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威逼利诱

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第^一*看~书+枉~ ′哽+新!蕞·快¨

小盐商们又惊又喜,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偷偷掐自己大腿,生怕是在做梦。

陈裕伯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萧大人,此事可否再商议..."

"不必了。"萧砚舟断然道,"十日后公开竞拍,过时不候。"

他环视众人,"还有问题吗?"

小盐商们齐刷刷摇头。

三大家族的家主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那就这么定了。"萧砚舟起身,"林主事,送客。"

出了府衙,孙有德立刻破口大骂:"这个狗官!分明是要我们的命!"

李茂才忧心忡忡:"若真按他说的办,我们三家的盐引份额至少要减半..."

"慌什么!"陈裕伯冷声道,"先回去再说。"

三人刚回到陈府,漕帮帮主赵铁柱已经候在密室了。

见他们进来,赵铁柱立刻起身:"三位老爷,事情不妙啊。我手下探到消息,萧砚舟已经派人去查我们往年的走私记录了!"

孙有德一脚踹翻了凳子:"妈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裕伯沉吟片刻:"赵帮主,你立刻安排人手,把那些账册都处理掉。"

"已经烧了。"赵铁柱擦了擦汗,"但...但经手的人太多,难保没人记得..."

李茂才突然压低声音:"昨夜...王世仁在牢里上吊自尽了。.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密室内顿时一片死寂,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郑巡抚派人..."李茂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

陈裕伯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们心知肚明,王世仁的"自尽"意味着什么——那分明是郑岳为了自保,不惜杀人灭口!

"下一个..."孙有德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会不会就是我们?"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王世仁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把刀会先从谁的脖子上抹过...

李茂才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孙有德急问。

"第一条,"陈裕伯压低声音,"花重金买通京城的关系,把萧砚舟调走。"

李茂才苦笑:"谈何容易?皇上这次可是下决心要整顿盐务,绝对不会把萧砚舟调走的。"

密室内,陈裕伯眼中凶光毕露:"那就第二条路——让他永远留在福州!"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死寂。

孙有德和李茂才面面相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兄..."李茂才声音发颤,"那可是五品同知,朝廷命官啊...杀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孙有德也犹豫道:"不如...先试试其他法子?"

陈裕伯冷哼一声:"那你们说怎么办?"

李茂才擦了擦汗:"这样,咱们先派人警告那些小盐商,让他们别去参加拍卖。_鑫_丸/本¢神,栈+ -首*发`若是没人敢应拍,萧砚舟的改制自然就成了笑话。"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若实在不行...再走那一步也不迟..."

陈裕伯沉思片刻,阴沉着脸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但记住——"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两人,"真到了那一步,谁要是退缩..."

"明白!"孙有德咬牙应道,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透。

很快,三家的管事们分头行动,挨家挨户地"拜访"那些小盐商。

表面上,这些商贾们无不恭敬应承:

"陈老爷放心,小的绝不敢妄想。"

"李老爷抬举了,小的哪有这个胆子。"

"孙老爷明鉴,小的们向来安分守己。"

可等三家的管事一走,这些商贾立刻变了脸色。

"快!把库房里的银子都清点出来!"永昌号的周

掌柜激动得声音发颤,"再去钱庄借些,有多少借多少!"

"老爷,可陈家那边..."账房先生有些犹豫。

"蠢货!"周掌柜拍案而起,"这可是翻身的大好机会!错过这次,咱们永昌号永远只能喝他们的洗脚水!"

同样的场景在各家商号上演着。

明面上战战兢兢,暗地里却都在紧锣密鼓地筹措银两。

有些甚至开始变卖田产、抵押宅院,就为了在三日后多抢一股盐引。

而这一切,都被萧砚舟派出的暗哨看在眼里...

......

京城的秋夜带着几分凉意,大皇子朱长洛的府邸却灯火通明。

书房内,鎏金兽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几位心腹幕僚围坐在紫檀木案几旁,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殿下,福州来的急报。"幕僚赵明远递上一封火漆密信,手指微微发抖,声音压得极低,"王家...倒了。"

朱长洛手中的青花茶盏"咔"地一声裂了道缝,茶水溅在锦绣蟒袍上。

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三天前。"赵明远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萧砚舟亲自带兵抄的家,听说...听说搜出六百万两白银..."

"六百万两?!"朱长洛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具"哗啦"作响。

他脸色铁青,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真有钱啊,王世仁这个蠢货!每年孝敬本宫才几十万两,次次哭穷,这次被人搜出这么多银两,我看他的心也是黑了。"

一旁的户部侍郎周德润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殿下息怒...王家每年孝敬的银子占咱们福建进项的三成,这下..."

朱长洛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他停下脚步,目光阴鸷地盯着周德润:"三成?呵...你可知光是下个月要给吏部曾大人和兵部李侍郎的'冰敬'就要十万两?"

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周德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官袍下的后背已经湿透。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发颤:"殿下明鉴...这...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马上就是太后寿辰,各宫娘娘的贺礼..."

"闭嘴!"朱长洛突然暴怒,一把将案上的文房四宝扫落在地。

墨汁溅在周德润的官靴上,吓得他浑身一抖。

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朱长洛粗重的喘息声。

他慢慢平复情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好个萧砚舟...断我财路是吧?萧砚舟是谁的人?查清楚了吗?"

"表面上看是中立派,但..."周德润欲言又止。

"说!"

"但他与三殿下常有书信往来,据说...据说私交甚笃。"周德润说完立即低头,不敢看主子的脸色。

朱长洛怒极反笑,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好个老三!平日里装得与世无争,暗地里却把手伸到本宫的地盘上!"

他突然转身,蟒袍下摆"唰"地扬起,"去!把刘墉叫来!本宫要他明日早朝..."