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这合适吗?

虽然是推的动作,却软绵绵没什么力气。


加之醉鬼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王槊忙不迭伸手挽住她的双臂,将人带到怀中扶正。


丹红晃了一圈,仰头茫然地看向王槊。


看了许久。


王槊抿唇不动,就这样甘之如饴地僵持。


直到丹红先动。


她醉醺醺地伸手,拍了拍王槊的面颊,眯着眼睛嘟囔道:“招蜂引蝶,不检点。”


王槊没喝酒,这会儿脑子也糊涂了,不知自己何时犯下此等大罪。


丹红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又扯着王槊的两颊,“咯咯”笑个不停,拦也拦不住她,真真折腾人。


她的眼波一转,盯在王槊的喉间。


终于借着这股酒劲伸手,指尖悬在光滑柔软的绸布上,涂着蔻丹的指甲若即若离,已然给王槊带来无尽的痒意。


他下意识吞咽,推着稍稍隆起的绸布从坚硬的指甲边缘刮过。


丹红的手指彻底落下,指腹抵在刚刚伤愈的命脉上,隔着一层沾染了灼热体温的绸布。


她的手指微曲,拇指指尖挑起绸布的一角,薄而软的绸缎顺力上划,刮出一阵酥麻,使王槊不得不仰起头,回避逼上来的烫意。


好似丹红的指甲上萦着一圈火苗,这样轻轻一刮便点得野火肆虐。


丹红却一无所觉。


她偏头盯着严丝合缝的绸布,像是在思索到底该如何揭下它。


眼见手下没轻没重的醉鬼正要打算暴力拉扯,王槊当即握住作怪的腕子,跟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说道:“拽不掉,后边有扣子。”


说着,空出一只手解开脑后的带钩。


绸缎自然而然滑落,王槊伸手要接,却被丹红先一步勾走了。


她低头端详,发现绸缎上用得还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玉带钩,上边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天色太暗,丹红眯着眼瞧了许久都没瞧出到底是什么图案,只觉得线条四处纠缠,这一定是个繁复的花样。


丹红抬头瞥了眼王槊,又小声嘀咕道:“防得还挺紧。”


离得近,再怎么小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虽听得清楚,却听不大明白——王槊自个儿都不知道他防什么了,莫名得丹红这一声抱怨。


丹红大抵也不打算细说。


她捻着绸布单手扶在王槊肩头,又抻着脑袋打量王槊脖子上的痕迹。


热气忽然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惊得毫无防备的王槊急忙后仰。


狰狞的伤痕被后仰的动作扯开,刚刚愈合的伤处似不堪重负般拉扯出一道惨淡的白痕。


“别动。”丹红忙不迭喊出声来。


王槊一顿,乖巧地把脑袋挪回来。


丹红专注地盯着愈合的伤口,指腹顺着疤痕的边缘缓缓抚过。


“疼吗?”她轻声问。


空落落的心终于被填满,因为猝不及防,心口满足得发胀。


“……疼。”王槊近乎呢喃般说道。


这声音可不像是伤口发疼该有的动静。


丹红这时的酒意已然被微凉的夜风吹散得差不多了,只是指腹游走在温热的皮肤上时,丹红一厢情愿地觉得这股酒劲还没完全消散。


不然她怎么会想叫时间暂时停滞在这一刻?


只可惜拥着她的家伙,永远学不会怎么用他那张嘴。


她听到王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红,不要再对我忽冷忽热了。”


丹红瞪着他,恼道:“你凭什么要求我?”


王槊郑重其事地说:“我恳求你。”


丹红却还是恼着:“你总是这样,当年就是这样,可怜巴巴地求我等你,你只会叫我为难!”


王槊心口一滞,低声道:“可你没有等我。”


“我等你了!我等了那么久!我根本找不到你!”丹红像被点着的炮仗,眼眶霎时间激得通红,抵着王槊的胸口要将他推开,“你要我怎么办?像你一样傻,守着虚无缥缈的承诺盲目地等下去吗?”


王槊懊悔不已,忙不迭道:“不是。我蠢,只要我一个人蠢就好。红红,我只求你不要推开我。”


丹红挣几下,挣脱不开,只得咬着唇闷闷地说:“叶复川很好,我马上就要和他成亲了。”


王槊亦是沉默片刻,而后轻声道:“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


这句话钻进丹红耳朵里,在她脑袋上绕了个圈,每一个字都亮了一下,才叫丹红堪堪理解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瞪圆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盯着王槊。


她真是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能出自王槊这个看上去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人。


丹红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想笑。


——瞧瞧,你把一个老实人逼成了什么模样。


可是为什么呢?


