怎么招惹上的，麻烦至极。
你坐在那位置上百无聊赖，但倒也不至于无法忍受，毕竟身为贵女，即便是在佛堂跪坐大半个月你都能承受，又怎么受不了守灵呢？
更何况你还等着这出好戏开场，就更加感觉不到累了。
到了下午及时已过，那消失的尸体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不知为何只是丢失了二公子的尸体，开国公府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搞得一团乱，到处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
“怎么回事？二公子还没找到吗？！”
“啊！救命！有鬼！”
“快去找开国公！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不知什么时候府内开始鬼怪横行，你一身黑裙站在灵堂内，漠然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好像一个看客。
因尸体丢失，前来吊唁的客人上午就已经离席，现在还留在开国公府的都是家生奴和想要沾点气运的旁支，现在却被丢失的尸体吓得四散奔逃，真是可笑。
“卿卿。”你轻声唤他的名字。
“我在。”
柔软的风从你的耳侧绕到脖颈，挑逗的意味明显，也说明主人此时的心情十分美妙。
你缓缓伸出手，眼前逐渐浮现了一红衣之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爆发出尖利的叫声，却没一人敢向你们的方向而来，如同逃命一般远离了灵堂。
“啊啊啊！红衣厉鬼！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你漠然站在原地。
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金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好让你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我在。”
红衣季卿牵着你的手，含笑看你。
你忽而勾唇一笑，“你所愿已达成了吗？”
季卿微笑一僵，灵堂侧门突然被人破开，于氏兄妹和季让闯了进来，在看清季卿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雪娘/陆小姐/嫂夫人，离开他！”
季卿倏然握紧了你的手，你却没有管那三人的提醒，抬眼看向季卿身后。
季卿若有所觉，转身，看到了灵堂大门站着的少年道长。
红白道服在鬼气森森的地方显得尤为醒目，少年嘴角勾着恰当好处的弧度，漂亮得一塌糊涂。
他问：“阿姐，你选好跟谁走了吗？”
【1.跟于氏兄妹走，跳转至二十六章，结局一[兄妹]。】
【2.跟季让走，跳转至二十七章，结局二[兄弟]。】
【3.留在季卿身边，跳转至二十八章，结局三[天命殊途]。】
温馨提示4：谁说道士只能给一个人批命呢？
祠堂里还飘荡着挥之不去诡异气息，夹杂着香油味让人十分不适。
你在香案前站了良久，直到双腿有些发木，才缓缓离开了祠堂。
回院子的路上没有下雨，你身穿纯黑衣裙如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一直陪在你旁边的厉鬼丈夫也一言不发。
当然，也可能是你现在听不到他说的话。
回到院中，你刚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一女子坐在你床上。
那女子身穿白衣，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十分骇人。
“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于幼阳。
你握着门框的手一紧，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她对你没有危险性，所以你强装镇定地问：“嗯，有事吗？”
“无事，我只是来提醒陆小姐，商人重利，现在的你并没有牵扯进这件交易，所以你可以信任我们。”
交易？
你当然知道他们想要的交易是什么，能只要牺牲一人就能改变一个家族的气运，这样的秘术即便是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都想要得到更何况是商贾世家？
于氏兄妹待在开国公府的这一段时间几乎跟所有人都不亲近，却一直在向你表达善意，为的估计是你那亡夫身上的秘术。
“我当如何信任你们？”你提步向前，“信任你们对我释放的善意是为了得到开国公府的秘术，还是信任你们真的跟季卿有情义？”
你每说一句，于幼阳的呼吸便粗重一分，直至你把困她床边动弹不得，她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慌张的神色。
她摇着头说：“不，陆小姐你误会了，我们——”
于幼阳的解释堵在喉咙里，因为她自己也发现此刻的解释有多么苍白，她和阿兄本就是为了开国公府的秘术而来，是季二在死前就以书信向他们告知的交易。
无法狡辩。
但于幼阳就是不想你用利用的眼光看她，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形象。
当然，她现在在你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好形象。
“于小姐，我很累，能请你出去吗？”你轻声说。
你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下垂，睫毛挡住了你的眼眸，竟然透露出一种脆弱的感觉。
于幼阳喉头一滚，哑声说：“好。”
你立刻起身让开，她从你的床上坐起来慢慢向外走，只是在关门时回头，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向你。
“如果你想，你可以随时请求我的帮助，不用去找于月谷和季让，我可以带你走。”
