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幕后之人
想到这里，林旭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也好。”
“我即将奉旨前往西北并州，路途艰险。你们若真有心，便跟着我一同去吧。”
两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再次重重叩首。
“多谢大人收留！”
“我等兄弟，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
与此同时。
京城，一处幽深隐秘的宅院内。
“废物！”
一个阴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地刺在郑丕的心上。
“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小旗，竟然让你失手，还断了一臂？”
“郑丕，你这‘五毒公’的名号，是自己叫着好听的吗？”
昏暗的房间里，郑丕脸色惨白如纸，仅剩的右臂捂着血肉模糊的左肩，单膝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气息渊深，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郑丕低着头，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大人息怒！”
“是……是属下轻敌了。”
“那小子，实在太过诡异！他……他竟然不怕我的毒功！”
“而且，他还懂得药王谷的‘三阴截脉针’，一出手就封住了我的毒功气脉，否则……否则属下绝不会败得如此之惨！”
“药王谷？”
面具人闻言，语气中透出一丝意外。
“药王谷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这林旭，怎么会他们的功夫？”
郑丕颤声道。
“属下不知……但那手法，千真万确，就是药王谷的独门绝技！”
面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中的怒意却丝毫未减。
“我不管他会什么功夫！”
“我只知道，你失败了。”
“一个活着的林旭，对我们的计划，就是最大的威胁！”
郑丕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叩首。
“大人饶命！主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属下一定……一定将功补过！”
面具人冷哼一声。
“机会？”
“京城之内，锦衣卫耳目众多，你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动手，难如登天。”
他踱了两步，语气森然。
“不过，他不是要去并州吗？”
“从京城到并州，千里之遥，路上有的是机会。”
面具人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郑丕，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总之，在林旭抵达并州之前，我必须看到他的尸体。”
“若是再失败……”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
林府，西苑。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还在睡梦中的林旭，就被院子里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烦死了。”
林旭烦不胜烦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院子里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大。“这里，这里要种上几株腊梅，等冬天开了花，才好看。”
这是一个尖利的女声，林旭一听就知道，是他的继母，蔡氏。
“还有这边的回廊，也太旧了，找人来重新刷一遍漆，要用最好的朱漆！”
“对了，浩儿，你觉得这院里的假山是不是太小了点？要不要推了，重新垒一个大的？”
紧接着，是林浩那略带得意的声音。
“娘，这些都听您的。不过孩儿觉得，这院子最重要的，还是得敞亮。”
“我看，不如把那几棵碍事的梧桐树给砍了，再把西墙开了个门，直接通到花园去，这样才气派。”
林wu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对对对，二哥说得是！到时候把这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等新嫂子嫁过来，肯定喜欢！”
林旭在床上听着这些对话，眉头越皱越紧。
自己的院子？
种腊梅？刷朱漆？砍梧桐树？
他们想干什么？
林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再也睡不着了。
他猛地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外衣，沉着脸推门而出。
“一大早的，吵什么？”
院子里，蔡氏正带着林浩、林wu二人，对着院中的一草一木指指点点，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一副准备大兴土木的架势。
看到林旭从屋里出来，几人都是一愣。
随即，林浩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与不耐。
他上前一步，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林旭，你醒了正好。”
“赶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搬出去。”
林旭眼神一冷。
“搬出去？”
“搬到哪里去？”
林wu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还能搬到哪去？当然是搬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马厩旁边那间下人房不是还空着吗？我看就挺适合你的。”林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蔡氏走了过来，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林旭，让你走就赶紧走，废什么话。”
“别以为你是锦衣卫，我们便动不得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罢了，你嚣张什么？”
她脸上不屑一笑，随后又道：
“我的浩儿如今在翰林院，才学出众，被吏部张尚书的同门，王大学士看中了，要把他的宝贝女儿许配给浩儿。”
“那王家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浩儿早就对人家心生爱慕，如今能得偿所愿，你却霸占着西苑，还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吗？”
林浩挺了挺胸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哼！王大学士说了，只要我能求娶到王小姐，便会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我这翰林院编修的位子，也能再往上挪一挪。”
“林旭，到时候，你连给我跪舔的资格都没有！”
林旭的目光冷得像冰，扫过眼前这三个跳梁小丑，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念想也彻底磨灭了。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给我跪舔的资格？”
“林浩，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你……”
林浩被他这轻蔑的态度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发作，却被蔡氏一把拦住。
蔡氏毕竟多活了些年岁，心机更深，她知道现在林旭今非昔比，硬来讨不到好。
她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嘴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旭，你别不识好歹。”
“你如今是锦衣卫，整日里在外面办差，这西苑空着也是空着。”
“你弟弟要成家立业，这是林家的大喜事，你这个做兄长的，难道不该为他高兴，为他让一让路吗？”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
“再说了，你现在出息了，也不常回府里住，这林府对你来说，怕是也没什么要紧的了。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你弟弟，把这西苑腾出来？”
这话听着像是商量，实则却是逼迫。
言下之意，你林旭既然不在意这个家，那就干脆把地方让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