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小作文都打好了，又觉得这想法有点神经，全给删了。

然后，继续担心。

总算天亮，宅子里各处正常运作。

她故作平和，去看司问棠。

他房间里很安静，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听到动静，他睁开了眼。

她坐到床边，试着挤出自然的笑，跟他摆了下手。

嗨。

他盯着她，片刻后翻了下身。

“几点了？”

还是很冷淡。

但陈舒宜能确定，他现在很清醒。

她保持镇定，报了时间。

“要吃早餐吗？”

“嗯。”

简短的交流，比之前算好多了。

他起床，洗漱换衣。

她下楼去，亲自选他能吃的。

徐家义还在家里，看她忙上忙下，却明显没什么精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以为是司问棠病更重了，想了想，对陈舒宜道：“那几个医生如果没用，可以再让人安排别的医生到家里来。”

陈舒宜闷声应了。

司问棠在徐家，这事不是秘密。

他刚转好，陈允麟和蒋士安就来探望了。

当然，说是探望，实则是看热闹。

蒋士安就算了，不大敢正面触他霉头。

陈允麟艺高人胆大，大方地往他房间里坐。

温书珩也来探病。

郭蔷趁乱，一起凑热闹。

看诊时，乌压压挤了一屋子人。

司问棠靠在床头，脸黑如炭。

被围观，他很不爽。

陈允麟准备开口打趣他。

他冷眼看去，“你坐着干什么？”

陈允麟：？

司问棠：“别只顾着喘气，有点用。”

陈允麟张口。

他：“苹果在你手边，削。”

陈允麟：“……”

再一看周围，徐砚周、楚璃、蒋士安挨个站着。

他一个都没放过，冷冷安排工作：“芒果切块，甜瓜去瓤，葡萄剥皮，动手。”

众人：“……”

除了徐砚周，其余人全都转身，自觉接任务。

楚璃抱了个甜瓜。

徐砚周轻啧，从她怀里拿走。

“我切给你吃。”楚璃悄悄道。

他顿了下，拉着楚璃去了边上，挑了个好位置，方便她切。

床上，司问棠转向徐元熙。

小鬼很机智，立马捧起水，“哥，喝水。”

众人：“……”

准确地说，司问棠基本没跟她有眼神交流。

她抿抿唇，去了一旁剥橘子。

一帮少爷小姐，指望他们能做果盘，那是天方夜谭。

切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

唯有楚璃切的甜瓜，像模像样。

她分了两盘，一盘给了徐砚周，一盘给了病患。

司问棠没动。

她站在床边，盯着司问棠看。

司问棠抬眸，也看她。

她点了点头。

俯身，把甜瓜拿起来，端给了陈舒宜。

司问棠：“……”

徐砚周：“……”

陈舒宜看了眼甜瓜，有点出神。

楚璃说：“他让我给你的。”

陈舒宜不大信，低声道：“他都没说话。”

楚璃：“我懂他。”

陈舒宜：“……”

她觉得楚璃就是人好，看出她被“孤立”，所以来安慰她的。

臭徐砚周。

竟然能找到这种绝世甜豆。

医生们按时到场，探病时间告一段落。

司问棠人清醒了，但脾气还在。

他还是烦医生。

最终，留下的是温书珩、季决和赵锦书。

季决人没来，远程指导。

赵锦书因为某些原因，在徐家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到司问棠，更是避嫌。

接触司问棠最多的，就只有温书珩。

一来二去，陈舒宜就更觉得，司问棠对她不一般。

明明他们也没交流，但相处中，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平和。

甚至，还能聊上两句。

她走进去，他们的谈话就中止了。

周遭安静，仿佛是她破坏了气氛一样。

她没说话，盯着端进来的食物很久，深呼吸一口，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身后，一直没看他的司问棠，不动声色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她。

温书珩把一切看在眼里，一边整理数据，一边说：“你现在情绪很稳定，不用担心自己失控，可以适当和身边人交流的。”

她其实想说：你不用担心，自己疯起来，再对她做点什么。

司问棠面上冷漠。

片刻后，说：“无能的赵林书，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温书珩：“……”

走到门口的赵锦书：“……”

陈舒宜回了房，重重地躺到床上，感觉灵魂都被抽走了。

很久之前，司问棠如果不搭理她，她绝不会在意。

但他爱过她，为她疯魔过。

再面对他的冷淡疏离，她就再也无法承受。

她宁可，回那座城堡。

念头闪过，她暗自心惊。

床头电话响起，佣人告诉她：“小姐，有位张老先生，过来接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