“好。”你说，毕竟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于幼阳嘴角弯了弯，离开了。
之后你洗漱完准备安寝，毕竟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能睡多久是多久。
可就在你闭眼时，突然感觉一阵红光闪过，有人靠在你耳边轻声说：“雪娘，远离于幼阳。”
是季卿。
“为什么呢？”你闭着眼睛，品味着季卿好听的声音。
“她对你心怀不轨。”
“她可是你的红颜知己。”
“……不是。”
“呵。”
你当然知道于幼阳图谋不轨，原先以为她是因为和季卿有私情，现在你明白了，她是对你图谋不轨。
甚至想摒弃和阿兄的约定，独吞秘术然后带你走。
“雪娘……”
被季卿这么一闹，你直接就没有了睡意，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开国公府的秘术必须要次子红棺献祭，长子就可获得气运，但季让行事诡谲令人捉摸不透，你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只能换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既然他们选择红衣红棺献祭季卿，那么灵堂的符咒和红色的棺材甚至停灵七日都十分有讲究，所以这七日的停灵是否也是献祭的一环？
你心里慢慢有了计策……
次日一大早，你温顺的低垂眼眸进入灵堂，前来祭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于氏兄妹也在其中扮演着季卿的至交好友，你跪坐在软垫上默默垂泪，暗自观察着这些装模作样心怀鬼胎的人。
今天是停灵的第四日，昨晚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影响他们祭拜的脚步。你仔细观察后，发现就连季家旁支的人都赶来了，如果不是知道其中隐情，你可能真会以为开国公夫妇有多爱这个二儿子。
“那不是谈以山脉的人吗？怎么也过来了？”
“据说是季二公子的故交，谈以山脉离京城可是有半个月的路程，看来交情还挺深。”
你眼里划过一丝暗芒，看向他们口中说的谈以山脉的人，发现是个身穿红白道服的少年道长。
待看清楚那少年道长的长相后，饶是连你都有些吃惊。
他太漂亮了。
传说谈以山脉的人都是得道高人，就连百年前那位精彩艳艳的国师也出自谈以山脉，这些道人平日从不出山，除非天下有大事发生。
卿卿认识他？
“卿卿，你认识吗？”你轻声说。
风带起你垂下的发丝在手背上摇了摇。
不认识？那这位少年道长来这里是做什么？
不过……好像是个人都能被叫做你相公的旧识，季卿卿之前到底去了多少地方才能让大家默认他广交好友？
你看着那身穿红白道服的道长，慢慢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季卿卿在骗人。
兴许是你看向那少年道长的视线有些明显，不知什么时候于月谷来到你身边，轻声说：“嫂夫人，那位谈以山脉来的束星道长就是之前为你和季二批命的道长。”
那位道长的名字叫束星。
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只是道士的一句批命，开国公府就愿意拿出免死金牌换你冲喜，原来那是谈以山脉的道长啊。
只是现在季卿已死，这位束星道长来这又是何意？
“嗯，多谢于公子。”你不动声色地说，然后垂下眼眸将情绪收敛。
道士批命吗？
有意思。
陆氏长女陆京也曾被道士批命，起初陆家也根本不信这些，但直到你幼年得了一场大病，陆家家主才逐渐对道术上心，因此才能保你活到现在。
只差渡过最后一劫，便能平安顺遂一生。
“那位束星道长是好人，若嫂夫人当真信不过我兄妹二人，可向束星道长求助，他一定会帮你。”
你没有回应，只默默的将手里的纸钱投入铜盆。一旁的季让还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时不时有人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阴阳怪气季让的“曲意逢迎”，明里暗里都在通过贬低他而抬举棺木里的季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让确实一直活在这个弟弟的阴影下，季卿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他们认为季让的平庸理所当然。现在开国公府就季让这一位继承人，所有人都觉得是他捡了个大便宜。
甚至开始同情你这个惊才艳艳的二公子遗孀。
然而这些来来往往皆与你无关，你在软垫前呆坐，停灵的七日里似乎只看得见眼前的红色棺木，温顺至极。
这段时间的温顺让开国公夫妇对你放松了警惕，以至于下葬那日灵堂的尸体突然消失，他们也都没有怀疑到你头上，而是叫来了季让和于氏兄妹。
“阿卿的尸体，是你们带走的？”
开国公老谋深算的眼睛里浮着暗芒，唇角却带着慈祥的笑意，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每个人听清。
“父亲，不是我。”季让说。
于月谷的神色已经染上薄怒：“季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季二的尸体不见，您为什么会认为是我们兄妹干的？”
开国公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和善，甚至伸手拍了拍于月谷的肩膀说：“月谷，我和夫人现在只希望阿卿平安下葬，要是误了时辰，阿卿在下面怕是不得安生。”
“我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于幼阳说。
这两兄妹油盐不进，饶是开国公也被招惹了三分火气，他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说：“好，倘若我调查出此事和于氏有关，你们想要的东西一样都得不到。”
