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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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华情急之下扇了他一巴掌，边向后退边拿起手边的各种锅碗瓢盆砸向井访，井访先是不紧不慢地躲着，调戏地看着她惊恐的样子，随后上前一把掐住了柳华的脖子按到案板上，让她叫喊不得，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领。
柳华哭喊着，可声音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手和脚并用打着踹着，可再井访看来不过像挠痒一般的力气。
他的手摸上了柳华的腰际，顺着向上游走着，使劲呼吸着柳华身上淡淡的清香。这感觉已经勾了他一路了，如今他已不怕风雪鸢要挟他，只想将满腔的洪流喷涌而后快。
柳华的力气渐渐用尽了，呼吸也变得艰难，那双肮脏的手已摸遍她的全身，她好像回到了在戏班的时候，恐惧压抑而又反抗不得。
就在她手脚一松放弃反抗之际，一支飞镖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井访的脖颈。
一汩一汩的鲜血流出，流在柳华身上，湿热又恶心，可是井访却趴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也挪不开。她听见好像有人跑了过来，脚步铿锵有力，不似是风雪鸢，倒是个儿郎的脚步。那儿郎一把抓住井访的衣领，将他从柳华身上提了起来，一手抽出佩剑，一剑刺穿了井访的胸膛。
柳华赶忙爬起来，对上了那儿郎的目光。
“颜褚！”柳华赶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前胸，扑到了颜褚的怀里。
颜褚脱了自己的长袍，披到柳华身上，抱住了柳华。
“对不起，我…我来晚了。”
******
风雪鸢等了好久，等得心里愈发毛躁，放心不下柳华一个人，便来厨房寻她。远远地就听见了厨房里传来些异音，她快步跑进去一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井访和颜褚怀里的柳华。
“柳华你怎样了？”
二人见风雪鸢来了，慌忙松开了对方。
颜褚行礼回禀道：“属下参见公主。幸亏属下及时赶到……”
风雪鸢抱住柳华问道：“颜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公子听闻和亲之人有变，担心公主路上会有不测，故派微臣前来接应。”
风雪鸢后怕不已，屈身道谢：“今晚之事，多亏颜大人及时出手相救，不然鸢儿会后悔一辈子。”
颜褚看了一眼柳华，隐忍住内心的关心，说道：“举手之劳，公主莫要挂怀。”
“那，我带柳华先回去了……”
“是，公主放心回去吧，臣带了一队人马接管了驿站，绝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回到房间，风雪鸢帮柳华擦拭掉身上的血迹，又给她上了药。
“都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
柳华换了身干净衣服，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说：“公主您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跟着我的，怎么能怪您呢？”
“你和颜褚……”
“嗯？”柳华躲避着风雪鸢的眼神，“公主您说什么呢？”
风雪鸢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咯，今日好好休息吧，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柳华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啊这就睡吗？”
风雪鸢乐着说：“那你说说你和颜褚是怎么回事？”
“就是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总是来咱们宫给公主稍信嘛……”
“那他是给我稍信啊，又不是给你稍信？”
柳华被风雪鸢逗得生气地说道：“公主你好坏，等见了小曲将军，我得好好告你一状。”
风雪鸢见柳华恼了，便认错道：“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你俩若是有情，我就去求曲伯伯做主，好给你们把这亲事定下来啊。”
可柳华却变了脸色，低下头如霜打了一般：“还是…不要了吧公主，我怕……我怕颜褚他不会接受我过去的事情。”
风雪鸢这下也有些犹豫了，可还是不忍看两人抱憾终身，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颜褚他会介意呢？他既然愿娶你为妻，那他肯定是要接受你的全部的。”
柳华吞吞吐吐地，还是有些犹豫。
风雪鸢接着说：“若是他介意你的过去，那你何苦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一个。”
“嗯，公主，若是他因为这事对我心存芥蒂，那他也不算真心待我。”
风雪鸢欣慰地摸了摸柳华的头，轻声道：“睡吧。”
******
风雪霁在马车里的第一晚，浑身颠得像散架了一般，吃什么吐什么，只有到了驿馆换马的时候，才能短暂地下车活动一会儿。
