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妈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她扯上关系,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她犯过罪,还要牵扯到你爸爸!”

徐砚周面无表情,“她没罪,我已经组建团队,为她做反诉了。”

洪芸一听,更加生气。

“你爸爸现在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你为她做反诉,弄不好,又要溅你爸爸一身泥。”

徐砚周看着她,冷声道:“你心里除了徐家义,还有别的吗?”

洪芸噎住。

徐砚周:“他已经不要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认清这个事实?”

洪芸脸色大变,看他的眼神也变了,逐渐冷下去。

“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徐砚周直白问:“这次中伤楚璃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洪芸皱眉,“你以为是我?”

徐砚周不答。

正好,身后传来敲门声。

他冷笑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掏出别在腰后的东西,啪一下,拍在了桌面上。

洪芸看到那把漆黑的器械,瞬间瞪大了眼。

同时,门被打开,阮听鸿走了进来。

对上徐砚周冰冷的眼睛,阮听鸿心里一沉。

她故作镇定,“你怎么来了,来看姑姑吗?”

徐砚周:“她没什么可看的了,我是来看你的。”

阮听鸿拧眉,“你什么意思?”

洪芸也品出不对来,锐利的视线紧盯阮听鸿,“是你找媒体曝光了楚璃?”

“不是我!”阮听鸿一口否认,“姑姑,您仔细想想,我为什么要害楚璃?”

洪芸沉默。

事涉徐家义,她对阮听鸿的偏爱不再,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

“不是听鸿。”她转向徐砚周,“我是想把她嫁给你,但她从没在我耳边多过嘴,她对你,没有多余的私情。从利益角度看,她也没有害徐家的理由,阮、徐两家到今天为止,依旧是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徐砚周身子后靠,看向亲妈,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笑。

病得再重,提到徐家义,她脑子还是很清醒。

阮听鸿以为他不信,继续道:“你大可以去查,如果查出来是我,我任由你处置。”

“我查过了。”

“那你……”

“的确不是你。”

阮听鸿顿住,松了口气。

她眼神转动,“既然这样,那你今天过来,是为什么?”

徐砚周看着她,眼神平静,却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经营和盘算。

“温思瑶,你还记得吧?”

阮听鸿呼吸一窒,静了下来。

她头皮收紧,传来阵阵麻意,尽量平静道:“我当然知道,前几天还见过她。”

“她失踪了,你不好奇她去哪儿了?”

阮听鸿面不改色,“我跟她不熟,没必要好奇吧?”

“不熟?她被打得半死,可是指望你去救她呢?”徐砚周冷笑。

阮听鸿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同时,后背犹如爬上毒蛇,凉意和恐惧缠上她的颈子,勒得她喘不上来气。

温家也算有名有姓,他怎么敢!

洪芸也这么想,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徐砚周。

“没有深仇大恨,你下手也该留有余地。”

“我留的余地够多了。”徐砚周口吻冷漠,“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她跟那几家不长眼的媒体有过联系,就够我弄死她了。”

这个她,说的是阮听鸿。

洪芸目光一凛,猛地看向阮听鸿。

阮听鸿心里一虚,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又挺直了背脊。

“我联系媒体,仅仅是维系人脉关系,什么都没做。”

“你应该庆幸,什么都没做。”徐砚周已经懒得废话,直白干脆,“至于温思瑶,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你心里有数。”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识趣。”

洪芸听出他的意思,挡在了阮听鸿面前,“到底是什么事,你想对听鸿做什么?”

徐砚周:“今天十二点之前,你带着她离开港城。”

洪芸震惊,“我是你妈妈!”

“所以我只要你回沪城,而已!”

他转向阮听鸿,口吻强势霸道,“至于你,从今以后,别再踏足港城一步。”

阮听鸿感觉得到,他是一点情面不留,怎么处置温思瑶的,就敢怎么处置她。

只是回沪城,她已有劫后余生之感,然后下一秒,胸口的不甘和愤懑又涌上来。

一个月之前,他们见面,还是好友。

仅仅是楚璃出现,他就把她当敌人对待!

多年情分,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开口,想要质问他。

徐砚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动作干脆利落,举枪对准上面巨大的水晶灯。

砰砰砰!

连着三枪,吓得洪芸尖叫,阮听鸿也白了脸。

水晶灯落地,满室碎片。

徐砚周淡定起身,对面前的两个女人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保证,挨子弹的,不会是水晶灯。”

阮听鸿到嘴边的话,全都卡死了。

洪芸颤着唇瓣回神,瞪大眼睛看亲儿子。

“我是你妈妈,难道有一天,你也要用这东西对着我吗?”

徐砚周不答,只是道:“回了沪城,好好休养,等我跟阿璃定下来,我会去看你。”

“我用不着你看,你这样的儿子……”

“我已经给外公下过请柬,他老人家应了,将来婚礼,他亲自过来。”

洪芸摇头,“不可能!”

徐砚周:“为什么不可能?徐家如日中天,未来徐家是我的,我这样的外孙,他难道不想要了?”

洪芸哑口。

徐砚周不再跟她多说,视线转向阮听鸿,当着她的面,给司问棠打了一通电话。

“有事?”司问棠声音慵懒,显然是没睡醒。

徐砚周直言:“阮听鸿,我送回沪城了,你最好别插手。”

对面静了下,旋即轻嗤。

“你喝多了?”

“她姓阮,不姓司,她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言简意赅:“挂了。”

嘟——

徐砚周抬眸,冷冷看着阮听鸿。

阮听鸿攥紧手,气得几要原地炸开。

她跟司问棠已彻底断开,外人还不知,徐砚周也不知,他打这通电话,无异于是在她伤口上撒盐,甚至是再捅一刀。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徐砚周没兴趣了解她的心情,单手抄进口袋,迈步出门。

“送夫人和阮小姐上岸。”

“是!”

……

楚璃窝在落地窗角落里画画,一坐就是大半天。

陈舒宜也想学她,结果画出来的东西狗都嫌弃。

“徐砚周怎么还不回来?他不回来,咱们吃什么?叫阿姨过来煮吗?”

她说着,听到有车的动静,眼睛一亮,以为是徐砚周回来了。

楚璃头都没抬,“不是徐砚周的车。”

陈舒宜不信,“你难道还能听出他车的声音?”

“能。”

嘁,吹牛。

她蹬蹬蹬往外跑,到了门口,看到院中有辆车,但还真不是徐砚周常用的车。

车门打开,陈允麟先下来,后面跟着郭蔷。

再后面是……

陈舒宜瞪大眼,下意识后退两步。

车上有东西,陈允麟和郭蔷都负责拿了些,只有司问棠跟大爷似的,抄着口袋,闲庭信步般往宅子里去。

抬眸,正对上少女震惊的眼。

他顿了下,接着面不改色,拾级而上。

陈舒宜跟见鬼似的,掉头就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