“拭目以待。”
气愤剑拔弩张，山雨欲来。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并且失去母家支持的二少奶奶，所有人都暂时忽略了你的存在，以至于你在旁边软垫上目睹了全程。
直至开国公夫妇离开，那三人才把视线转到你身上，季让更是不顾另外两人还在场就直接走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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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则一脸茫然：“大哥，你什么意思？我是季卿的伴侣。”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季让在那一瞬间撕下了表面温和的皮囊，露出了那里的阴暗和偏执，“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跟我走！”
你摇头：“不。”
于月谷笑眯眯拦在了他面前，“季大公子没听到吗？嫂夫人说她不愿。”
季让看于月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但他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忍了又忍，留下了一句话：
“陆雪娘，我会等你。”
转身就要离开。
于月谷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自家妹妹于幼阳闪到他身后，蹲下来面对着你，一字一句地说：“陆小姐，跟我走，我们成亲。”
于月谷：“？？？”
险些被门槛绊倒的季让：“？？！”
你：“……”
你默默别开头，“于小姐，燕国的地图太短了。”
于幼阳：“什么意思？”
你梗着脖子后仰，拒绝意味十足：“你图穷匕见了。”
于幼阳还想说什么，于月谷连忙赶过来拦住，季让也一脸阴沉站在院子里高声说：“两位，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阿卿的尸身，还是不要在此打扰弟妹为好。”
于幼阳被于月谷拉走了，离开时季让和于氏兄妹完全没有交流，倒是于幼阳走之前向你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似乎饱含着许多情绪，你读不懂，也懒得读。
真是一群脑子有病的东西，也不知季卿卿怎么招惹上的，麻烦至极。
你坐在那位置上百无聊赖，但倒也不至于无法忍受，毕竟身为贵女，即便是在佛堂跪坐大半个月你都能承受，又怎么受不了守灵呢？
更何况你还等着这出好戏开场，就更加感觉不到累了。
到了下午及时已过，那消失的尸体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不知为何只是丢失了二公子的尸体，开国公府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搞得一团乱，到处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
“怎么回事？二公子还没找到吗？！”
“啊！救命！有鬼！”
“快去找开国公！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不知什么时候府内开始鬼怪横行，你一身黑裙站在灵堂内，漠然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好像一个看客。
因尸体丢失，前来吊唁的客人上午就已经离席，现在还留在开国公府的都是家生奴和想要沾点气运的旁支，现在却被丢失的尸体吓得四散奔逃，真是可笑。
“卿卿。”你轻声唤他的名字。
“我在。”
柔软的风从你的耳侧绕到脖颈，挑逗的意味明显，也说明主人此时的心情十分美妙。
你缓缓伸出手，眼前逐渐浮现了一红衣之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爆发出尖利的叫声，却没一人敢向你们的方向而来，如同逃命一般远离了灵堂。
“啊啊啊！红衣厉鬼！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你漠然站在原地。
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金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好让你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我在。”
红衣季卿牵着你的手，含笑看你。
你忽而勾唇一笑，“你所愿已达成了吗？”
季卿微笑一僵，灵堂侧门突然被人破开，于氏兄妹和季让闯了进来，在看清季卿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雪娘/陆小姐/嫂夫人，离开他！”
季卿倏然握紧了你的手，你却没有管那三人的提醒，抬眼看向季卿身后。
季卿若有所觉，转身，看到了灵堂大门站着的少年道长。
红白道服在鬼气森森的地方显得尤为醒目，少年嘴角勾着恰当好处的弧度，漂亮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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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跟于氏兄妹走，跳转至二十六章，结局一[兄妹]。】
【2.跟季让走，跳转至二十七章，结局二[兄弟]。】
【3.留在季卿身边，跳转至二十八章，结局三[天命殊途]。】
温馨提示4：谁说道士只能给一个人批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