到了第二日，她的心理在生理的极度不适下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吃喝拉撒，都在同一个马车里。喝的是凉水，吃的是她曾经逼风雪鸢吃下的烙饼。她也想过这一路上的艰辛，但是她前十五年的养尊处优限制住了她，让她如何想也想不到能有多么辛苦。
第三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下腹一阵坠痛，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魏嬷嬷喊来了侍卫长：“到下一个驿馆还要多久，公主身子有些不适，能否停下来沐浴梳洗一下？”
侍卫长看了一眼憔悴的风雪霁，只说：“大该还有两个半时辰，但是停下来沐浴是绝对不行的，若是耽误了到达阳庭的时辰，末将无法跟曲将军交代。”
到了驿馆，魏嬷嬷好说歹说，只趁着换马的功夫，烧了些热水带上了车，给风雪霁冲了些红糖水，擦洗了一下身子。
风雪霁看着嬷嬷欲哭无泪，形如木头，呆呆地说：“嬷嬷，若是一开始我就去和亲，路上肯定比现在要好过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公主，您别怪皇后，要怪就怪那风雪鸢都穿上嫁衣上了路，还不肯认命。不过她即便回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咱们南风也不会有儿郎再愿意娶她了。”
风雪鸢没有力气去恨风雪鸢，整个人趴在马车的软垫上，一秒一秒地挨着，喃喃地说道：“只要曲萧和还愿意娶她，其他儿郎又算得了什么呢……”
后面的几日，风雪霁已经麻木了，哪怕让她去死，她都不会挣扎一下，只靠着心里那一点再见曲萧和最后一面的信念支撑着。
******
不用急着赶到阳庭，也不用再担心井访，风雪鸢和柳华上路的心情一下子就变了一百八十度。
脱下了嫁衣，风雪鸢又换上了她在皇陵时常穿的衣物，骑上了马，只感觉天高地阔，如山水间的一只鸟儿可以恣意翱翔。
走到一茬路时，风雪鸢记起了那年，就是在这里，顺帝记错了路的。
“颜褚，咱们走左边吧。”
颜褚对这一带已是非常熟悉，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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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这路也能到，但是绕远了，走右边可以直接到阳庭郡南城门。”
“三年前我走过一次，这次想再看看。”
颜褚安排了一下，说：“我带几个人陪公主走左边，其余陪嫁的车辆还是走大路进阳庭吧。”
“也好，那咱们走吧。”
这次再走这条乡间小路，风雪鸢只觉得荒凉萧瑟。许是冬天的原因，三年前那是夏日，所以草木葱郁些吧。
她这样想着，走到了那户问路的人家。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院子里的石桌前，那老翁老妪依旧坐在那晒着太阳。
“山高水长，冒昧进来讨口水喝。”
老翁和老妪听不清楚，只往厨房看了看，一个妇人端着盆野菜走了出来，背上还背了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风雪鸢认出了那妇人就是三年前害羞着躲避着生人的新妇，只是三年而已，她已成了一个黝黑壮实的庄户妇人。
风雪鸢又对那妇人说：“大嫂，不知可否讨杯水喝？”
那妇人点了点头，应道：“稍等。”那妇人放下盆，回厨房取了水壶，“几位是从阳庭郡逃难的吗？”
风雪鸢说道：“不是，我们是阳庭人，正要回家呢。”
那妇人顿了顿，说：“这世道，何苦回来呢……”
“三年前我们也曾路过此处，你丈夫呢？”
那妇人一愣，抬头看了看风雪鸢，似乎是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这仗陆陆续续打了好几年，这十里八乡的儿郎除了瘸子瞎子，都拉去打仗了。”
风雪鸢喝了口水，说道：“听闻嫡公主很快就到阳庭了，想必你丈夫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早就回来了，被几个同乡送回来的，还留下了十两银子。听说有的人，连头颅都找不回来了。”
那妇人转过了头，风雪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院子后面不远处的山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头。
从村里出来，风雪鸢的心里铺满了落叶。
颜褚看在眼里，安慰道：“公主，说句狠心的话，这样的人家太多了，您若是为此伤感，只怕会活不下去。”
风雪鸢苦笑了一声：“难道让我看见了，也当看不见吗？”
“战场之上，杀人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属下言语有失，请公主莫怪罪。”
风雪鸢怎会怪颜褚，说道：“你们为国杀敌，九死一生，是我，过于小儿女的心思了。”
柳华见二人的谈话越来越沉重，便岔开了话题：“颜褚，咱们一会儿进了城，就能见到曲将军了吗？”
风雪鸢也看向颜褚。
“这……眼下我们将军不在城中，大军都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坳中。前些天将军带着大军击退了一波齐军，便把营地往前挪了挪，若只是守城，那一旦城破就全完了。”
“那我们……”柳华欲言又止。
“陛下赐了公主汤沐邑，临时将以前的颂国公府改成了公主府，给公主居住。”
风雪鸢摇了摇头说道：“这公主府是给和亲的公主居住的，如今应该是风雪霁的才对，我不好再住了。”
颜褚面露了难色：“我们将军一直住在军营里，可是公主您千金之体，怎能住那种地方？要不我跟郡守说一声，暂住在他府上？”
