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用尸体当做礼物

阿比索斯顺理成章地在宋斩秋家里住下了。

他终于成为了梦想中的自己,像那个叫凯德的家伙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宋斩秋受不了这个跟屁虫了,每次试图一个人偷偷洗澡的时候,他就会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浴室外面。

虽然知道他是看不见的,但这种洗澡也被监视的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一点。

阿比索斯学习走路的能力很强悍,不到一个月,他的步行姿态,几乎和正常人一样了。

“我要保护你。”

宋斩秋每次被跟烦了,呵斥他自己去找点事做,阿比索斯就会用这句话回答她,时不时再装个可怜掉两滴眼泪,宋斩秋就骂不下嘴了。

看在他是瞎子的份上,爱护残疾人。

她其实很想把去极海的计划当做一个惊喜,但这家伙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连准备惊喜的机会都没有。

惊喜的冲击力总是要更大一些,好感度或许也会加得更多。

功利的宋斩秋如是想到。

她思考了很久,终于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阿比索斯,我要去马丽娜家里一趟,你不可以跟来。”

“为什么?”

阿比索斯坐在沙发边,歪着头看她,眼帘微垂,透着几分可怜。

“嗯……因为马丽娜的奶奶害怕你,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士,可以闻出你身上的鱼腥味。”

宋斩秋看着他渐渐垂落的嘴角,笑眯了眼。

欲扬先抑,先让这家伙伤心一下,应该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吧。

阿比索斯没有听见她心软的妥协,只有木门合上发出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

一切不安和焦灼都在心底浮出水面,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她片刻的离开,浑身上下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他恨那些人,把她从他身边抢去的那些人。

那个马丽娜,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她。

阿比索斯的脸上没有了哀求或是悲伤的神色,宋斩秋不在,他便不必伪装。那张出自上帝之手的完美脸庞上透出一种死寂,更多的是阴寒。

爱愈深恨愈切,他爱她的陪伴,故而憎恨她的离开。

没看见阿比索斯两副面孔的宋斩秋正踏入航船公司的大门。

迎宾的小姐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非常普通。于是他很贴心地开口:“您好,这位女士需要船舶租赁服务吗?”

宋斩秋摇了摇头,对着她笑道:“不,我要买船。”

她要买一艘又大又豪华的船,可以陪他一起去极海,还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在海上。

那个销售员大吃一惊,面带笑意,立刻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兴高采烈地向她介绍起来。

……

罗宾公会,离开了许久的猎人们终于回到了这里,然而,没有带来一个猎物就算了,还让公会损失了两名金牌猎人,双双失踪。

主席震怒,大手一挥就将他们的奖金全部扣除。

人鱼乌龙事件让他们的声誉一落千丈,负责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才能挽回这一次的损失。

然而对莱纳德的父亲来说,他损失了自己最爱的孩子。

莱纳德在做出那件事之后,曾经和他通过电话。

他虽然对此并不赞同,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也就随着莱纳德了。

可是那个女人不仅没有死,甚至还回到了他们的队伍里。

可是,他的儿子又怎会突然失踪了?

属于猎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他儿子的失踪一定和宋斩秋脱不了关系。

他此时虽然已经不再服役,但是有钱也有人手。

就在横船抵达的第二天早上来纳德的父亲就带着一队人向海镇出发了。

他是一个不张扬且有城府的猎人。

宋斩秋并不害怕他们寻仇,从证据上来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杀了莱纳德。所以,她也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踪迹。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宋斩秋定居的地方。

然而好巧不巧,彼时宋斩秋罕见地独自离开了家,而家中,只有阿比索斯一个人。

“把门给我砸开。”

莱纳德的父亲站在一旁,将嘴里未抽完的雪茄扔在地上,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利刃。

他偏好用冷兵器作战,这是他培养了多年的习惯,在那个火枪还没有盛行的年代,他就靠着这把刀,坐上了最佳猎人的位置。

阿比索斯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可发泄,此刻门口却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从沙发底摸出枪,走路不带任何一丝声音,轻手轻脚地躲到了楼梯拐角处。

阿比索斯的感官本身就非常灵敏,此时他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但他对声音的敏锐程度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听声辨位甚至比用双眼看还要快。

脆弱的木门被砸破,一伙人蜂拥而入,海风的味道,夹杂着难闻的烟气,还有一丝属于男人身上的臭味,通通都没有逃过阿比索斯的鼻子。

这群人,像垃圾一样涌入这里。

阿比索斯隐匿在暗处,听着他们的动静。

“找,找她在哪。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在门口埋伏她。”

这个声音苍老又沙哑,阿比索斯没听过。

三五个大汉四处搜寻起来,那个领头的家伙正站在客厅中央,不知在想什么。

莱纳德的父亲看着鞋架上的那双靴子,标识泛着冷光,他的神色更加凝重。

直觉告诉他,莱纳德已经死了。

但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阿比索斯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且行走间没有听见枪械的响声。

他勾了勾唇角,哪怕眼睛已经无神,却也如猎捕时的表情一样,危险又诡异。

这些人,想要伤害她。

阿比索斯放缓自己的呼吸,调整了一下位置。

那人正走在楼梯上,阿比索斯甚至连他的心跳声和浑身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哗——”

轻微的一声细响,血液无声喷涌,阿比索斯不用眼睛都能找到他的喉舌,尖利的爪子将动脉划开,指尖插入皮肉连同声带一起撕扯。

那个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软软地被阿比索斯拎着,倒在了地上。

怒火终于有地方能够发泄了。

他嗅了嗅指尖的血腥味,苍白的唇瓣勾勒出残忍又沉溺的笑。

她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这就是他在她身边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