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囚禁

“墨玉?墨玉?!”


躺在床榻上的人,眉头紧蹙,发出惊慌的声音,那抓着被褥的双手扣到指节泛白,那眼皮就是城墙般厚重半点睁开不得。


迷迷糊糊地知道是一场噩梦,却为何醒不来?


无限加重的落空感还在持续,她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意识越发淡薄。


直到灼热到快要熔化般的痛感让她清醒。


入目是腾地而起的赤红火海,毒蛇般的火焰自四方而来,不断有梁木砖瓦因熔断而倾倒,窜行的火龙砸在女子的脚边,她咬牙噙泪一路奔逃,她身上一袭白锦金线的衣袍本自雍容金贵,此刻却如一只被围捕的玉兔般没命地奔逃。


“说!他在哪?”一道黑影自天而降,男子手持利剑,挡在了她的前方。


她心抖如筛糠,双唇紧闭,步步后退,直到一脚踩到那烈焰火龙,脚部传来难以言喻的灼热,热泪滚下,是生不如死的烧灼痛感,利剑“唰”的一下,直抵她的腹部。


她目眦欲裂,不可以!


“不说就去死!”那长剑猛然回抽,似蓄了十分的力。


“不要!”


不要杀我!


榻上的女子惊呼着坐起,胸口如潮般起伏不尽,面色惨白,额间的发丝早已被冷汗濡湿。


慕西月茫茫然看着四周,双手摸到被褥的柔软质感,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让她的心跳缓了一些。


原来是场梦!


好在是场梦!


墨玉不用娶他国公主,他还是她的墨玉,他也不会受伤,被人折磨成那般模样。


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她那颗心蓦然一紧,脑海中印出最后那场大火,和那火海中的女子,那张脸,并不是她。


她是谁,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她又为何能感知她的感知?


身体传来阵阵灼热,她疼得“嘶”叫,梦里的那长大火似乎跨过了异时空追了过来,她心有余悸,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双臂,忍受着这份滚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慕西月有个鲜为人知的毛病,便是害怕走水。


正常人都畏惧走水,但慕西月对它的畏惧超过正常人。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她也能感到头疼欲裂,全身灼热滚烫。她小时候,有次在街市玩,不巧碰到一户人家走水,她全身难受,后呼吸困难,昏迷了三天三夜。


其中缘由,她至今未搞懂。


记忆中那女子的脸很快便模糊不清,记忆中的一切都越发模糊了。


罢了。


她神色忽变,想起那句“墨玉,我们明日便动身吧。因为我,耽误太久了。”猛地看了看身侧,宽敞舒适的大床上只有自己,她心中一惊,再抬眸,看到了室内布局。


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溜圆,这不是……墨玉的寝宫!


这是哪?


她在哪?


墨玉呢?


她急冲冲下床穿鞋,同时急切长喊:“墨玉——墨玉——”


卧房里侧匆匆转出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容颜秀丽,她快步行至她跟前,面色紧张:“慕小姐,您……您醒啦?”


慕西月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叫漓儿,是太子殿下派我来照顾您的。”


“你说的太子殿下是……墨玉?”慕西月盯着漓儿低垂的脸问。


“是。”


“他人呢?”慕西月急道。


漓儿扣了扣低垂的手指,面色为难。


“说啊!他在哪?他人在哪?”慕西月越发着急。


良久,漓儿方回:“漓儿……不知。”


慕西月从鼻尖呼出一口气,烦躁不已,目光四下打量,整个房间都走了遍,茶几、床榻、衣橱、书案……都不在。


漓儿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有些怯生生问:“慕小姐,您寻什么?”


“剑!我的剑呢?”


“漓儿不知。”漓儿没能帮上忙,有些歉疚。


“玄烛!玄烛!”慕西月憋着闷气,催动灵力,大喊,一声比一声高亢。


然而,这次,玄烛却没有应召回到她手中。


而且催动灵力的刹那,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受到极大的压制,心下一沉,双目一撑:她的灵力被术法控制了,而且眼下,她不知如何去解开这术法。


她有些气急败坏,喝问:“漓儿,是你家殿下把我弄到这儿的?!”


漓儿紧抿着唇,不答,脑袋微垂的同时,拿双目偷偷去瞅慕西月。


她心中叫苦,太子殿下有交待,务必好好照顾这位慕小姐,若是她提前醒了,务必好生安抚,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说。


我的大殿下啊,她果真提前醒了啊。


漓儿没有回答,眸光闪了闪,转身去端了杯水递过去:“慕小姐,喝水。”


慕西月躁得紧,无奈地扫了漓儿一眼,拔腿往外走。漓儿虽未明说,但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墨玉,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催眠咒?你混蛋!”


“混蛋!你骗我!你还敢骗我?!”


“把我的剑还我!”


……


“墨玉,别开玩笑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带我出去。”


她的声音飘荡在深山幽谷之间,响彻在楼阁殿宇之内,由开始的义愤填膺至最后的有气无力,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些让她惊骇的问题。


譬如,这里没有阳光,只有照明。譬如,这个看似无边无际的城池,除了她和漓儿再无他人。


这里,像是一座空城,一座诡异的,与世隔绝的空城。


她奔了一天,漓儿也在她身后保持一段距离地跟了一天。以一个不至于挨骂的距离默默守着她。


期间,慕西月也将手指掐在漓儿脖颈间,威胁她告诉自己答案。


却实在没料到,这小小侍女忠心不二,她将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我在这里,还可以照顾你,陪你解解闷。若是慕小姐一定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


慕西月气得肝疼,破天荒地在心里将墨玉骂了无数遍。


慕西月后来真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听从漓儿的话回到那间卧房,肚子里咕咕直叫,跟完全空了般。


漓儿做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


她看了眼菜品,都是她爱吃的,无声地呼出一气,扶起筷子就大口大口扒拉起来,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出去。


“我睡几天了?”