柳华哭喊着，可声音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手和脚并用打着踹着，可再井访看来不过像挠痒一般的力气。
他的手摸上了柳华的腰际，顺着向上游走着，使劲呼吸着柳华身上淡淡的清香。这感觉已经勾了他一路了，如今他已不怕风雪鸢要挟他，只想将满腔的洪流喷涌而后快。
柳华的力气渐渐用尽了，呼吸也变得艰难，那双肮脏的手已摸遍她的全身，她好像回到了在戏班的时候，恐惧压抑而又反抗不得。
就在她手脚一松放弃反抗之际，一支飞镖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井访的脖颈。
一汩一汩的鲜血流出，流在柳华身上，湿热又恶心，可是井访却趴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也挪不开。她听见好像有人跑了过来，脚步铿锵有力，不似是风雪鸢，倒是个儿郎的脚步。那儿郎一把抓住井访的衣领，将他从柳华身上提了起来，一手抽出佩剑，一剑刺穿了井访的胸膛。
柳华赶忙爬起来，对上了那儿郎的目光。
“颜褚！”柳华赶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前胸，扑到了颜褚的怀里。
颜褚脱了自己的长袍，披到柳华身上，抱住了柳华。
“对不起，我…我来晚了。”
******
风雪鸢等了好久，等得心里愈发毛躁，放心不下柳华一个人，便来厨房寻她。远远地就听见了厨房里传来些异音，她快步跑进去一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井访和颜褚怀里的柳华。
“柳华你怎样了？”
二人见风雪鸢来了，慌忙松开了对方。
颜褚行礼回禀道：“属下参见公主。幸亏属下及时赶到……”
风雪鸢抱住柳华问道：“颜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公子听闻和亲之人有变，担心公主路上会有不测，故派微臣前来接应。”
风雪鸢后怕不已，屈身道谢：“今晚之事，多亏颜大人及时出手相救，不然鸢儿会后悔一辈子。”
颜褚看了一眼柳华，隐忍住内心的关心，说道：“举手之劳，公主莫要挂怀。”
“那，我带柳华先回去了……”
“是，公主放心回去吧，臣带了一队人马接管了驿站，绝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回到房间，风雪鸢帮柳华擦拭掉身上的血迹，又给她上了药。
“都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
柳华换了身干净衣服，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说：“公主您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跟着我的，怎么能怪您呢？”
“你和颜褚……”
“嗯？”柳华躲避着风雪鸢的眼神，“公主您说什么呢？”
风雪鸢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咯，今日好好休息吧，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柳华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啊这就睡吗？”
风雪鸢乐着说：“那你说说你和颜褚是怎么回事？”
“就是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总是来咱们宫给公主稍信嘛……”
“那他是给我稍信啊，又不是给你稍信？”
柳华被风雪鸢逗得生气地说道：“公主你好坏，等见了小曲将军，我得好好告你一状。”
风雪鸢见柳华恼了，便认错道：“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你俩若是有情，我就去求曲伯伯做主，好给你们把这亲事定下来啊。”
可柳华却变了脸色，低下头如霜打了一般：“还是…不要了吧公主，我怕……我怕颜褚他不会接受我过去的事情。”
风雪鸢这下也有些犹豫了，可还是不忍看两人抱憾终身，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颜褚他会介意呢？他既然愿娶你为妻，那他肯定是要接受你的全部的。”
柳华吞吞吐吐地，还是有些犹豫。
风雪鸢接着说：“若是他介意你的过去，那你何苦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一个。”
“嗯，公主，若是他因为这事对我心存芥蒂，那他也不算真心待我。”
风雪鸢欣慰地摸了摸柳华的头，轻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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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霁在马车里的第一晚，浑身颠得像散架了一般，吃什么吐什么，只有到了驿馆换马的时候，才能短暂地下车活动一会儿。
到了第二日，她的心理在生理的极度不适下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吃喝拉撒，都在同一个马车里。喝的是凉水，吃的是她曾经逼风雪鸢吃下的烙饼。她也想过这一路上的艰辛，但是她前十五年的养尊处优限制住了她，让她如何想也想不到能有多么辛苦。