丹红呆了片刻,忽低头轻笑一声,冷冷地问:“王槊,你真的爱我吗?”


不待王槊开口,她已经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爱的是那段孩提时光的幻影,你把青梅竹马的情分想得太重,一遍遍加码,以致到最后为了不承认自己的爱是错误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推上牌桌,拼了命想证明自己的‘爱’。”


丹红近乎一下未停,倒豆子般将这番话钉在王槊的脑门上,自顾自给王槊判下死刑。


王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沉声道:“你怎能如此轻视我对你的感情?”


丹红先是嗤笑一声,随后盯着王槊,颇为唏嘘地说道:“难道不是吗?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辛苦、那么卑微?”


所以丹红不相信王槊爱她,她更愿意相信王槊爱的是那段无忧无虑的孩童岁月。


可丹红这一番话,却叫王槊转怒为喜,沉沉地凝望着丹红,展颜笑道:“红红,你心疼我。”


丹红一愣,继而近乎恼羞成怒般快速否认:“你胡说什么!”


“红红,你可以对我嗤之以鼻,我永远是你的阶下臣,只求你的一场垂青。”他紧紧揽住丹红,鼻尖碰了碰她的发顶,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可我不想你看轻这份爱。这是我因你而生出的痴妄。是你太好,它才会太重,撑得我这副皮囊轻薄鄙贱。”


丹红无话可说。


她以己度人,并不知道,王槊从不觉得自己的孩童时光是无忧无虑的。


如果让他做选择,他也不愿意回到那段日子——食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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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手无缚鸡之力。


至少现在,他能抓住丹红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拥住她。


好半天,丹红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要这样做,小心叶复川发现了打死你。”


却听王槊轻笑道:“他打不过我。”


丹红叫他这话气笑了。


怎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


可她真是一个坏人,听王槊这句话,竟生出些跃跃欲试的喜意。


“算了,叶家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丹红闭上眼,藏在心底的念头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其实婚期未定,我也一直在回避这件事。”


王槊早早打听清楚,知道重逢时丹红说得婚期是假话。


但这时听丹红主动提及,更觉欣喜。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暗暗期待什么。


丹红似心有灵犀般轻声道:“我会同叶启泽解释清楚,想来他会尊重我的选择。”


王槊只觉那股灼烈满足感近乎将他撕开。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轻喃着:“红红……”


丹红伸手捂住他的嘴,气恼地说:“不准说话。”


王槊目光一瞥,在昏暗的夜色中,依旧清晰瞧见她红到滴血的耳廓。


一声闷闷的笑震得丹红掌心战栗,气得她两指一并,直将王槊嘴唇牢牢钳住,不许他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王槊倒是见好就收,再不敢得意。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收入皮革刀鞘中的小巧匕首,郑重地放到丹红手中。


丹红握住刀柄抽出刀身,雪亮的刀锋印着锐利的眸光。


“好漂亮的刀。”丹红赞叹道。


王槊笑道:“物归原主。”


丹红闻言愣住,偏头看着王槊,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过这样一把刀。


王槊抿了抿唇,有几分羞赧道:“是留在王家那把刀重铸的。”


丹红这才恍然大悟——竟是那把铁片似的简陋小刀,铸成这样锋利流畅的匕首,真是意料之外。


她抚摸着这把一眼便爱不释手的匕首,心中又多几分难言的怅惘。


.


丹红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有一种轻飘飘似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不过她坚持认为这是酒劲还没过去的原因。


她闭上眼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陷入梦乡。


“红红——”


“丹红——”


“县主……”


“县主!”


高声惊呼迅速取代梦境中尚余温存的轻唤。


丹红猛地睁开双眼,迅速起身看向将她唤醒的侍女。


侍女已经点亮房中灯火,暖黄的光也不曾改变她面色的苍白,她颤着唇道:“外、外边……”


“嗷呜——”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撕裂寂夜狼嚎声刺破勉强维持的冷静,整个人狠狠一抖,恐惧到半句话都吐不出口。


不过这时的丹红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穿上简便的外衣,询问道:“外防如何?”


但见侍女根本说不出话来,丹红也不再多问,紧握前不久才送到她手上的匕首,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