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陈舒宜喜欢他,司问棠一清二楚。

她提阮听鸿,也是变相地要说法。

他一向讨厌女人“要名分”,但到了陈舒宜身上,他莫名觉得有意思。

难得,她也有不怂的时候。

谁想到呢,她不仅不怂,她还果决呢。

前一秒喜欢他,连他设计的娃娃都当个宝,下一秒,就决定跟他一刀两断,还了镯子还娃娃!

她的喜欢,是纸糊的吗?

陈舒宜的心情跟坐了过山车似的,听他说不喜欢阮听鸿,她根本压不住欣喜,那种感情的强烈,连她自己都觉得茫然,可接着,他就冷漠得仿佛她是陌生人。

她忽然想起,他不喜欢阮听鸿,不代表他就喜欢她啊。

她非要给她镯子,又给她娃娃,跟她接吻,替她出气。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一时兴起。

对他来说,她这样的女生不知有多少。

他笑一笑,勾一勾手指,能招来一打。

她咬了咬唇,脸上烧得慌,觉得自己真是神经,对谁见色起意不好,偏偏是对司问棠。

他是什么人,她难道没数吗?

陈舒宜,你白痴啊!

她心里慌了下,接着就跟自己说,没事没事,只是一点点而已,连喜欢都算不上的。

走人,现在就走。

她试图转身,然而一抬头,发现他上楼过程中,身体明显一晃,然后停在了半途,似乎是在闭眸缓和。

“你怎么了?”她问道。

司问棠没应他,握着栏杆扶手,身体仿佛静止了一般。

陈舒宜想起他那病,有点不放心。

“你是不是不舒服?”

司问棠仿佛没听见,半晌后睁开眼,头也不回地往楼上去了。

陈舒宜看他那僵硬的动作,心里已经确定,他就是发病了。

怎么会,刚刚还好好的啊,他晚上还喝酒了呢。

喝酒!

她猛地惊醒,跑到楼下,再次叫他。

奈何,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理她,一点回应都不给。

宅子里一个佣人都没有,他如果发病,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陈舒宜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往楼上去。

可是一眨眼,他就没踪影了。

好多房间都是上锁的,没上锁的,她一一进去看,也没找到。

“司问棠?”

她连连叫着,得不到任何回应,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第二次到他卧室,门忽然能打开了。

她没怀疑,以为自己刚才没用力。

进了门,客厅和里卧都没人,她找得晕头转向,一直摸到衣帽间,看到有门就进。

最后一次,是一扇小门。

她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间很大,有一条向下的台阶。

“司问棠,你在里面吗?”

她喊了一声,声音在走道里回荡。

停下脚步,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铃声响起,她心里一喜,顺着声音去找。

直到最底层,有一间房间亮着光,她直接推门而入。

内里,竟然是一间工作室。

工作台上,赫然摆着她刚丢下的宝石娃娃。

司问棠,不知所踪。

“生病了乱晃,还走那么快。”她低声嘀咕。

铃声还在响,她竖起耳朵听,最终走到了一堵墙面前,伸手一碰,竟然是隐形门,一推就进去了。

这是一间空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单人椅。

手机,就在椅子上。

陈舒宜茫然,走过去拿起手机,确定是司问棠的没错。

她用力挠头,想不通,他到底去哪儿了。

呼!

她一屁股坐下,用手给自己扇风,顺势往后一靠。

忽然!

她明显感觉,靠到了什么东西。

唰唰唰几下,她的手脚都被束缚,动弹不得。

紧接着,灯光全灭。

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她大脑宕机,呆愣当场,反应过来,恐惧铺天盖地涌过来,吓得嘴巴都在发颤。

“司问棠?司问棠!”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更加剧了她的紧张。

不知过去多久,好像只有一会儿,又好像很久。

她出了好多汗,脑子里已经把各种可怕的结果想了一遍。

如果这房间是密闭的,没有人发现她,她会不会死。

还有司问棠,是他引她来的吗,还是无意的。

他有没有发病呢?如果有,她帮不了他,他也救不了她,他们俩得一起挂在这里吧。

恐惧到极致,连外面有保镖都忘记,更察觉不到,有人早已经到了她面前。

直到,有清晰的气息感靠近。

她看不见,却觉得有人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正俯身看她。

她吞了吞口水,试探道:“司问棠?”

无人回应。

她闭上眼,深呼吸后,又叫了一句:“问棠哥。”

寂静依旧,但数秒后,一阵轻哼响起。

陈舒宜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又悬了起来。

她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吓唬她。

“能开灯吗?”她跟他商量。

他没理她。

她舔了舔唇,凭着感觉看他,“你发病了吗?”

“刚才你上楼时,是不是晕了一下?”

“我找你好半天,你刚才是去哪里了?”

她一个个问题丢出来,却连轻哼都没再得到。

这情况很诡异,换做一般人早就失控了,但陈舒宜知道了司问棠在面前,反而镇定了。

她老说他是变态,其实内心深处,并不觉得,他能对身边人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她不说话,片刻后,反而听到他的声音了。

“不继续关心我了?”

陈舒宜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处,至少能确定眼前是他了。

不过,她接着也有点气恼。

“你要干嘛?”

“我不就是问了你关于阮听鸿的问题吗?你就这么吓唬我?我那问题有那么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吗?”

她哼了声,“把灯开开行吗?”

司问棠一时不知该赞赏她的勇气,还是该佩服她的神经大条。

吓唬她?

她竟然会觉得,他是在吓唬她。

他又不说话了,陈舒宜无语,喂了一声,“我跟你说话呢。”

“喜欢这里吗?”他忽然反问她。

“鬼才喜欢……”

她脱口而出,忽然背脊一凉,想到什么,不由自主便坐直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

“以前不是总叫我变态吗?”他淡淡道。

陈舒宜慌了。

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扶手上,她挣扎着,抓住了他一点点袖子。

“问棠哥,你,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