第三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下腹一阵坠痛，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魏嬷嬷喊来了侍卫长：“到下一个驿馆还要多久，公主身子有些不适，能否停下来沐浴梳洗一下？”
侍卫长看了一眼憔悴的风雪霁，只说：“大该还有两个半时辰，但是停下来沐浴是绝对不行的，若是耽误了到达阳庭的时辰，末将无法跟曲将军交代。”
到了驿馆，魏嬷嬷好说歹说，只趁着换马的功夫，烧了些热水带上了车，给风雪霁冲了些红糖水，擦洗了一下身子。
风雪霁看着嬷嬷欲哭无泪，形如木头，呆呆地说：“嬷嬷，若是一开始我就去和亲，路上肯定比现在要好过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公主，您别怪皇后，要怪就怪那风雪鸢都穿上嫁衣上了路，还不肯认命。不过她即便回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咱们南风也不会有儿郎再愿意娶她了。”
风雪鸢没有力气去恨风雪鸢，整个人趴在马车的软垫上，一秒一秒地挨着，喃喃地说道：“只要曲萧和还愿意娶她，其他儿郎又算得了什么呢……”
后面的几日，风雪霁已经麻木了，哪怕让她去死，她都不会挣扎一下，只靠着心里那一点再见曲萧和最后一面的信念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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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着赶到阳庭，也不用再担心井访，风雪鸢和柳华上路的心情一下子就变了一百八十度。
脱下了嫁衣，风雪鸢又换上了她在皇陵时常穿的衣物，骑上了马，只感觉天高地阔，如山水间的一只鸟儿可以恣意翱翔。
走到一茬路时，风雪鸢记起了那年，就是在这里，顺帝记错了路的。
“颜褚，咱们走左边吧。”
颜褚对这一带已是非常熟悉，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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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褚安排了一下，说：“我带几个人陪公主走左边，其余陪嫁的车辆还是走大路进阳庭吧。”
“也好，那咱们走吧。”
这次再走这条乡间小路，风雪鸢只觉得荒凉萧瑟。许是冬天的原因，三年前那是夏日，所以草木葱郁些吧。
她这样想着，走到了那户问路的人家。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院子里的石桌前，那老翁老妪依旧坐在那晒着太阳。
“山高水长，冒昧进来讨口水喝。”
老翁和老妪听不清楚，只往厨房看了看，一个妇人端着盆野菜走了出来，背上还背了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风雪鸢认出了那妇人就是三年前害羞着躲避着生人的新妇，只是三年而已，她已成了一个黝黑壮实的庄户妇人。
风雪鸢又对那妇人说：“大嫂，不知可否讨杯水喝？”
那妇人点了点头，应道：“稍等。”那妇人放下盆，回厨房取了水壶，“几位是从阳庭郡逃难的吗？”
风雪鸢说道：“不是，我们是阳庭人，正要回家呢。”
那妇人顿了顿，说：“这世道，何苦回来呢……”
“三年前我们也曾路过此处，你丈夫呢？”
那妇人一愣，抬头看了看风雪鸢，似乎是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这仗陆陆续续打了好几年，这十里八乡的儿郎除了瘸子瞎子，都拉去打仗了。”
风雪鸢喝了口水，说道：“听闻嫡公主很快就到阳庭了，想必你丈夫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早就回来了，被几个同乡送回来的，还留下了十两银子。听说有的人，连头颅都找不回来了。”
那妇人转过了头，风雪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院子后面不远处的山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头。
从村里出来，风雪鸢的心里铺满了落叶。
颜褚看在眼里，安慰道：“公主，说句狠心的话，这样的人家太多了，您若是为此伤感，只怕会活不下去。”
风雪鸢苦笑了一声：“难道让我看见了，也当看不见吗？”
“战场之上，杀人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属下言语有失，请公主莫怪罪。”
风雪鸢怎会怪颜褚，说道：“你们为国杀敌，九死一生，是我，过于小儿女的心思了。”
柳华见二人的谈话越来越沉重，便岔开了话题：“颜褚，咱们一会儿进了城，就能见到曲将军了吗？”
风雪鸢也看向颜褚。
“这……眼下我们将军不在城中，大军都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坳中。前些天将军带着大军击退了一波齐军，便把营地往前挪了挪，若只是守城，那一旦城破就全完了。”
“那我们……”柳华欲言又止。
“陛下赐了公主汤沐邑，临时将以前的颂国公府改成了公主府，给公主居住。”
风雪鸢摇了摇头说道：“这公主府是给和亲的公主居住的，如今应该是风雪霁的才对，我不好再住了。”
颜褚面露了难色：“我们将军一直住在军营里，可是公主您千金之体，怎能住那种地方？要不我跟郡守说一声，暂住在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