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谁那么缺德
天刚亮。
姜子衿醒来的时候，辰王已经走了。
辰王真的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都无所不应，只要不上早朝，处理完公事就会来陪她。
虽然她根本就不需要人陪。
但日复一日，她已经习惯了辰王对她的好，在她身边晃悠。
今日不上早朝。
辰王却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而且走的这样早。
一睁眼不见人，姜子衿还是有些慌的。
莫名的心慌。
她其实是有点儿担心辰王会将她交出去。
平日用得着时将你当个宝，遇事恨不能将你拉出去挡着，这种人她见多了。
父亲就是典型的这种人。
她不得不防。
姜子衿问芽儿，“王爷呢？”
“王爷被王妃派人来喊回去了，说是辰王府门口集聚了许多乞丐，他们都堵在王府门口要赏银……王爷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要什么赏银？”
“说是辰王府花钱雇的他们，让他们四处宣扬王爷的功绩，诋毁玉清公主和景王，到今日为止，事办完了，所以上门领赏银。”芽儿看着来请的人慌慌张张的。
所以特地出门打探了一番，就连她一个婢女都看得出来，事有蹊跷。
姜子衿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让说书先生宣扬了辰王的功绩，也顺带传扬了一下景王姐弟。
但只是小范围的。
怎的就变成乞丐了？还上门要赏钱？
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懂。
所以并没有到别处传扬，都是有针对性，比如年轻学子，御史……
一朝天子一朝臣。
将来这些学子中必有人中第入仕，也自然有人会拥护辰王。
但现在全毁了。
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帝耳中，怕会以为辰王有不臣之心。
还要被学子们骂死，甚至会被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
是谁？
到底是谁那么缺德？
“阿嚏……阿嚏……”
正在吃早饭的淼淼打了一个大喷嚏。
是谁在想她了，耳朵热乎乎的。“阿娘，我等会要去崔家找三舅舅和舅母，先前约好的？”
陆青瑶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但是公主昨儿回来交代过，今日不宜出门，“改日再去吧？”
“为什么？”
“你不是让乞丐们今日去辰王府门口要赏钱，忘记了？”秀秀刚从外边回来。
她就是去看看，阿姐花出去的那些钱有没有打水漂。
那些乞丐去要钱没有。
幸好没有，效果好极了。
“阿姐，辰王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感觉大半个京城的乞丐都去了。”
“是吗？这事还挺难办的，若辰王想破财免灾，那他指使乞丐自导自演的事就证实了，但若不给，武力镇压，得被人骂死，与他想要的好名声背道而驰，且得闹呢。”陆青瑶一边说一边摇头。
秀秀也十分配合哈哈笑道：“是啊，我都替他们发愁，
听说皇上都知道这事，宣他入宫了。”
陆青瑶：“你和淼淼这几日就别出门了，至少别让那些乞丐看见你们，万一被认出来可就前功尽弃了，崔府那边我会派人去说一声的。”
秀秀点头。
她没所谓的，她出去都不走寻常路，没人能看得见她。
淼淼也只能乖乖点头。
大意了。
干坏事的时候应该蒙个面的。
居然已经七天了。
她是真忘了，毕竟谁没事老惦记着算计别人。
说来她也没有算计人，就是给姜子衿和辰王帮个忙，添把火，还都没收她钱。
王府别院。
姜子衿见芽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问道：“如何了，那些乞丐都摆平了？”
芽儿点头又摇头，“摆平了……但……”
“但什么？”姜子衿心急如焚。
“皇上召王爷王妃，还有您……即刻入宫，车驾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姜子衿扶着丫鬟快步回屋。
紧张得手里全是汗，该来的还是来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这之前就找了一个替身，这回就派上用场了。
一个叫如月的姑娘，是个风尘女子。
女子身量和她差不多，容貌清丽脱俗，就是脸上多了一条疤。
是如月自己主动划伤的。
她原是官宦女子，因父兄获罪被贬入教坊司。
一听可以脱离苦海，她做什么都愿意。何况是做辰王侧妃的替身。
以表诚意，当即毫不犹疑划伤了自己的脸。
两人换上一样的衣裙和装束，再戴上一样的面具，只要不开口说话，就连辰王都分辨不出来。
姜子衿平日里就将如月当丫鬟养着。
要紧时刻才让她出来。
进宫，说不定就是等着她的一个陷阱，那么危险的事，姜子衿是自然不会亲自去的。
她了解玉清公主那人。
既然对她起了疑心，就不会这么轻松容易的过去。
况且还有姜淼淼那丫头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一趟凶多吉少。
却不能让如月察觉。
如月有些紧张，这替身做的也未免太过凶险了，一来就要入宫。
皇宫是什么地方，但凡有任何行差踏错。
脑袋就要搬家的。
她感觉自己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但她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进是死，退也是死，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姜子衿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胆怯和害怕，出言安抚道：“如月，你扮演的是辰王侧妃，是辰王的救命恩人，只要你自己谨慎小心一些，有辰王护着，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可……可奴婢还是怕……”
如月能从教坊司那种地方断尾求生，也不是个傻的。
她扮演的是辰王侧妃没错，可原也是个身份卑微的舞姬，还在前些日子狠狠得罪了辰王妃。
这进宫要面对什么，可想而知。
辰王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她怎能不怕？
姜子衿做事向来都留有后手，命人取来一根发簪，递给她如月，“你见过这物件吗？”
如月瞳孔微震，颤抖着双手接过发簪。
因为肃王谋反，父兄被流放，母亲病死，她和妹妹被贬入乐营。
辰王将她赎出来的时候，她不知前路是吉是凶，所以半句都没提。
可妹妹的发簪怎么会在姜子衿手中？
莫非……
如月扑通跪了下去，恳求道：“娘娘，求你救救奴婢的妹妹。”
姜子衿双手扶起她，“别紧张，你妹妹好着呢，只要你帮我渡过这次难关，就让你们姐妹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