漓儿想了下,道:“四天。”


慕西月的一颗心瞬间就凉了。四天,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她沉声问:“墨玉呢?到底在哪?”


漓儿哽住喉,没有说话。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吼道。


漓儿还是抿着唇,默默无言。


“带我出去。”她吐出最后几个字,脸色铁青。


气氛越发凝重。


漓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安抚道:“殿下说,会尽快回来。请您……等他,若是无聊……那边有……慕——”


漓儿的话没有说完,便双目一撑,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满桌的饭菜被慕小姐推翻,瓷片四碎,菜汤洒了满地,汤汁飞溅。


慕西月从桌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异常难看:“他想囚禁我!做梦!”


说罢,扯开长腿,朝屋外走了过去,衣裙下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带得“玲玲”作响。


当墨玉杀尽最后一批扑过来的魔族时,他的脸上也溅了一行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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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随即,他眸色微惊,那沾了血的肌肤传来异样——那沾上的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渗入他的肌肤,钻入他的血液、骨髓,如迅敏的灵蛇般沿着他的脖颈、一路下行。


墨玉手指如风般在身上穴位各处一顿点,将那些“灵蛇”挡在了胸腔之上。


这批杀过来的魔族,与前面那些又不一样,他们的血中下了毒,他们就是来送死的,目的就是让墨玉沾上他们的中了毒的血液。


而他所中的这种毒,他也熟悉——“天噬”。


他找了片干净的土地,盘坐起来。


“少主大人,好久不见。”清亮而欢快的嗓音响起。


只见一道黑影晃来,眨眼,便见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立在空中,玉质冰肌,长得水灵,尤其是那一双泛着笑意的水汪汪的大眼,一眼看去尽是纯净与美好,让人心眼一亮,穿着那身代表身份的黑金相间的衣袍,衣袍的左肩绣着一只栩栩如生、赤红似火的麒麟。


墨玉闭眼调息,神色依旧,但也认出了这个声音,洛水郡尚书府一战见过的——魔族五侍中的那个少女。


“记得我吗,我叫有朝。”少女笑眼弯弯。


见墨玉不理她,便抱胸弯腰,俯视着墨玉,故作好奇道:“你在干什么呢?少主大人——”她手掌挨唇周,做了个喊人的动作。


“没有礼貌。”她撅起了嘴,看似不满,目光落在墨玉额间暴起的青筋和不断沁出的汗珠上,怪叫道,“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帮您擦擦。下属们,不懂待客之道,我回头就去教训他们!”


说完,她眸光一凝,戏谑换作凶狠,浑身腾起汹涌的杀气,朝墨玉老鹰扑食般猛扑过去。


墨玉眼皮不曾抬一下,任凭那黑气直抵自己胸口。


下一刹那,却听“啊”的一声,黑气被震散,有朝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待爬起,一柄如银的锋刃抵上少女胸口,有朝的头发被剑气荡在脑后。


有朝的脸鼓了起来,看着那至尊宝剑。


“敢靠近我,你也是大胆。”墨玉冷声道。


“你……你不是中天噬了吗?”有朝惊愕。


中了天噬,强行运力只会加重反噬。这崇吾门少主中过此毒,不可能不知道。可眼下却似乎安然无恙,不见半丝痛苦。


“刚解了。”墨玉抬眸看她,“你觉得同样的伎俩,我会在你们手上栽第二次?”


墨玉第一次中天噬最后虽是以挥剑逼之这种鱼死网破般的方式解除了天噬,但事后躺在床上休养的几天,脑子也没闲着,他也不会让天噬白白在体内折磨自己那么久,他早将他研究的透透的,并研究出了破解的术法。


今日刚好是第一次使用,虽然废了些时间,效果却与预想的一致。


有朝呼吸一滞,水汪汪的大眼一暗。估计没想到“天噬”能被墨玉想到破解之法。


“即便我天噬没有解,你们五人联手也敌不过我,就凭一个你,不自量力。”


被墨玉戳中痛点,有朝想起那日尚书府墨玉中天噬比现在还严重,最后仍是不靠内力,一曲埙音将他们五侍弄得灵肉剥离,死去活来。对于灵肉剥离的那种恐惧再次袭来。她脸色更白了。


然而表面却仍不肯服输,放言道:“你不要忘了,这是魔的地盘。”


“重要吗?”墨玉不在意,冷冷道,“把你们抓的人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有朝哂笑:“少主大人,当我们黑水神域是什么地方?你家后花园啊?”


墨玉不想继续费唇舌,手掌朝空微微前推,便剑那柄抵在有朝胸口的剑便猛地推进几分,扎进少女的肉里,少女的脸现出几分因痛苦而呈现的扭曲,她看着胸口泌出的鲜血,眼中腾起怒火,打了个响指:“少主大人看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